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會後讓高新華陪自己去一趟高新區工地,土地仍然是那塊土地,但是標語已經更換,圍牆上已經出現了股份製醫院的效果圖,標語上寫著:


    長興醫院聯手華年集團建設江海地區區域醫療中心!


    建設國內第一流三級甲等綜合醫院!


    高新區我們來了!


    高新華認為第二句有毛病,三級甲等綜合醫院不是你想建設就能建設起來的,那得靠批準,醫院建成之後,軟硬件都達到標準,你才有資格創三甲。


    在這件事上長興在打擦邊球,長興醫院是三甲好像就代表新醫院也是三甲,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最多隻是按照三甲標準建設,建好之後暫時還成不了三甲,更何況目前連地基都沒打。


    空曠的工地上,兩位長興的***在草叢中一前一後慢慢走著。


    此刻趙飛揚的臉上有光,他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很快他就察覺到高新華落在自己的身後:“新華哥,走這麽慢啊?”


    高新華道:“老毛病犯了,腿疼。”當年在者陰山戰役中他的腿受過傷,但是和詹愛華、佟廣生這些戰功彪炳的戰友不同,高新華隻得了個三等功。


    趙飛揚在原地停下腳步,等著他趕上來,卻沒有迴頭:“新華哥,你是不是害怕改製啊?”


    高新華道:“我不是害怕改製我是害怕被別人戳脊梁骨。”


    趙飛揚搖了搖頭:“長興如果不改製,早晚都會被競爭激烈的醫療市場所淘汰。”


    高新華歎了口氣道:“我沒有你的格局和眼光,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一定要慎重處理,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出大事。”


    趙飛揚道:“陳書記瞻前顧後,我能理解,他是擔心自身的利益受損,你不應該有這樣的顧慮啊。”


    高新華認為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我不是擔心利益受損,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我們好好的公立醫院非要走股份製的道路。”


    趙飛揚道:“市裏定下了五家非營利醫院,其中並沒有我們長興,市裏選擇我們作為公立醫院改革試點隻是第一步,如果長興改革成功,其他醫院也會效仿。”


    高新華道:“為什麽我們一定要做這第一個呢?”關於營利和非營利醫院市裏並不存在厚此薄彼,隻要長興爭取,非營利醫院的名額肯定有他們一個,是趙飛揚主動選擇了走營利醫院的道路。


    趙飛揚道:“想要後來居上,想要領先東州其他醫院,這次的改製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也可能是唯一的機會,我願做公立醫院改革的探路人,按照公立醫院改革的要求,嚴格打造股份製的醫療平台,形成上下聯動的股份製醫聯體,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長興必然會後來居上。”


    趙飛揚的雙目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驕傲,他堅信自己比其他人看得更遠,困難隻是暫時的,如果畏縮不前,長興就會永遠落後,最終從東州的醫療市場淘汰出局。


    高新華道:“你又怎麽能夠保證,合作成功之後,華年集團不會幹涉長興的管理?他們不會白白投資的,他們要得是利潤。”


    趙飛揚強調說,任何醫院追求得都是利潤,在他看來,所謂營利性醫院和非營利醫院並無什麽區別。


    東州六大綜合醫院,誰不是在想盡辦法追求更高的利潤,長興無非是第一個走出去,放棄國家的財政支持,從大的方向來說他們的改製是為國家做出貢獻,從小的方麵來說,會讓長興得到良性發展。


    高新華發現趙飛揚句句不離對未來的憧憬,但是他很少考慮到長興的普通員工,難道在他的眼中員工的感受就無足輕重嗎?一句老人老辦法新人新辦法就能夠解決長興醫院隱藏的問題嗎?


    高新華認為不能,因為改製必將會觸及相


    當一部分員工的利益,雖然目前他們還保持著沉默,但是在沉默中不斷醞釀積蓄著能量,這座沉默的火山終將爆發。


    許純良最近的日子過得無比愜意,送走了華年集團的考察組,沒多久就迎來了大恆集團的考察組。


    大恆集團仍然覬覦著月牙灣地塊,他們已經向趙飛揚提出了合作開發健康頤養小鎮的計劃。


    隻要長興點頭,他們可以采取以地易地的方式在另外一塊土地上建設健康頤養小鎮,這其中就包括健康養老醫院,而目前的巍山島醫院就能夠建設成國內頂級的水上樂園。


    許純良不負責談判隻負責接待,說穿了就是負責走個形式。大恆集團考察這裏也不是第一次,他們隻是在和湖山鎮政府磋商拿地的過程中順便來訪。


    許純良從墨晗那裏已經得悉華年集團考察組被打背後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大恆集團。


