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二話沒說就跑去將所有的資料都給我搬了過來,“景溪姐你仔細瞧瞧,再想想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我沒有理他,直接翻了翻資料,翻完資料之後我才徹底的呆了。


    那些死者都是在大峽灣出的事故,發生意外之後那些家屬都很有默契,看了一眼屍體,法醫驗屍後就選擇了遺體告別,絲毫沒有耽誤一點點的時間。那些家屬們不吵不鬧,甚至連賠償金都沒有提及,直接就將屍體處理掉了。


    這是我進入這行以來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的怪現象!


    “景溪姐,大峽灣可是有名的靈異地帶。”


    見我看完資料,小梁又在一邊叨叨叨。


    “我說小梁,你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嗎,怎麽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你不害怕了?”


    小梁白了我一眼說,“還不是拜你所賜,上一迴嚇得我屁滾尿流的。後來想想也沒有必要,你說我又不像師父從死人堆裏賺錢,大壞事呢我是沒幹過,我怕什麽啊?那些鬼怪又不是不講道理,見誰都要害,我又沒害它們,它們不會來搞我的。”


    “所以你就去研究這方麵的事情?”


    “不算是研究。”小梁雙手抱胸靠在牆上,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詭異,“隻是在你嚇過我之後呢我找了找這方麵的資料,正巧翻到一份十來年前的報紙,報紙上刊登的就是大峽灣事故。這兩個月往我們殯儀館送的遺體大部分都是大峽灣出的事,難免會聯想到靈異事件。”


    小梁砸吧著嘴繼續說,“一水的死亡,連幸存者都沒有。死了就死了吧,按照人性,那些死者家屬怎麽著也得鬧一鬧,鬧點賠償金什麽的。但是你看啊……”


    我連忙擺了擺手,雖然知道小梁是話嘮,但是話嘮成今天這樣的也是少數,“說吧,你想幹啥?”


    小梁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還是景溪姐最了解我。”


    “行了,別拍馬屁了,直接說你想幹啥。”


    “景溪姐,我也知道現在挺忙的,但是這件事情就跟貓爪撓心一樣,讓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你想查查究竟是怎麽迴事?”


    小梁一個勁的點頭,臉上諂媚的笑意越來越濃,“你說我這實習生都做了這麽久了也沒見著給我轉正,就那麽一點點的工資我也養不活自己。現在網絡這麽發達,喜歡看小說的人又那麽多,我琢磨著寫一部超級厲害的靈異小說,賺點零花錢貼補貼補自己。”


    小梁這個人眼高手低,髒活累活不想做,就想著錢多事少離家近。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好的事情啊,就算是那麽好的事情也隻能輪到有能力的人頭上,怎麽輪也輪不到一個要技術沒技術,要本事沒本事的人身上啊。


    畢業到現在已經不斷的時間了,然而人家還是優哉遊哉的混日子,現在又不好好的工作來琢磨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我歎了一口氣說,“小梁,什麽工作都不是那麽好做的。你認為寫小說賺錢?對,不可否認有些作者隨便寫寫就紅了,月入十萬百萬也不是沒有,但是你真的有那個能力嗎?即便真讓你瞎貓碰上死耗子,但是現在盜文那麽猖獗,能願意花錢看你小說的有多少人,能養得起你嗎?小夥子年紀輕輕的,腳踏實地的好好工作不好嗎,為什麽天天琢磨著那些有的沒的?”


    “景溪姐,你年紀不大,怎麽跟我媽似的!”小梁臉上的笑容終於都消失殆盡了,他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我說,“不就仗著你能看到什麽鬼怪嗎,何必這麽瞧不起人?”


    “我沒有瞧不起你。”我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想法,“鬼怪並不像你想的那麽善良,當然人有好有壞,鬼怪也是這樣。若是不幸遇到了一個找替身的鬼,它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好人,能不能做它的替身。你們家就你一個獨生子,你若是出了事,讓你日漸年邁的父母怎麽活?”


    “我沒想那麽多。”小梁衝著我擺擺手,“我就想積累點素材寫個小說貼補貼補家用,你說我都畢業這麽久了,天天吃住都在家,掙的錢不夠自己花。再這麽下去,我哪有臉麵對父母啊!前兩天我在某論壇看到了作者爆稿費的,我眼瞅著收入不錯,就蠢蠢欲動。”


    “靠小說養活自己的畢竟是少數,你不能這麽賭……”


    小梁繼續歎氣,“我又不像師父能在火葬間撈錢,也不像你有手藝即便換個地方也餓不死。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看到那麽一點點就想辭職,但是我不敢啊!我這種要能力沒有能力,要錢沒錢的,離開了這裏我不知道去哪裏謀生啊!”


    “小梁,你是個男子漢,別這麽婆婆媽媽/的好嗎?”我揉著太陽穴覺得腦子突突的疼,也就是現在我才發現小梁跟一個女人似的!


