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雅是一個人過來的,她並未將這個消息告訴喬老,這是征求過父親意見之後的決定,葉昌源認為喬家的事情還是應該交給喬家去處理,女兒現在要做得就是盡一個妻子的本份,第一時間前往東州探望。


    葉昌源人在京城,他並沒有選擇和女兒一起前往東州,有件事他必須先和父親談談。


    葉老正在院子裏打五禽戲,病愈之後,他的身體越來越好,應該是許純良教給他調息方法的功勞。


    看到兒子這個點迴來,葉老有些好奇,動作卻沒有中斷,慢條斯理道:“這麽早迴來了?”


    “有事情想跟您商量。”


    葉老停了下來,兒子既然這麽說就不會是小事,爺倆去了書房。


    葉老坐下,葉昌源規規矩矩站著,這是從小養成的良好習慣。


    葉老道:“什麽事情?”


    葉昌源道:“如龍在東州遭遇了車禍。”


    葉老皺了皺眉頭:“嚴重嗎?”


    葉昌源點了點頭:“非常嚴重,一根鋼管穿透了他的左胸,心髒受損,目前正在行心髒移植手術。”


    葉老首先想到得是自己的寶貝孫女,如果喬如龍過不了這一關,孫女豈不是要守寡?他望著葉昌源道:“清雅知道嗎?”


    “知道,已經動身去了東州。”


    “你為什麽不陪她一起去?”


    “發生了一些事。”


    “天大的事情也需要先放一放。”


    葉昌源將手機拿了出來,找出一張照片給父親看。


    葉老看過之後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了:“和他同車的還有一個女人?”


    葉昌源沒說話作為一個男人,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女人和喬如龍的關係並不尋常,葉昌源為女兒感到憤怒但是他並未在女兒麵前有絲毫的表露,這也是他沒有陪同女兒前去的原因。


    葉老沉默了一會兒道:“去吧,無論什麽情況,我們葉家都要做足禮數,喬家小子要是過不了這一關,這件事就不要再提。”


    葉昌源點了點頭。


    葉老又道:“如果過了這一關,就要好好查清楚,我的孫女可不能被人這麽欺負。”他握緊了拳頭,深邃的雙目中迸射出令人生畏的寒光。


    葉昌源道:“喬叔叔那邊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沒讓清雅通知他。”


    葉老道:“喬家的事情當然是喬家人自己來說最好,你做得對。”他歎了口氣又道:“老喬對如龍寄予厚望,如果他有什麽三長兩短,老喬受不了這個打擊。”


    葉昌源道:“我就是有些擔心清雅。”


    葉老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清雅對他的感情沒有那麽深。”


    現實就是如此,主導葉清雅和喬如龍婚姻的並非感情,而是政治利益,其實父子兩人都看得非常清楚,喬如龍對葉清雅並非真愛,葉清雅對喬如龍何嚐不是如此,可盡管如此,他們也容忍不了喬如龍的背叛,喬如龍的背叛不僅僅是對婚姻的不忠誠,更是對他們葉家的不尊重。


    葉家和喬家有個共同點,家族榮譽高於一切。


    喬遠江已經告訴了家裏的所有人,在手術還未結束之前不要通知父親,他深知父親對喬如龍的厚望,在父親的心中,喬如龍的地位甚至超過了喬遠山。


    每次想到弟弟喬遠山,喬遠江心中就隱隱作痛,從小到大,他始終活在弟弟的陰影之下,哪怕是弟弟犯錯,弟弟不辭而別,在父親心中自己永遠都比不上弟弟。


    喬遠江已經快到退下來的年齡,可他仍然沒有得到父親的認同。在他看來,父親所有的愛都給了弟弟,弟弟走後,又將希望和感情放在了侄子喬如龍的身上。


    喬遠江雖然從未在任何人麵前表露過,但是他的內心深處是極度壓抑的,甚至可以說他對父親抱著深深的怨念,聽到喬如龍出事的消息,他並沒有感到特別的難過,雖然他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隻是盡一個伯父的責任罷了,同時他也擔心如果在這件事上不夠重視會遭到父親的責怪。看書溂


    不知什麽原因,喬遠江對喬家的榮譽越來越不看重,什麽權力,什麽財富,全都是身外之物,他也不了解父親,這麽大的年齡為何還要執著於家族的傳承?