    從商業的角度來出發,大恆集團的做法也無可厚非,反正華年集團也不是什麽好鳥,他們鬥得越兇,長興獲利就越大,他才懶得揭穿,巴不得他們再打起來。


    按照佟廣生的指示王金武也來分院考察了一番,顯洪集團就是抬轎子,他們已經沒有合作的意願。


    許純良這邊拉起條幅,搞一搞聲勢,造一造新聞,迴頭把照片發給宣傳科,他們負責發新聞通稿,這即是輿論戰也是心理戰。


    股權談判的關鍵時刻,博弈尤為激烈,趙飛揚手中的牌越多,越能在談判中爭取到更多的股權。


    王金武過來考察的時候下起了大雨,許純良安排食堂準備點飯菜,讓他在這裏湊合湊合。


    最近食堂新請了大廚,飯菜的質量有所提升,身為院長的許純良手上有了一定的權力,在自家食堂安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食堂準備好了之後,張海濤專程過來請他們過去,最近張海濤跟在許純良身邊進步不小。


    來到包間裏坐下,許純良讓張海濤也留下陪著喝幾杯,反正外麵下這麽大雨,閑著也沒什麽事情。


    王金武告訴許純良,自從舒遠航這次離開就沒有迴來過,中間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提起這件事他恨得咬牙切齒:“我就沒見過這麽沒良心的,佟總可是他親爹,這麽重的病他當兒子的不該在床邊伺候嗎?”


    許純良認為舒遠航不是沒良心的人,當初佟廣生出事的時候,還是舒遠航第一個發現了他,勸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咱們外人是沒資格評判的,你跟佟總再親,還能比人家爺倆親?”


    王金武知道他說得都是實話,上次打了舒遠航一拳,好像舒遠航也沒告狀,如果佟廣生知道肯定得罵他。


    王金武道:“不聊這個,你們長興真要變成私立醫院了?你們的事業編製不會受到影響吧?”


    張海濤也關心這個,眼巴巴望著許純良。


    許純良道:“說是老人老辦法新人新辦法。”


    王金武道:“那還是私有化,等老人全都退光了,理所當然就變成私立了。”


    許純良聽高新華提過—次,元一次如果改製成功,那麽他就會成為長興最後一個編製,因為長興有編製的員工中年齡最小的就是許純良。


    許純良個人沒把編製當成一迴事,但是在普通人眼中編製就意味著鐵飯碗,就意味著旱澇保收。


    張海濤是個合同工,他能有今天全靠巴結許純良得來的,聽說長興要改製,他有些憂心忡忡,這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呢,怎麽說變就變了。


    張海濤道:“許院長,我聽說一事兒,不知是真是假,張海濱好像去華年集團任職了。”


    許純良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有這件事,上次在島上被揍的董長浩,是他把張海濱


    弄進了華年集團,確切地說是東州市華年醫療管理有限公司,擔任董長浩的助理。”


    單從這件事來看,反倒是董長浩挨得這頓揍成就了張海濱。


    張海濤道:“我聽說是個經理呢,還有人說他以後可能當長興的院長。”外麵傳言張海濱辭職後去了華年集團當了大官,等股份製醫院成立之後,他有可能當院長呢。


    這下連王金武都笑了起來,他非常清楚張海濱那塊料。


    許純良不屑道:“就憑他?華年集團是利用他,認為他知道一些長興的黑幕,所以覺得他有些利用價值,等合並之後成了一家人,你以為華年還會用他爆自己醫院的黑料?跳梁小醜罷了。”


    王金武道:“沒錯,他扈跳不了幾天。”


    張海濤這才放下心來,萬一張海濱卷土重來,可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許純良道:“大恆在湖山鎮拿地不少,他們有錢嗎?”


    王金武道:“有沒有錢不重要,能不能從銀行貸出來才重要,大恆欠了一屁股債,咱們有句老話,叫虱多不癢債多不愁,銀行被他們欠這麽多,也不敢輕易清算他們。”


    張海濤道:“欠錢的是大爺。”


    王金武笑道:“就是這個道理。”


    許純良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趙曉慧打來的電話,他們電視台今天來巍山島采訪,在船上趕上了這場大雨,擔心到碼頭挨淋,於是打電話找朋友求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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