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讓方瑜柳做的,方瑜柳不做是死,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興許能走個狗屎運。”顧小沫咂巴著嘴說,“不過看看時間,是到了我們去瞅瞅的時間了,明天上午九點,你過來一趟,我們一起去方瑜柳家。”


    我猶豫了半天才應了一聲,到底是答應了和顧小沫去方瑜柳家。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我就到了顧小沫家裏,顧小沫正在慢悠悠的吃早飯,而米果已經被陸離送去上學了。“顧老板,你怎麽也不著急,還慢悠悠的吃飯,再過十五分鍾就九點了。”


    顧小沫掀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才說,“錢掙的不多,做事倒是挺積極的。”


    “做人得守時啊,既然約好了九點,那就要九點到。”


    顧小沫衝著我擺擺手說,“得了,得了,馬上就走,別跟催命鬼似的。”


    我表情一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趕到方瑜柳家的時候,方瑜柳還穿著睡衣,仿佛還沒有起床似的。她一邊揉眼睛一邊轉身朝著屋子裏走,穿著拖鞋的腳就跟抬不起來似的在地上拖遝著,發出難聽的聲音。


    “顧老板倒是挺準時的。”方瑜柳咕噥著,將我們讓進來之後她自己直接去了洗手間洗漱。


    顧小沫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副葛優癱的樣子。我默默的走到顧小沫身邊,環顧著四周卻沒有感覺到那種陰冷的氣息。


    “別找了,那東西是跟著曹嚴華的,白天不會在家。”


    “曹嚴華應該去上班了,那東西跟著曹嚴華去上班了?”我疑惑的問,顧小沫瞥了我一眼才懶懶的應了我一聲。


    “顧老板,我都照著你的意思做了,可是我們家還是出現那種情況。”方瑜柳大概是洗漱好了,從洗手間走了出來抱怨著。


    “景溪,你去嬰兒房瞅瞅。”顧小沫冷聲說,我看了一眼方瑜柳,方瑜柳連忙給我指了方向,我這才自己去了北邊的那間臥室。打開這間房門,突然感覺到一陣陰冷的風迎麵而來,我定了定神菜發現這個房間陰暗的很,窗簾被拉了起來,那陣陰風顯然是沒有吹動拉起來的窗簾,像是憑空而來。


    方瑜柳從後麵跟了上來,給我開了房間的燈,我這菜看清房間的布局。


    說是嬰兒房,嬰兒車之類的東西都堆積在小床上。靠著窗戶這邊多了一個長桌子,桌子上供奉著奇怪的神像,我並不認識。桌子上麵瓜果、肉類的堆積了不少,桌子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紙人,是童男童女。看著紙人的模樣,我便斷定這兩個童男童女是出自顧小沫店裏,也隻有她店裏的紙人能這麽栩栩如生,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桌子前麵的地上用朱砂畫了個陣,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粗心,竟然畫的是招鬼陣。


    “我都是照著顧老板的吩咐布置的,每天三炷香,我一刻也不敢耽誤。前兩天忘記上香了了,睡到半夜我都爬起來給這祖宗燒香呢!”方瑜柳在我耳邊嘰嘰喳喳,我突然明白曹嚴華為什麽會撞到方瑜柳在嬰兒房做這種事。


    “顧老板,你方瑜柳在家裏畫了招鬼陣?”我沒有理會方瑜柳,而是看著坐在沙發中蹺二郎腿的顧小沫大聲的說著。


    “怎麽可能,我讓她畫的是驅鬼陣,怎麽可能用招鬼陣?”顧小沫立即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我們這裏走過來,等她看到房間裏的招鬼陣的時候,臉色頓時嚴肅起來。


    “方瑜柳,你改了我給你的陣型?”


    方瑜柳一聽,都快哭出來,“顧老板,你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改你的陣型。我都是照著你的吩咐做的,哪裏敢擅作主張!”


    顧小沫神色突然沉重起來,談了一聲說,“沒有想到它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


    “顧老板,你什麽意思啊,你是不是做不了這件事啊?”方瑜柳突然慌了起來,顧小沫歎了一口氣說,“可能是命吧。”


    “老婆,你在做什麽?”曹嚴華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方瑜柳臉色有些慌亂,連忙招唿我們出去,小心翼翼的將門帶上。她的臉上笑容有些勉強,卻朝著曹嚴華那邊走過去,“老公,今天怎麽突然迴來了?”


    曹嚴華並沒有理會方瑜柳,而是看向了我和顧小沫,他的臉色鐵青,讓我覺得恐怖的是他的身邊站著一隻麵目猙獰的惡鬼。


    我瞪著眼睛使勁的看著那隻惡鬼,然而那隻身著古代裝束的惡鬼惡狠狠的盯著方瑜柳。


    默默的拽了拽顧小沫的衣袖,低聲說,“顧老板,你看到了麽?”


    顧小沫將她的衣袖拽了迴去,語氣淡漠的說,“塵歸塵土歸土,你早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何苦還要這樣糾纏不休?”


