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的鬼都是什麽樣來著?


    青麵獠牙,滿身是血?


    麵前這個司機師傅跟影視劇集裏的鬼怪有些不同,他有著正常人的麵容,隻是臉色白的跟紙一樣,七竅流血,一顆眼球掉下來了,臉上有個黑洞洞的窟窿。


    我實在是佩服自己,明明就已經被嚇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為什麽還能有閑心觀察麵前這隻鬼長什麽樣?


    這隻鬼桀桀的怪笑聲不斷的刺激著我的耳膜,他那已經開始腐爛的嘴唇一張一合,刺耳的聲音緩緩的傳到我的耳中,“你現在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了嗎?”


    我機械式的點著頭,手卻比腦子反應要快,快速的摸到了開門處,隻要推開門滾下去我就能逃離這個尷尬的境況了。然而我手上使勁,門卻怎麽都推不開。


    腦子裏嗡的一聲就炸了,滿腦子都是怎麽辦?


    突然前方一陣刺眼的光亮照射過來,整個人陷入了絕望,嗓子裏的棉花越堵越多。


    完了完了,我景溪難道就要命喪於此了嗎?


    “發什麽愣!”顧小沫的聲音在我耳膜中衝撞著,我立即迴過神,不知道顧小沫什麽時候來到了這輛死亡的士中。她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一雙厲眼惡狠狠的掃向了那隻鬼,剛才還很囂張的鬼再看到顧小沫的那一瞬間立即瑟瑟發抖起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顧小沫一聲冷笑,隨即我與顧小沫就站在了大馬路牙子上,就連怎麽從車裏下來的我都沒有弄清楚。


    眼看著那輛死亡的士在疾駛中撞上來迎麵而來的大貨車,眼睜睜的看著那輛的士被撞飛了出去。繼而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音,應該是司機急踩刹車,車輪在馬路上摩擦發出來的響聲。


    當反應過來的時候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因為嚇的還是凍的。顧小沫冷冷的道,“都已經入行這麽久了,難道一點戒備之心都沒有?”


    我鼻尖一酸,差一點要落下眼淚來。


    “起來吧,去大峽灣。”


    我帶著哭腔說,”顧老板,我腿軟,站不起來了。”


    顧小沫歎了一口氣,將手伸過來,我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好半天才爬起來。


    “我……我為什麽能看到鬼?”


    “天還沒有亮,陰氣正盛,你又是他要找的替身,怎麽會看不到?”


    “替……替身?”


    “鬼找替身,你沒有聽過?”顧小沫有些詫異的看著我問,“這段時間你到底在做什麽?既然踏入這行,你應該了解這些,也該有些防身之術。若不是我今天及時趕到,你就成了一個孤魂野鬼,每日每夜的遊蕩在這裏直到你找到一個替身才能得到自由。”


    “他……他……”


    顧小沫轉身就朝著身後走去,看了看大貨車的司機趕忙從駕駛室走了下來,明明撞到了一輛的士下車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看到。我看著貨車司機茫然四顧,隨即又匆匆忙忙的爬上了駕駛室。


    見顧小沫的腳步越來越快,我連忙跟了上去。


    “你從殯儀館門口搭上了這輛車。”顧小沫的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我連忙應了一聲。


    “它死的時候就是走的那條路,碰巧你上了它的車,成了它的替身。若是我沒有去救你,你就會被那輛大貨車撞死,它就能入輪迴投胎了。”顧小沫頓了頓道,“找你做替身的鬼是開車的時候玩手機才出車禍死亡的,按說不應該怨氣那麽重,究竟是什麽原因呢?”


    那隻鬼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怨氣那麽重都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隻有那位差點要了我命的貨車司機,“那……那貨車司機……”


    “是他命有此劫,今日之後他會黴運纏身,若是不幸還可能有性命之虞。”


    “我們為什麽不救救他?”我有些心驚,明明知道有人會失去性命,為何我們卻什麽都不做?


    顧小沫愣了一會兒才側過頭來看著我問,“我們能做什麽?”


    一句話就愣住了,隨即又說,“我們可以提醒他,讓他去找個高人解一解。”


    “景溪,做我們這行的就已經是逆天而行,我們複活死人的初衷隻是為了讓活人與死人做一個告別,僅此而已。但是要改變活人的命運,你真的做好遭天譴的準備?”


    我呆呆的搖了搖頭,“我……我沒有想過這麽多,我隻是想……”


    “景溪,這個世界上發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其存在的道理,我們改變不了,也無法改變。逆天而行,我沒有這個能力,你也遠遠沒有這個能力。”


    “對不起,什麽都不知道是胡亂的指手畫腳。”驚魂未定,又被如此教育,我心裏有點難受。


    顧小沫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誰知道這條路上竟然有一個快要九十度的大轉彎,在距離大轉彎大概八百米左右的路邊上躺著一個黑漆漆的物體。等我們走近了才發現躺在路邊上的是一個人,那個人我還認識。


    顧小沫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道,“我今日來瞧瞧在這大峽灣找替身的鬼怪,誰知道鬼怪沒有等到,倒是等到了你的同事。”


    我將地上的人拽過來仔細看了看,借著路燈的光終於確定了躺在路邊上的是小梁。


    “見是你同事,所以就將你叫過來了。”


    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梁,想起前幾天他說的話,隻能無奈的歎氣,“他這是怎麽了?”


