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聽到抓小偷,她也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口袋中的手機,發現自己的手機居然不翼而飛了。


    許純良見她臉色一變,就知道事情不妙,心頭無名火蹭地就躥了起來,這小偷的膽子太大了,居然敢偷到他們的頭上了。


    過去在東州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想不到剛來到南江就接連發生了竊案,看來省城的治安也就這麽迴事。


    梅如雪剛才還阻止許純良別追來著,現在發現自己的手機被偷,方才意識到,那小偷就是趁著衝撞自己的時候將她的手機偷走。


    許純良已經追了出去,他奔跑的速度驚人,很快就超過了兩名追趕的男子,前方小偷逃得很快,在人群中轉來轉去,身法非常靈活。


    許純良豈能放任這廝從眼前逃走,以靈蛇八步的步法在人群中穿行,見縫插針,快步前行。


    那小偷一邊逃一邊迴頭觀望,看到許純良追趕上來,而且正在不斷接近自己,他的身法雖然不如許純良,但是勝在對周邊的地形非常熟悉。


    衝出人群,直奔城牆跑了過去。


    晚上城牆並不開放,那小偷逃到城牆內側的邊緣竟然沿著城牆向上攀爬,這廝身輕如燕,雙手扣住古城磚的縫隙,宛如壁虎遊牆,迅速攀爬了上去,轉瞬之間,已經爬到中途,這一段的明城牆高度在十五米以上,幾乎相當五層樓的高度。


    許純良追到城牆根,毫不猶豫地也爬了上去。最初追趕小偷的兩名男子氣喘籲籲地來到城牆下,抬頭望去,隻見小偷已經就快爬到城牆頂部垛口,在後方緊追不舍的許純良也爬到了中途。


    兩人對望一眼,顯然沒有爬上去追趕的膽子,這麽高的城牆,普通人可爬不上去。


    梅如雪踩著高跟鞋追了過來,看到許純良爬到城牆中間,難免有些擔心,這麽高的地方萬一摔下來怎麽辦?


    純良,你要小心!梅如雪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本來她是想說別追了,可許純良都已經爬到十米的高度了,現在讓他放棄也不可能。


    周圍很快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掏出手機開始拍攝,在這樣的光線下,在這樣的距離下,基本上也拍不清楚,但是對拍攝者來說最重要是形式,不一定是拍到內容。


    那小偷已經成功爬到了城牆上,趴在垛口看了看,然後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照著許純良的腦門就砸了下去。


    許純良身體一偏,躲了過去,卻是一台手機,手機貼著許純良的右耳邊飛了出去,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為了避免小偷再丟東西砸自己,許純良改為橫向攀爬,並迅速向垛口靠近。


    下方圍觀的人群發出驚唿聲,這小子厲害啊,身法靈活得跟蜘蛛似的。


    小偷並沒有急於逃離,望著不斷接近的許純良,突然他又掏出一樣東西,對著許純良兜頭蓋臉地灑了過去。


    許純良看到小偷手中揚起一碰粉末,頓時意識到不對,第一時間閉上了雙目,屏住唿吸,盡管如此仍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辛辣之氣,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小偷拋出得竟然是幹辣椒粉,辣椒粉有不少落在許純良身上,剩下得被冷風一吹,飄揚的得到處都是,少許落在人群之中,有人已經被嗆得打起了噴嚏。


    人群中傳來咒罵之聲,這小偷實在缺德,盡是些下三濫的手段。


    梅如雪始終關注著許純良的一舉一動,隻見許純良已經成功爬上了城牆,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那小偷看到仍然未能阻止許純良,這才快步越過城牆,從另外一側翻身,貼著牆壁迅速下降。


    許純良已經徹底被這廝激起了怒火,決不允許這廝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


    那小偷下降到中途,距離地麵還有


    七米的高度,抬頭看到許純良已經追趕上來,鬆開雙手,直接跳了下去。


    許純良看準這廝的落點也是飛身一躍,他現在的輕功雖然沒有恢複,但是靈蛇百變的身法仍在,身體在半空中調整好了姿勢,一腳踹在那小偷的後背上,他這一腳本身就沒有留力,再借著下墜的勢頭,力量驚人。


