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葉清雅笑道:“國內有重大災情的時候,您哪次不捐啊。”


    葉老道:“我那點錢算不得什麽,我能有今天,都是老百姓給的,錢對我來說也沒什麽用處,能幫助別人才有意義。我退下來了,也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幫老百姓再做點事情。”


    葉清雅道:“爺爺,您去睡吧,可能明天一早,爸就給您打電話了。”


    葉老道:“他答應我的事情從來都沒食言過,清雅,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葉清雅點了點頭,給父親打了個電話,電話無法接通,她接著又給父親的秘書打了個電話還是一樣。


    葉清雅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了,在爺爺麵前她並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擔心,實在不想再給老人家繼續製造焦慮了。


    既然爺爺不肯睡,葉清雅也隻好由著他,自己迴房之後,思索再三,還是先聯係了一下母親。


    林思瑾接到女兒電話前正在落實情況,現在能夠確定的是,葉昌源乘坐的直升機已經墜毀,據說機內人員無一生還,林思瑾開始還抱著僥幸,可後來聽說冒險爬下山崖救人的是幹兒子許純良,而許純良正在救援的過程中,亂石穀又不幸發生了泥石流。


    林思瑾既為丈夫的死傷心,又為許純良的命運揪心。


    林思瑾當然希望許純良能夠帶著丈夫一起逃出生天,可根據現場傳來的情況,在直升機失事現場證明機內人員全都罹難的正是許純良,眼前她所能做的隻剩下祈禱。


    專業救援隊也已經抵達了百丈崖,他們看到亂石穀內情況的時候,就表示現在救援行動已經沒有任何異議,泥石流已經將那架直升機吞沒,根據此前下去的那名救援人員所說,直升機墜毀後,機內所有人員都已經死亡。


    鑒於死者的特殊身份,救援隊長也不敢說出放棄救援的話,隻是婉轉的表示現在並不具備救援條件,隻能先等等。


    現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但機內的人員全都罹難,連那名冒險下去的救援人員估計也葬身於這場泥石流中。


    救援隊長向上級匯報情況的時候,有人看到懸崖上有人影在移動,驚唿道:“他還活著,許純良還活著。”


    陡峭的崖壁之上,許純良背著一人正在向崖頂攀援,他不但躲過了這場泥石流,而且還從墜毀的直升機內救出了一人。


    崖頂的救援人員頓時激動了起來,他們慌忙準備工具幫忙,救生索投下去的時候,許純良已經背負著葉昌源的遺體成功來到了崖頂。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幫助許純良將葉昌源的遺體解下,兩名急救人員上前裝模作樣地去做心肺複蘇。


    許純良抹去臉上的雨水,黯然道:“不要白費力氣了,人已經走了。”


    兩名急救人員仿佛沒聽見似的,仍然在努力,其中一人還取出了自動心髒除顫儀,一來葉昌源的身份極其重要,二來他們的工作程序就是這樣,心中雖然明白這種象征性的營救沒什麽作用,但是也要走個形式,證明他們努力了,也讓逝者的家人心安。


    許純良上前一腳將那貨踹倒在地,怒吼道:“你們特麽都聾了嗎?人已經死了,別在我眼前演了。”


    此時救援隊長邱子成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葉昌源的遺體,抿了抿嘴唇,向許純良道:“你是許純良。”


    許純良點了點頭,他懶得說話,葉昌源的死讓他心亂如麻,他還沒想好怎樣去麵對,如何告訴葉家人這個噩耗。


    邱子成將衛星電話遞給他:“伱的電話。”


    許純良接過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林思瑾的聲音:“純良,找到你幹爹了嗎?”雖然林思瑾強裝鎮定,可她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地顫抖起來。


    許純良意識到林思瑾應該得知了噩耗,否則她也不會為了葉昌源專門打這個電話過來。


    片刻的猶豫之後,許純良還是選擇告訴她真相,以林思瑾的智慧,自己根本瞞不住她,而且他相信林思瑾是個堅強的人。


    許純良道:“找到了,不過我到的時候太晚了。”


    林思瑾心中最壞的狀況已經驗證了,她攥緊了電話,竭力控製著內心的悲傷:“知道了,謝謝你純良,你……你也要多多注意安全……”


    她迅速將電話掛斷,因為再晚一會兒她可能就控製不住內心的悲傷,林思瑾眼圈紅了,她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和葉昌源分居多年,葉昌源一直都很主動在補救他們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她和女兒才消除隔閡重歸於好,他們的家庭就要重新團聚,可現在葉昌源就這樣突然走了,再也不會迴來,女兒失去了父親,自己失去了丈夫,葉老失去了最愛的兒子。