    “遇到你同事之後,出來找替身的鬼怪就出來了,把他給嚇暈了。我順手給救了,但是又不想將他拖迴去,叫你來拖他。”


    “你直接打個10不就完了,把我叫來幹啥啊?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也背不動一個大男人啊!”還害我遇到了找替身的鬼怪,將我嚇掉了半條命,最後一句話我自然是沒有說出來。


    顧小沫懶懶地瞥了我一眼道,“我以為你跟你同事關係不錯,應該很樂意來幫忙。”


    不錯你個鬼啊!


    小梁這種抓了我小辮子的人,而且還異想天開來這種危險地方湊熱鬧的人,我躲著都來不及,怎可能樂意幫忙!


    顧小沫拍了拍手說,“天快亮了,也沒有什麽危險,我迴去睡覺了,這個人就交給你。”說著就朝著大峽灣的另一端走過去,我連忙衝上前抓住她的衣袖帶著哭腔說,“顧老板,這天寒地凍的你可不能把我扔在這裏,你把這個人扔給我,我怎麽弄啊?”


    顧小沫掙紮了兩下,企圖將她的衣袖從我的手裏拽走,然而卻一直都沒有從我手裏拽走。她皺著眉有些不耐煩的道,“等天亮後你攔個車,將你同事往車裏一塞,搭車到市裏就行了。”


    “天氣這麽冷,他躺在這裏到天亮說不定就凍死了。”


    顧小沫轉過身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小梁,眼神越發的幽深,“若是這樣就凍死了,也就證明這個男人沒什麽用!”


    “我管不了那麽多,反正你去哪裏都得帶著我跟小梁。”


    顧小沫盯了我很久才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走吧,帶你跟你同事離開這裏。”


    小梁終究被我跟顧小沫拖了迴去,直接扔到了殯儀館。我鎖上門就跟跟顧小沫迴家了,不知道小梁在殯儀館醒過來會不會被嚇死?


    顧小沫並沒有跟我一起迴去,我自己匆匆的迴了顧小沫的家,蹲在院子裏的米果抬頭瞅了我一眼,歡喜的說,“姐姐你下班啦?”


    “對,我下班了。你在玩什麽呢?”


    米果連忙站了起來,衝著我擺擺手,“什麽都沒有做,姐姐今天下班挺晚的。”


    “臨時有點事,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在等媽媽迴來送我去學校,姐姐迴來的時候沒有碰到我媽媽嗎?”


    我猶豫了片刻隨即將在大峽灣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米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媽媽偶爾要去外麵捉鬼抓妖的,大峽灣的鬼怪大概是沒有解決。”


    我咂巴著嘴,深深的覺著顧小沫的女兒果然也不簡單。明明年紀小小,說到鬼怪的事情卻絲毫不害怕。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的孩子,無端端的卻讓我感覺到有些恐懼。


    顧小沫究竟是什麽人,米果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嗎?


    沒有人告訴我答案,所有的一切都要我自己來發掘,而追求答案的最好的去處是顧小沫家的書房。


    書房很大,藏書也很豐富,不僅有鬼怪方麵的資料,其他領域的資料也有很多,還有一些是古代的孤本。這麽些書裏有一本書讓我覺得很驚奇,裏麵詳細描述了鬼界,妖界與人類世界的關係。


    但是那本書我隻在第一次進書房的時候看到過,第二次再進去就找不到了。我問過顧小沫,顧小沫隻是冷淡的說她也不知道。隨後我也問過米果,米果眨著眼睛頗為神秘的告訴我說那是書靈不喜歡我,所以不願意讓我再看,自己躲起來了。


    我是不知道書有沒有書靈,更不知道書對看書的人也有喜好,既然米果那樣說,我便那樣信就是。


    小梁很快就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好奇心作祟,去了大峽灣。去大峽灣的那天晚上碰上了鬼怪,嚇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在殯儀館裏了。我愣了半天,硬是沒有告訴他是我跟顧小沫將他拖迴來的。


    “景溪姐,這個世界上的鬼也不算壞嘛。”


    小梁的話讓我想起那天晚上去找他的時候我遇到的那個的士司機,我怎麽就不覺著鬼不壞呢?


    “小梁,你可以再去大峽灣,也可以將自己的生命置之不顧。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個世界上有的鬼比人善良,但也有比最惡的人還壞的鬼。這一次你僥幸活命,難道第二次第三次你還能安然無恙的迴來?”(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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