    直接將那小偷蹬得原地飛了出去,足足飛出五米,方才落在河堤上,小偷身體去勢不歇,貼著幹枯的草皮哧溜一聲徑直向護城河滑去。


    許純良大踏步追趕上去,趁著這廝尚未從地上爬起,膝蓋抵住他的後背,擰轉他的手臂,從他身上搜出梅如雪的手機。


    此時耳邊傳來弓弦之聲,許純良基於對危險的本能,身體一歪,一支羽箭擦著他的肩膀射了出去。


    咻!咻!又是兩聲,許純良原地翻滾躲過河對岸射來的冷箭。


    那小偷趁機爬起,忍痛跳入護城河中。


    許純良沒有繼續追趕,望著河對岸,一名身穿黑色摩托車服的騎士隔河望著他,摩托車雪亮的光柱直射他所在的位置。


    對方並未停留太久,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複合弓掛在身後,掉轉車頭向遠方駛去。


    許純良將地上的三支羽箭一支支拔起,發現箭鏃都是硬橡膠製作,看來對方的用意隻是逼退自己,而不是要傷害他的性命。


    不過如果自己不是躲避及時,被這種羽箭射中恐怕也要受傷,剛才那名騎手難道僅僅是為了接應小偷的


    許純良感覺今晚的事情沒那麽簡單,小偷和接應者全都身手不凡,他們計劃周密,今晚的偷竊並非偶然事件。


    此時圍觀人群繞過城門朝這邊趕來,許純良看到其中的梅如雪,他並未聲張,迅速將三支羽箭的鏃尖卸下,用紙巾包好單獨放在口袋裏,箭杆為鋁製,隨手折彎塞入外衣內襯的口袋中。


    許純良做完這一切,人群已經來到近前,許純良走向俏臉蒼白的梅如雪將手機遞給她。


    梅如雪看到他平安無事,一顆心才算落地,挽著他的手臂,快步離開了圍觀的人群,來到僻靜無人之處,方才停下腳步,關切道∶你有沒有受傷?


    許純良笑著搖了搖頭。


    以後你不要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手機丟了就丟了嘛,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梅如雪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許純良一把攬入懷中。


    不是不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馬上就抱,許純良下手的時機把握得相當準確。


    許純良擁抱著她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嬌軀∶我答應你,以後不再讓你擔心。


    梅如雪愣了一下,她的手慢慢抬了上去,扶住許純良的腰,這貨怎麽把趁人之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手電筒的光束照向他們,卻是姍姍來遲的保安打擾到了他們。


    保安負責人兇巴巴道∶喂,剛才爬城牆的是你嗎?


    梅如雪柳眉倒豎,怒斥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爬城牆了?


    她拉著許純良離開,對這些保安真是無語,剛才抓小偷的時候怎麽不見他們出現,現在東西都找迴來了,他們居然過來問責爬古城牆的事情,現在小偷跑了,手機找迴來了,梅如雪可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


    許純良並未將遭遇射擊的事情告訴梅如雪,不然她肯定會更為自己擔心,考慮到攜帶羽箭可能無法順利通過安檢,許純良提議打車迴去。


    迴到黨校,兩人互道晚安之後返迴宿舍,許純良關上房門,來到辦公桌前取出羽箭,箭杆成分是鋁,質量輕,韌性強,尾羽是鷹羽,單從羽箭本身來看,造價不低,如果換成殺傷力大的鏃尖,完全可以致人死命。


    許純良心中越發奇怪,對方究竟是誰?以他們的身法為何去偷手機,他們選擇梅如雪下手,究竟是偶然還是存心?


    夜半時分,下起了冬雨,許純良這一夜睡得並不好,手機傳來一聲信息音,打開手機一看,卻是梅如雪發來的消息。


    ————我有急事離開,勿念!


    許純良心中一怔,現在是淩晨三點啊,他起身來到窗前,朝樓下望去,看到梅如雪在一名男子的陪同下匆匆走向一輛邁巴赫,那名男子打著傘,為梅如雪擋住冬雨,自己的大半邊身體都落在外麵。


    梅如雪上車之前,迴頭看了一眼,許純良宿舍的燈光剛好在此時亮了起來,她看到了窗前的身影。


    梅如雪知道許純良此刻一定在那裏為她送行,站在風雨中的她內心湧起一陣溫暖。


    車內一名男子也留意到了那亮起的窗口。梅如雪上車之後,輕聲道∶哥,這麽著急找我什麽事?


    車內的男子聲音低沉而憂傷爸出事了!


    梅如雪的出現和離開都沒有任何的征兆。


    許純良第二天給她打了個電話,梅如雪沒有接,給他迴了個消息,表示自己家中遇到了一些急事,這些天不方便給他迴電話,估計這次要離開一到兩周的時間。


    許純良意識到梅如雪可能遇到了麻煩,她既然不肯說,自己也不好意思問。他發現兩人的感情之路並不順利,剛剛有所進展就因為意外事件而突然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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