    能把懶說的這麽清麗脫俗,能把眼高手低描述的這麽苦情的恐怕也隻有小梁一個人了!


    小梁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的說,“既然景溪姐你不想幫我那就算了,我自己不是不信,到時候我靠著小說年入百萬,一定讓你不敢小瞧我!”


    他氣唿唿的將所有的資料都從桌子上搬走了,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瞧著他那樣子就算沒有我的幫助也會去查大峽灣的事情,我心裏不放心趕緊給顧小沫打了個電話,將這件古怪的事情簡要的在電話裏跟顧小沫說了一下。顧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說她先去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到時候給我迴話。


    本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竟然這麽幹脆的就答應了,我倒是一時間沒有迴過神來。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師父黑著臉過來嗬斥,“我們都忙得連軸轉,你怎麽在這裏發呆?不想要年終獎了?”


    呸,每年都隻有年終,哪裏有什麽獎!


    明明知道沒有年終獎,這位師父還喜歡用這件事情來壓人。


    “我馬上就去!”趕緊一頭鑽進了更衣間,準備一下開始工作。


    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一點,我是餓的頭暈眼花,換衣服的時候我都擔心直接暈倒在更衣室。


    昏昏沉沉的到了家,吃飯的時候才摸出手機,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我記得早上的時候手機還是滿格電,怎麽一天就沒電關機了?


    將手機充電打開之後我才發現手機為什麽會關機,那是有無聊的人一直打電話,打到手機關機。


    來電的號碼我熟悉,景年的、景翠的、景年剛上任的老婆的,以及一些其他的陌生號碼。但是我敢肯定,那些陌生號碼都是出自景年和景翠這對母子之手。


    新婚夜新郎不去洞房花燭就盯著我的六萬六,作為婆婆不去聽牆腳,仍舊是盯著我的六萬六。


    蒼天啊大地啊,咋就不能落一個雷劈死我呢?


    有時候我都深深的懷疑我上輩子是不是毀了整個銀河係,所以這輩子遇上了景年和景翠這對母子來折磨我。


    為了讓自己睡一個安穩覺,我依舊將手機關機了,省的半夜被騷擾電話吵醒。


    第二天起床刷牙洗臉的時候才發現我沒有開機,打開手機的那一瞬間,景翠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我掐掉之後又迅速的打進來,我都懷疑景翠是不是對我設置了唿死你!


    在我掐掉十個電話的時候我終於接通了,電話一接通,景翠那個大嗓門就吼了起來。


    “景溪你這個死賤人膽子肥了是吧?讓你來參加你哥的婚禮那是給你麵子,你這個死賤人昨天到底對我兒媳婦說了什麽?”


    我掏了掏耳朵,將手機放了免提,以免自己的耳朵被炸聾了。


    “我能說什麽啊?阿姨不是都猜到了,我昨天趕去參加景年哥的婚禮,身上帶著九萬九。因為參加婚禮太激動了,騎著小電驢直接撞上了雷克薩斯的跑車,九萬九全部都賠給車主了。撞了之後我覺著不舒服,所以徑直去醫院查查有沒有受傷,所以耽誤了去參加景年哥的婚禮。阿姨,您不會怪我的對吧?”


    “你再這麽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景翠被我氣的不輕,我甚至都聽到了她粗重的換氣聲,“說今年吃喝嫖賭樣樣來,說我說她們家除了錢我什麽都沒看上!景溪,你長能耐的了是吧?”


    “哪能呢!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更何況還是我景年哥的婚姻。就算是皇帝女兒踏入您家裏這個垃圾場我也不能把公主給救上來啊,這要是救上來您跟景年還不得殺了我啊?”


    “小賤人你給我等著,老娘要是不殺了你,我都不姓景!”景翠終於氣唿唿的掛了電話,而我也連忙收拾收拾行李衝到了瞎子街。


    顧小沫見到我很吃驚,繼而又淡定的問,“我沒有通知你來,你怎麽來了?”


    “求顧老板救命來了。”


    顧小沫皺了皺眉,“救什麽命?”


    “我闖了點禍。”我撓著頭嘿嘿的幹笑著,顧小沫冷淡的說,“你不是還有朋友,來求我做什麽?”


    “那對母子我的朋友吃不消,更何況楊辰辰家裏情況稍微好了一點,要是那對母子找到楊辰辰的家裏,我怕楊辰辰母親……”眼下就要年關了,不吉利的話我也不能繼續說,“顧老板,我實在是沒有地方去了,要是迴去肯定是要被打死的。你想想,我要是被打死了,您到哪裏找我這樣的助手啊?”


    “你這種的很容易找,你要是被打死了,我就再找一個。”


    顧小沫的一番話就像是冷水一樣從頭淋到腳,冰冰涼透心涼。我呆愣了半天才囁嚅著說,“是我唐突了,打擾顧老板了。”


    本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我跟顧老板的關係已經升溫了,誰知道隻有我一個人這麽認為而已。(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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