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能說不處理嗎?


    從顧小沫家裏出來,我覺得胸口堵的厲害,正準備去找公交車迴家,卻看到顧小沫家門外有個男人,雙手環胸靠著牆,一雙眼睛卻一直盯在我的身上。


    我嚇了一大跳,借著路燈能看得出他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帶著金絲邊眼鏡,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你是來找顧老板的?”


    他咧嘴笑了笑,全身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陰鬱之氣,“不是,我隻是來看看顧小沫又找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有……有趣的東西?”我仔細想了想,顧小沫家裏似乎也沒有什麽新奇的東西啊?


    “見著了,果然有趣。”那人笑的詭異,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就走,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過眨了兩次眼睛,那個男人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心裏一驚,忙跟著跑出去,卻發現那個男人真的是憑空消失了!


    連忙給顧小沫打了個電話,跟她說了剛才的事情,顧小沫平心靜氣的問,“長什麽模樣?”


    “人模狗樣的,帶著金絲邊眼鏡。”


    “王新宇,你以後看到他離遠點,能有多遠躲多遠。”


    “他……他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你家門口啊?”


    “半人半獸,你招惹不起。”


    顧小沫一句話將我嚇個半死,我結結巴巴的問,“那麽他瞬間消失就是他的技能之一?”


    顧小沫沒有理會我,隻囑咐我不要招惹這個人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機,心裏五味雜陳。感覺自從上了顧小沫這條賊船,自己越陷越深,似乎已經爬不上岸了。追究當時上賊船的原因不過是因為缺錢,當然現在也缺,現在卻比當時多了幾分理智。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可能不會上這條賊船。


    楊辰辰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洗漱完爬上床了,我問她什麽事,她直接就來問我是不是講方瑜柳給拖黑了。


    我沒有否認,楊辰辰歎了一口氣說,“難怪方瑜柳給你打電話打不進去,你怎麽把她給拉黑了?”


    簡單的將上次試禮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楊辰辰,楊辰辰氣的直罵她,我歎了一口氣說,“我覺著這樣的人挺可怕的,見不得我比她過得好,想方設法的抹黑我。我一不偷,二不搶,她那麽詆毀我,我心裏自然是不高興的,所以拉黑了清淨。”


    “方瑜柳是挺過分的,但是景溪,方瑜柳向我求救了。”


    我疑惑問,“向你求救?”


    “她說她懷疑薑婧來找她和她老公了,所以特別害怕,就想給你打電話問問是怎麽迴事。但是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發現打不進去,所以才會找到我。景溪,你……”


    “善惡到頭終有報,她該償還的我們插手也沒有用。辰辰,她們的事情她們自己解決吧,我們不要插手。”我斟酌著說,那頭的楊辰辰似乎並不同意我的做法,“景溪,這可是一條人命啊,我們難到就不該救一救?”


    我撥弄著手指上的戒指,“辰辰,你以為我是在報複她結婚的時候那樣對待我們的事情?”


    “難到不是嗎?”


    “不是。”我說的堅決,“縱然我對她們當日的行為很不恥,也很痛恨,但是我不會借由此事來置方瑜柳於死地。”


    “那……為什麽?”


    “辰辰,所有的人都要為他這一生所做下的事情負責任,積少成多,總有一天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我說的小心翼翼,更是斟酌再三,“楊辰辰,我景溪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也不是雪中送炭的人。我隻是一個入殮師,我的初衷不過是讓生者與死者之間有一個可以正式告別的機會,而不是救人於水火之中的英雄。”


    “對不起景溪,我讓你為難了。”


    “方瑜柳的事你不要插手,到底是同窗過,我會將這件事情告訴顧老板,一切由她定奪。”


    “謝謝。”


    掛了楊辰辰的電話,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知道楊辰辰的要求不合理,也知道她沒有救方瑜柳的能力還要逞強,但是我不知道正確的做法是什麽。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方瑜柳會堵到殯儀館來,讓我躲都躲不掉。她攔住我說,“景溪,我真的有事找你幫忙,之前的事情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再幫我一次!”


    我特別無奈的看著她說,“對不起老同學,我愛莫能助。”


    “怎麽可能?我結婚那天親眼看到你招那些東西,我相信你一定能幫助我和嚴華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抬眼看她問,“那你知不知道曹嚴華跟薑婧有一腿?”


    聽到的我問話,方瑜柳顯然很驚訝,隨即立即恢複平靜,冷冷的說,“你問這個幹什麽?”


    “你該知道我問的問題自然是有我的用處,如果你不方便迴答,那我隻能告訴你,對於你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方瑜柳很不甘願的說,“我知道,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曹嚴華在外麵有了人,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隻是有些事情隻要你捂住眼睛,當作不存在,那就會盛世太平……”


    “如果楊辰辰說了這句話,我還能勉強相信,你覺得你說這句話我會相信嗎?”我看著方瑜柳的臉笑的肆無忌憚,“從上學的時候起,你就不是個會忍讓的人,你這番說辭可以去騙騙楊辰辰,可是我卻不相信。”


    “要怎麽樣你才相信?”


