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顥笑了笑說,“做事情急不來,靜下心來慢慢捋出條理。找出破綻各個擊破,會容易很多。”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至於君顥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沒過多久就又聽到了關於魯韋秦一家的罪行情況,據說小區附近賣菜的都不願意將菜賣給魯家,小賣部門口也豎著:魯韋秦一家不得入內的字樣。


    魯韋秦的母親不得不每天轉很久的公交車去更遠的菜場和超市,這樣才能采購到菜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自從兒媳婦走後,門外出現的那些汙穢之物都是魯韋秦父母再打掃,整天唉聲歎氣的,但又舍不得責備躺在病床上的兒子。


    魯韋秦身上的傷逐漸好了起來,也因為附近賣菜、小賣部之類的不願意賣東西給他而大打出手,然而並沒有人敢和他打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直到這個時候,魯韋秦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走到了眾叛親離的絕境,所有人都將他當做行走的病毒,根本就沒有人會出現在他周圍。倒是那位被他感染上艾滋病的男士,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將魯韋秦約出來暴揍了一頓。


    魯韋秦一個勁的求饒,倒黴男哪裏聽得下去。反正已經被感染上了艾滋病,還有什麽好怕的?所以下手更狠,打的魯韋秦又被送進了醫院。


    魯韋秦再也沒有辦法隱瞞自己是艾滋病患者的事實,直接被送到相應的科室進行治療。


    吃了大虧的魯韋秦囑咐父母將房子賣了,搬到偏僻一點,沒有人知道他得了艾滋病的地方居住。魯韋秦父母見狀也隻有無奈,隻要著手賣房子。


    房子掛在一個很偏遠的中介,中介也帶過客戶過來看過,不過就來了幾迴。小區裏的人十分的熱心,看到中介帶著客戶過來,都會熱情的上前寒暄:“喲,你們是魯韋秦家的親戚是吧?”


    中介和氣的笑著說,“不是,家主要賣房子,我帶著客戶過來看看。”


    “是買房子的啊,不要怪阿姨沒有提醒你們啊,這家的人都有艾滋病。要買房子千萬要想好,不要買了房子把艾滋病也給買下來。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道,這個艾滋病比癌症還要恐怖呢!”


    小區裏的大爺大媽這麽一渲染,中介哪裏還敢帶客戶來看房子啊?


    就算中介帶著不知情的客戶來看,大爺大媽們也不允許客戶不知情啊,所以魯韋秦家的這個房子想要賣出去,基本沒戲!


    房子賣是賣不掉了,而魯韋秦得治病啊,得吃進口的抑製艾滋病的藥啊,這花的都是錢。自從魯韋秦的艾滋病被廣而告之之後,公司早已將他勸退了。


    這不勸退也不行,隻要魯韋秦去公司,同事們都自發的不去上班了。


    公司是個以營利為目的的企業,又不是慈善機構,肯定不會因為一個得了特殊病的員工而放棄效益,所以魯韋秦就被公司勸退了。


    魯韋秦本想扛著不走的,甚至還準備狀告公司歧視特殊群體,但還沒來得及著手做呢,就被人打進了醫院。


    沒有了工作就是坐吃山空,就像袁洛當年一樣。


    魯韋秦和袁洛不同的是,他有父母在身邊照顧,有人心疼,而袁洛到死都沒有讓父母知道他的消息。


    袁洛孤苦伶仃的走向死亡,而魯韋秦是苟延殘喘的為自己爭取一切的權益。


    魯韋秦的錢大部分都用於約陌生男女,幹傳播艾滋病的事業了,所以所剩無幾。老婆雖為大學講師,薪資待遇不錯,但自從結婚之後他們就是各自賺錢各自花。生了孩子之後,就是鄭微一個人在拉扯孩子,而魯韋秦隻負責家裏的水電費,其他一概不聞不問。


    這種時候,魯韋秦的老婆根本就不會伸出援手。


    積蓄是一天比一天少了,房子還出不了手,拿不到錢,這簡直是要將這一家子往絕路上逼。


    更恐怖的是魯韋秦身上出現了其他的並發症,不是要人命的病症,而是讓他喪失身體機能的病症。所以即便他出院了,換了一個陌生的城市,他的***官也不能再用。


    想要通過滾床單來實現傳播艾滋病的大計是徹底的完了。


    顧小沫帶著我來到醫院,看到躺在病床上隻剩下皮包骨的魯韋秦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麽短的時間能弄成這樣,簡直就是大開眼界。


    魯韋秦睜著眼睛看著我們,蹙著眉頭仿佛在思考,“我什麽時候睡的你們?”