    預感再壞終究還留有一線希望,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沒了,林思瑾的內心陷入一片黑暗,見不到一束光。她不知怎樣告訴女兒,在她看來女兒對父親的感情要超過自己。


    在前往減災辦之前,葉昌源的體製之路一直走得都很順,葉老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這是他去新崗位之後的第一次出行啊,沒想到成為了他生命中的絕唱。


    林思瑾思索再三,她先給遠在霓虹的葉昌泉打了個電話,把這個噩耗告訴了他,葉昌泉聞訊之後馬上表示盡快返迴國內處理這件事。


    林思瑾希望由他告訴葉老這件事,她決定盡快前往災區。


    葉昌泉先打給了葉清雅,這麽晚接到叔叔的電話,葉清雅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當心中最壞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葉清雅捂著嘴唇哭了起來,生怕哭聲驚動了爺爺,內心的巨大悲傷和身體的極度控製在相互抗爭著,她的嬌軀不自主地顫抖著。


    這夜京城的雨下得很大,葉老一直坐在窗前,看著怎麽努力也看不清的夜色,聽著密密麻麻的雨聲,他的內心也如這夜色一般黑暗,一樣潮濕。


    現場處理了一下葉昌源的遺體,決定留下一支隊伍繼續搜索其他遇難者的遺體,其他人盡快帶著他的遺體下山,因為部分山體滑坡和突發泥石流的緣故,原來上山的道路已經損毀,他們隻能從相對陡峭的北坡下山。


    考慮擔架下山不便,救援隊提出大家輪流背負遺體下山,許純良擔心途中有所閃失,堅持自己背著下山。


    他的一舉一動,今晚參加救援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暗暗佩服許純良的能力,換成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做到,更不用說在短時間內徒手攀爬百丈崖,身上還背負著一具遺體。


    眾人來到山下,將葉昌源的遺體送到了附近的臨時的救援點,莒州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和莒州的幾位領導已經在救援點等待接接收遺體,大雨未停,餘震仍在繼續。


    所有救援人員就地解散,返迴各自的救援點繼續救援任務,還有更多的人等待解救。


    許純良抽時間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卻發現蘇晴發來了求救信息,她那邊的情況很是惡劣,沒見到專業救援人員,一名同事死在了餘震中,還有兩人受傷,目前全都靠老百姓自救。


    他們被困在浮山鎮中心,她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發了這條消息,也不清楚許純良會不會收到。


    許純良剛才都在忙著營救葉昌源,疏漏了這條消息,他找到這個救援點的負責人,希望他能夠抽調出一部分人員前往浮山鎮救人。


    救援點的負責人表示現在他們的人手已經不足,不可能再抽出多餘的人員跟他去救人,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幫他把這件事匯報給上級,讓指揮中心抽派人手。


    其實人家也不是故意拒絕,需要救援的人太多,專業的救援人員並沒有那麽多,在沒有指揮中心調派的情況下,他們不能擅離職守。


    許純良清楚單憑著一條私人信息是很難說服指揮中心派人去救援的,他決定自己去,今晚已經失去了一位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他不想再失去一個。


    浮山鎮距離這個救援點還有十一公裏的直線距離,許純良決定自己趕過去。他騎來的挎鬥摩托車也被泥石流衝走,隻能向救援點求援,救援點也沒有多餘的車輛,不過還是幫他找了輛電動車。


    許純良能夠體諒對方的難處,騎著電動車向浮山鎮趕去,這一路手機都沒有任何信號,前往浮山鎮的途中經過多座橋梁,因為地震的緣故,橋梁損毀嚴重,距離浮山鎮還有三公裏的時候前方橋梁中斷無法通行,許純良隻能將電動車丟在原地,隻身過河。


    接連不斷的大雨讓水位上漲,水流變得湍急,普通人別說過河,隻怕下到河中就會被洪水衝走。


    許純良騰空一躍,就越過了六米寬的河道,不做任何停留,徒步向浮山鎮的方向進發。


    浮山鎮地勢低窪,接連不停的降雨已經讓這座小鎮成為澤國,原本因多次地震而導致的危房在大雨的衝刷和洪水的浸泡下不少發生了二次坍塌。


    之前說過最近有事情,今天更新後請假三天,處理下雜務,順便整理下思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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