    喬遠江這些年讀得最多的就是易經,他開始信命,認為自己命該如此,無論怎樣努力,這輩子也無法超越父親的成就,認為弟弟命該如此,現在侄子喬如龍遭遇這樣的不幸,也是因為命。


    喬家的氣運已經到了盡頭,盛極而衰,王朝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喬家。


    周書記將車禍的情況向喬遠江進行了介紹,喬遠江能夠察覺到周書記的緊張,現在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聽周書記說完,喬遠江道:“我聯係了省人民醫院的專家,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趕到。”


    周書記意識到喬遠江對長興醫院的醫療水平並不信任,這也難怪,長興醫院在東州目前連前三也排不進去,雖然舒遠航過往的履曆非常醒目,但是這樣大的手術是他來到東州的第一例。


    不是每個人都能頂住壓力去承擔這樣的大型手術的,周書記也讓張鬆聯係了市裏其他醫院的頂級心胸外科專家,他們一致的反應是舒遠航沒有問題,這樣的迴答不僅僅能夠證明舒遠航的水平不錯,同時也表現出這些專家不敢輕易接手這樣的手術,成功固然可喜,失敗肯能麵臨聲譽受損。


    周書記道:“您放心,我們已經動員了東州最頂尖的醫療力量。”


    喬遠江皺了皺眉頭,他對周書記的這番話並不認同:“據我所知,長興並不是東州最好的醫院。”


    周書記道:“每個醫院都有專長,長興的心胸外科在東州最強,舒遠航博士是亞洲最頂尖的胸外科專家,他的手術水平就算放在亞洲也是頂尖的。”


    張鬆一旁聽著,心中暗忖,周書記的這番話等於給長興的心胸外科一個官方認證,如果手術成功長興醫院的心胸外科會成為東州無可爭議的頭部科室。


    葉清雅剛剛進入長興醫院,就下起了大雨,她顧不上打傘,冒著雨就衝進了病房大樓。


    當葉清雅出現在手術室門前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濕了,這種事情很少發生在她的身上。


    趙飛揚專門安排了副院長耿文秀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就是為了迎接傷者家屬,院辦主任也一直守在那裏,如果情況有變會第一時間向趙飛揚進行匯報。


    葉清雅一出現就引起了耿文秀的注意,一個人的氣質肯定和出身修養有關,耿文秀判斷出葉清雅應當是喬如龍的家屬,趕緊迎了過去:“您是……”


    葉清雅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耿文秀恭敬道:“原來是喬太太,我是長興醫院的副院長耿文秀,目前您丈夫的手術還在進行中。”


    葉清雅道:“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耿文秀道:“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現在正進行心髒移植手術,喬太太,我帶您先去貴賓休息室。”


    葉清雅搖了搖頭:“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等著。”


    此時許純良和高新華走了迴來,許純良看到葉清雅:“清雅姐,您什麽時候到的?”他是葉老的幹孫子,葉清雅是他的幹姐姐,如果從喬如龍那邊喊,應該稱唿葉清雅嫂子,不過現在他和梅如雪尚未結婚,所以還是叫姐比較妥當。


    葉清雅見到許純良,眼圈頓時紅了:“純良,如龍他……”


    許純良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她,喬如龍能不能活著出來,他也不清楚,畢竟開刀的是舒遠航,許純良相信舒遠航的醫術,但是不清楚喬如龍到底傷成了什麽樣子。


    許純良道:“我估計快出來了,您也不必太擔心,如龍哥肯定能逢兇化吉。”


    耿文秀一旁看著,心中暗暗感歎,許純良厲害了,和葉家喬家關係如此親密,以後這小子的前途不可限量,難怪大哥都說要跟他處好關係。


    許純良也勸葉清雅先去貴賓休息室等著,可葉清雅堅持要留在手術室門口,許純良隻好由著她。


    葉清雅在門口的連椅坐下,耿文秀去給她倒了杯熱茶送了過來,還貼心地送來了幹毛巾,讓葉清雅擦擦被雨水打濕的頭發避免著涼。


    許純良接到了梅如雪的電話,她剛下高鐵,已經提前安排單位的車在高鐵站等她,詢問大哥現在的手術情況。


    許純良告訴她目前手術還沒結束,梅如雪的聲音帶著哭腔了,問他是不是正在做心髒移植手術?


    許純良一直瞞著她這件事,沒想到終究還是被她知道了,梅如雪是從大伯那裏得知的,許純良讓她放心,喬如龍運氣還算不錯的,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夠找到合適的心髒,這就表明上天對他還是眷顧的,相信他一定會渡過難關。


    結束通話之後,許純良估計梅如雪二十分鍾內就應該可以趕到,他找了把傘準備下去迎接。


    這時候手術室裏麵有護士出來通報情況,心髒移植手術已經完成,目前行肺部修補手術,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舒遠航讓她出來說一聲,也是想讓家屬放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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