    “我們並不是你的目標,而是收了別人的錢,讓你身敗名裂的。”我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男人,當他嘴裏的那句話冒出來的時候,對他的同情就一掃而空了。


    魯韋秦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最後就隻剩下了憤怒,“你……是你們……”


    “不是我們,而是你自己作成這樣的。”顧小沫冷冷的說。


    “是哪個賤人出的錢?我出雙倍,我要讓她死!”魯韋秦咬牙切齒的說。


    “袁洛你還記得嗎?”我盯著魯韋秦的臉看,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絲的愧疚與不舍,最後我發現真的隻是我自己癡心妄想而已。


    魯韋秦掙紮著靠在床上,目光冷冷的掃過來,因為並發症,他的身上出了很多皰疹,特別的猙獰恐怖。他的語氣更是冷冰冰的,“那個愚蠢的男人還沒有死嗎?”


    “他去找過你,之後沒過多久就因為窮困潦倒,在孤獨、痛苦中選擇了跳河自殺。”


    “那跟我有什麽幹係?”


    “你騙了他那麽多年的感情,將艾滋病傳染給了他,讓他死於絕望,難道這跟你都沒有關係?”


    “你情我願的事情,憑什麽怪在我頭上?”


    看著魯韋秦恬不知恥的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顧老板,這樣一個隻愛自己的人,你覺得他會愧疚、後悔?”


    “並不會,所以我不會要求你愧疚,也不會要求你後悔。魯韋秦,我要你在剩下的人生裏時時刻刻活在痛苦中,每一刻都為你活著而感到絕望。你放心,無論你以怎樣方式自殺,我都有能力將你從地獄裏抓迴來,禁錮在這個身體裏。”顧小沫的聲音很冷,冷的讓人覺得仿佛從地底深處傳上來的。


    魯韋秦瞪大了雙眼看著顧小沫,顧小沫側著頭對著門外問,“你覺得這個結局可以嗎?”


    我茫然的看向門外,隻見周舟站在那裏,她陰惻惻的盯著病床上的魯韋秦說,“很好,這個結局很好。即便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為他做過的那些事情感覺到後悔,隻要他活在無盡的痛苦中我就滿足了。”


    “你……是你這個賤人在害我!”魯韋秦大聲的叫著,明顯有些聲嘶力竭。


    “走吧,姓容的來了。”顧小沫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我心裏一緊,連忙跟著顧小沫朝著門口走去。


    “你還不走?”我看著還沒有挪動腳步的周舟,不解的問道。


    周舟說,“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情。”


    顧小沫沒有理會周舟,直接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我哪裏敢耽擱,連忙跟上。就在我們要進入樓梯間的時候,容與突然冒了出來,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顧小姐,好久不見。”


    顧小沫停下了腳步,很不情願的轉過身看著容與冷笑道,“想不到你會追到這裏來。”


    “我在魯韋秦的身上發現了禁術,那種禁術也隻有顧小姐才會用。”


    “區區禁魂術也值得你一提?”


    他們倆的談話聽得我一愣一愣的,禁魂術是什麽,我倒是從未聽過,但是看容與的樣子一定是知道的。


    “顧小姐,我曾警告過你,用禁術會反噬,難道你就不怕禁術反噬傷了你自己?”容與笑容未減,但是眼神中多了一絲我看不明白的東西,“活人有活人的法則,死人有死人的法則,我們都無權幹涉。你們現在插手了人類的規則,我不能坐視不管。”


    顧小沫一陣冷笑,“你管得了嗎?”


    “總得試一試,不是嗎?”


    站在一邊的我總覺得他們倆的談話充滿了火藥味,仿佛隨時都能動手打起來。


    “顧老板,容帥哥,咱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手,萬事以和為貴!”我連忙出聲,其實是怕他倆打起來的時候自己受到波及。


    小時候我雖然經常跟那些嘴賤的男孩子幹架,但是幹贏的次數非常少,少到屈指可數,所以長大後的我特別怕挨揍。


    他們倆都沒有搭理我,相互對視的眼睛裏仿佛有火花冒出。


    我琢磨著要不要先找個地方避一避,以防萬一他們倆幹起來的時候傷及無辜。


    “顧小姐,如果你現在解開魯韋秦身上的禁術,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容與最先服了軟,顧小沫卻揚起下巴,倨傲的說,“你都說是禁術了,哪裏有那麽容易解開?我若是你一定在研究如何解開你嘴裏所謂的禁術,而不是在這裏跟人耍嘴皮子。”


    “顧小姐,我一再的忍讓並不是怕了你。”


    “那你也該知道我也不是怕了你,有人出錢讓我做事,我既然接下了這單生意,自然是要做的漂漂亮亮。你若是從中作梗,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舊情?顧小沫跟容與之間有舊情?


    也就是說顧小沫和容與是認識的,顧小沫一開始就知道容與是誰,容與也知道顧小沫的存在,兩個人這是在跟我打啞謎!


    想想之前為了拖住容與我也是夠拚命的,所以我為什麽要那麽拚命?


    我扶著額頭覺得這件事情特別複雜,複雜的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個……顧老板,容帥哥,你們繼續忙,我先迴家吃飯了。”我哪裏還管他們有什麽反應啊,直接掉頭鑽進電梯裏!(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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