    我衝著她笑著說,“從你嘴裏出來的每一個字我都不相信!”


    方瑜柳的臉色一黑,可還是抑製住了脾氣說,“景溪,我知道之前我有些事情做的不對,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除了道歉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彌補。現在我和嚴華是處於生死關頭,這可是兩條人命啊,你就算不看在我們是同窗四年的份上救我們一把,也得看在我們大學四年住在一個宿舍,不能不聞不問吧。”


    我歎了一口氣,雙手環胸看著她問,“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


    方瑜柳麵上一喜,忙問,“你願意幫我了?”


    “我隻是問問你想讓我做什麽,卻沒有答應你我一定會做。”


    聽了我的話,方瑜柳咬著牙說,“我需要找人驅鬼,但是我婆婆找的人我不放心,還是來找你。我在楊辰辰那裏也打聽了,知道你認識的高人多,所以我過來求你幫幫忙。”


    “那你給我句實話,薑婧的死跟你們小倆口有沒有關係?”


    方瑜柳臉色變了變,隨即斬釘截鐵地說,“沒有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薑婧是怎麽死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湊到她的耳邊笑著說,“方瑜柳,你知道嗎,越是這麽急著甩脫幹係,就一定脫不了幹係。”


    “景溪,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你和你老公做過的事情想必你們心裏跟明鏡似的,你這次的請求我會替你轉達給我們老板。至於我們老板接不接這單生意,就得看她的心情了。”說完這段話我就轉身去換衣服,鑽進了工作室,沒有給方瑜柳多一句廢話的機會。


    既然答應了方瑜柳,我自然是要給顧小沫說一聲的,顧小沫絲毫沒有猶豫說是接下來,所有的費用高達三十萬。


    “顧老板,你這是趁火打劫?”


    “三十萬撈兩條人命,我想對於你的朋友來說是很幸運的事情。我沒有張口就要一百萬,第一是知道他們沒有那麽多錢,第二是他們的命賤,不值錢。”


    “兩條人命三十萬,對於他們來說也不低了。”


    “不,他們的命啊不值錢。三十萬是我的出場費,畢竟我也不是隨便就能請得動的。”


    被顧小沫的話惹笑了,“顧老板,我這同學在你眼中還真是一文不值啊。”


    顧小哦歎了一口氣說,“我是看在錢的份上才給你同學這麽個麵子,如果她找的不是你,而是別人,我顧小沫也未必會接下這單生意。”


    “顧老板,方瑜柳和曹嚴華的命還是能保下來的吧?”


    “不知道,先收了錢再說吧。”


    調休了半天跟顧小沫去了方瑜柳的家,方瑜柳跟曹嚴華在城裏買了一套房子,據說是雙方父母都拿了點錢。婆家買房子,娘家裝修,家電等也是娘家的陪嫁。


    家裏的裝修專揀著歐式的來,但軟裝沒有跟上,倒顯得不倫不類的。


    方瑜柳給我們倒了水,坐了下來,方瑜柳笑著說,“這就是顧老板了吧?”


    “對,這是顧老板,報價三十萬,可以給你解決這件事。”


    “三十萬?瘋了吧?”方瑜柳差一點就要跳起來,大概被這價格給嚇著了。


    “三十萬兩條人命,方瑜柳,你還覺得貴嗎?”我不慌不忙的說,“如果你覺著你和你老公的命不值這三十萬,那麽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談的。”


    方瑜柳的臉色一直很不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小沫,才磨磨蹭蹭的說,“顧老板,您看這價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顧小沫蹺著二郎腿,斜著眼瞅著方瑜柳說,“三十萬還是看在景溪的麵子上給的,如果你找的是別人,我不可能接下這單生意。如果你要是放棄你老公的話,十五萬我也能給你解決這件事。”


    方瑜柳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隨即又垂著眼睛說,“這件事我要跟我老公商量一下,畢竟三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


    顧小沫也沒有囉嗦,直接站了起來對我使了個眼色,我也跟著爬了起來。正準備朝外走,顧小沫卻停下了腳步,我差一點撞到顧小沫。


    顧小沫側著頭看著方瑜柳,笑的十分詭異,“方瑜柳,如果你再不快點決定,你家裏這些東西很可能就把你和你老公纏死了。”


    不知道為啥,我總覺著一陣陰風吹過,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當然,因為顧小沫的話感覺到不舒服的不止我一個人,還有方瑜柳。


    方瑜柳神神叨叨的環顧四周,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臂,冷著臉說,“你們可不能為了三十萬,故意嚇唬我!”(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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