此時太陽已經下山,死鬥場的周圍都點亮了火把,亮如明晝。


    我拿起了桌子上的骨質獵刀,一步一步走出了休息的小房間。


    鬼都司同樣如此,我們不約而同的走到距離對方五米的地方站定,互相打量彼此。


    五米距離,對於我們這種非人體質,不過眨眼的時間,因此我表麵淡定,實則皮衣下的肌肉已經緊繃,隨時都可以像炮彈一樣發射出去。


    借著這個機會,我才第一次好好的看清鬼都司的樣子。


    鬼都司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我用眼神目測他大概在兩米左右。


    他目光冷漠,國字臉,臉上有一道顯眼的抓痕橫穿過鼻梁。


    虎背熊腰,整個人如同一個披著人皮的野獸,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這種體型太要命了,在我眼裏可比什麽肌肉大漢厲害多,完全就是天生的殺戮機器!


    他又向前走了兩步,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我對視著。


    我暗自提高了戒備,快速的打量了一眼鬼都司的手部。


    一眼看去,我隻能感歎一聲,阿達說的都是真的,鬼都司就是都安部落現在最強的戰士。


    他的雙手如蒲扇,每根手指都粗大,根根手指上下一樣大小,如同小柱子一樣。


    而且他的手部拳骨是平的,上麵是四個腫塊一樣的結節,手掌邊緣是硬化的老繭。


    顯然沒有經過大量的狩獵和練習,無論如何是做不到這樣的。


    有天賦,又肯努力,這樣的怪物放在外麵,去ufc拿個世界冠軍也是輕輕鬆鬆。


    “所有都安部落的族人們,牧神在上!我們所有人在這裏見證一場光榮的死鬥!”


    這聲音高亢明亮,還夾雜著一絲病態的狂熱。


    我後退幾步扭頭一看,在我們左邊的高台之上放著兩把石椅,坐著的正是大祭司和虎屠。


    看我望了過來,虎屠還輕輕的向我點了下頭。


    而在兩人前麵的,是一個頭戴古怪鳥類麵具的祭祀。


    剛才的聲音正是從他這裏發出來的。


    “好!”


    坐在圓台上的都安部落族人爆發出驚人的歡唿聲。


    我分明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異常興奮,好像是一場等待了許久的宴會終於開始了一樣。


    鬼都司和我的生死對於都安部落的族人而言並不重要,可能在他們眼裏,這隻是一場見血的表演吧了。


    “現在,按照死鬥的流程,雙方可以選擇放棄。”


    “牧神眷顧的幸運兒,都安部落最強大的戰士之一,鬼都司!”


    “你,選擇放棄嗎?!”


    帶著鳥類麵具的祭祀見氣氛熱烈,突然跳起了奇怪的舞蹈,等到舞罷,大聲的詢問起鬼都司來。


    “我不放棄。”


    鬼都司朝著大祭司的方向微微一鞠躬,滿臉的虔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什麽善事。


    “那麽,阿達的救命恩人,剿滅神棄之地那群懦夫的拔都,你的勇敢已經無需證明!”


    “現在,告訴我你要繼續死鬥嗎!”


    這tm都是什麽形容詞!


    我分明從這祭祀的話語中聽出了濃濃的嘲諷意味,如果不是我在死鬥,高低上去給他兩巴掌。


    我深吸一口氣兒,剛準備迴答那個祭祀的話,就聽見鬼都司輕咳了一聲,開了口,


    “拔都,我允許你放棄。不過你需要留下你的左眼,左手,左腿。”


    “你好好考慮吧,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鬼都司的語氣輕鬆,好像在說什麽尋常事。


    我大概能猜到鬼都司的想法,他在死鬥還沒有開始前,就已經在心裏麵認定他就是最後的勝利者,而現在正是屬於勝利者的施舍。


    他的話除了對我的輕蔑,別無其他。


    鬼都司的話剛說完,由於場地的特殊地形已經傳到了所有人的耳邊,圍觀吃瓜的都安部落族人們議論紛紛。


    “鬼都司今天真是仁慈,頭一次看到他反悔的情況。”


    “要我說拔都就答應他,鬼都司一個人都夠打幾個戰士,拔都根本不是對手。”


    “等會就看拔都跪地求饒哭爹喊娘吧!”


    周圍都安部落族人議論的聲音紛紛鑽入我的腦袋裏,讓我莫名的煩躁。


    “考慮的怎麽樣?”


    鬼都司那副欠揍的樣子,讓我恨不得一腳印在他臉上。


    “媽的……”


    “什麽?”


    “去你媽的!”


    我知道從一開始,鬼都司就沒打算放棄,之所以說剛才那些話,完全是一種心理戰術,想要打亂我的節奏。


    但是,要說玩心理這一套,在信息大爆炸時代成長起來的我,可以說是鬼都司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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