    方瑜柳和曹嚴華都被顧小沫說愣了,隻有我知道顧小沫看的不是方瑜柳,也不是曹嚴華,而是曹嚴華身邊站著的那隻麵目猙獰的惡鬼。


    惡鬼的視線挪了過來,我默默的站到了顧小沫的身後,想讓她替我擋一擋。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看到那隻惡鬼,但是通過方瑜柳和曹嚴華的反應來看,他們夫妻二人應該是看不到那隻鬼的。


    由此說來,這個房間裏隻有我和顧小沫能看得到。


    我們能看到鬼,鬼自然也能看到我們。此時此刻我隻祈求顧小沫不要惹怒那隻鬼,因為我不確定能對付得了這隻鬼。


    那隻鬼雖然惡狠狠的盯著我和顧小沫,但是散發出來的卻是無盡的悲傷和孤獨。


    顧小沫歎了一口氣說,“滄海桑田,都已經過去了幾世,難道你還不能放下,一定要糾纏出個結果?就算你今天要了他們的命又怎麽樣?喝了孟婆湯的他們根本就不記得當初對你做過怎樣殘忍的事情。”


    突然間房子裏吹起一陣狂風,所有的門都開開合合,方瑜柳和曹嚴華抱在一起大聲的問,“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這樣?”


    沒有人迴答他們,因為我被風吹的都快站不穩了,隻能緊緊的抓住顧小沫的手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


    房子裏的東西都在飛,而惡鬼的怒意也越來越大,方瑜柳和曹嚴華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叫聲,叫的我耳朵生疼。


    “驅鬼陣,雞血和糯米。”顧小沫冷靜的吩咐,我這才想起來在車上顧小沫讓我帶的一小瓶雞血和糯米。我連忙翻了翻身上的小背包,正掏出雞血來畫陣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鈴鐺聲。


    顧小沫是釋放了她手腕上的鎮魂鈴,我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雞血畫成的驅鬼陣迅速的形成,房間裏的狂風漸漸的止住了,家具之類的東西全都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我左躲右閃才沒有被那些東西砸到。而顧小沫已經飛身上前與那隻鬼打了起來,方瑜柳和曹嚴華雙雙被拋了出去,不知道摔到哪裏去了。


    顧小沫和那隻鬼戰況激烈,我也不敢閑著,多畫了幾個驅鬼陣,隻覺著房子一陣搖晃,晃的我都站不穩了。這陣晃蕩就跟地震一樣,好不容易穩住了我自己,趕緊摸出糯米撒了出去。


    糯米所到之處立即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隨即地上會出現一點青灰,而那些糯米依然消失在青灰之中。不知道是糯米變成了青灰,還是青灰吞噬了糯米。


    方瑜柳和曹嚴華在地上翻滾著,嘶叫著,也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


    顧小沫跟那隻鬼打的如火如荼,似乎也沒有時間管方瑜柳和曹嚴華,我隻好拎著糯米帶著走上前,在他們身上各撒了兩把糯米。


    糯米一接觸到他們,立即從他們身上升起一股黑煙。黑煙消失幹淨之後,方瑜柳和曹嚴華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的驚恐。看向顧小沫的方向,更是嚇得麵無血色。


    顧小沫手腕上的鈴聲異常的清脆,她的身形快的幾乎隻能看到迅速移動的影子。如果不是碰到落在地上的那些家具的聲音,我幾乎要以為自己眼花了。


    地上用雞血畫出來的驅鬼陣顏色滿滿地淡了下去,最後消失在地磚上。就在驅鬼陣全部消失的時候,顧小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我看到她的表情很嚴肅。


    “不好對付。”顧小沫淡淡的說,方瑜柳手腳並用的蔥地上爬了起來,衝著顧小沫跑過去,帶著哭腔說,“顧老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


    顧小沫神情變得冷漠起來,她看著坐在地上的曹嚴華冷聲說,“是不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曹嚴華看了一眼顧小沫,又看了一眼我,最後歎了一口氣說,“有些事是躲不過的。”


    “老公,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方瑜柳朝著曹嚴華走過去,將曹嚴華拉了起來。


    所有的家具都淩亂的堆積在地上,猶如龍卷風過後的慘象。曹嚴華從角落裏拖出了一張椅子做了下來,伸手抹了一把臉才低聲說,“這些日子我總做著一個夢,夢裏我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我們都沒有說話,隻等著他將話題繼續下去。


    “很奇怪,在夢裏我很確定那個女人就是我。在夢裏我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千金,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生活極盡奢華。從小到大,生活優渥。因為父親是宰相,所以我名正言順的進了宮,做了妃子。”曹嚴華每說一句話表情就要沉重幾分,從他嘴裏出來的話如果是一個女人在說倒也沒有什麽奇怪的,怪就怪在曹嚴華是個男人。


    “老公,那不過是個夢而已,可能是你壓力的折射。”方瑜柳很顯然受不了這樣的說法,連忙打岔。(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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