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辰點了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既然懷疑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為什麽又要留下來?”


    “褚易軒急需一個孩子來穩定他的父母,所以他不可能將孩子弄掉。”楊辰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這些不過是我的推測,現在馮蕭已經去投奔她的前任了,事實究竟怎樣,我們也不好說。”


    “辰辰,不論馮蕭到底是怎樣的人,事情到了這裏就算完了,以後都不要再提起。”


    楊辰辰咬著下嘴唇半天才應了一聲,“可是,我總覺得心裏難安。”


    “善惡自有報,若是馮蕭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她自然有她的果報,不需要我們動手。”


    “可……我們畢竟是馮蕭的幫兇。”


    或許終此一生我與楊辰辰心裏都有個疙瘩,那麽輕易的就相信馮蕭被利用,甚至連事情的真相都沒有弄清楚,就踏進了馮蕭設計的圈套裏。


    送走楊辰辰之後,我立即給顧小沫打了一個電話,顧小沫讓我第二天去她店裏一趟。


    第二天工作的時候總心不在焉,下班之後就立即就朝著瞎子街趕過去,到的時候卻發現顧小沫店裏有客人。客人是一個高高帥帥的男人,男人的身邊站在一位嬌小的女孩子。這對男女的顏值都很高,站在一起特別養眼,天生一對這個詞大抵就是為他們兩個人造出來的。


    “景重,如果有空的話就帶小景過來轉轉。”


    我看到顧小沫臉上的笑容溫暖的跟太陽似的,整個人都溫和平順下來,身上絲毫沒有平時的影子。


    女孩子嘴角帶著微笑,既禮貌又疏離,“那我們下次再見!”


    我看著顧小沫送走了那對男女,忙湊上前問,“這是你朋友?”


    顧小沫立即收斂了溫潤的笑容,懶懶的瞥了我一眼,“和你有什麽關係?”


    “隻是好奇,這對男女看起來男帥女美,真是養眼。”


    顧小沫湊上來神秘兮兮的說,“帥吧?美吧?”


    我連連點頭,顧小沫咧嘴一笑,笑的有些陰惻惻的,“隻可惜啊男的是蛇妖,女的是幽靈,你竟然能瞧的見。”


    我心裏一咯噔,手腳有些控製不住的發抖,驚恐的看著顧小沫結結巴巴的說,“你……你說什麽,剛剛從你店裏出去的不是人?”


    “誑你的,瞧把你給嚇的!就你這個老鼠膽子,怎麽敢接下那單生意的?”顧小沫走進店裏給我倒了一杯茶。


    “是同學,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是個心思深沉的女人。”顧小沫喝了一口水才緩緩的說。


    媽個雞,顧小沫這個女人果然從一開始就知道!


    “顧老板,你果然是知道的,為什麽不提醒我?”我有些生氣又有些難過,我跟她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她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別人利用。


    顧小沫眼皮子一掀,冷淡的說,“我有什麽義務提醒你?”


    一句話將我問住了,於公來說她是我老板,沒有義務提醒我這個下屬。於私來說,我跟顧小沫根本就不算有私交,所以她更不需要提醒我。


    “不好意思,一時情急說錯話了。顧老板你不要介意。”自知理虧,我隻能低著頭。


    “原本我是想提點提點你,但是那個男人也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個女人說的那些確實是實話,隻是有些事她隱瞞了,隻說了對自己有利的。見她沒有撒謊,也確實可憐,所以並沒有戳穿。更何況那時候你們已經決定救她了,我又何必不做好人做壞人。”


    “那你今天叫我來是做什麽?”


    “隻是告訴你們不用內疚,褚易軒的陽壽已盡,馮蕭的福報還沒有耗完,今天這種發展還是有存在的道理。”


    “可是褚易軒同性戀人那裏……”


    “他的戀人大概是出不來了,更何況還是艾滋病患者,能控製起來應該感到高興。”


    “就算是艾滋病患者,但是他沒有殺人啊!”


    顧小沫一陣冷笑,看著我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屑,“那種人可不是無辜的人,得知自己患病心裏極度扭曲。他認為所有的人都該跟他一樣,所以一直在酒吧裏勾搭女人和男人,不做任何措施與那些人發生關係,將身體裏的病毒通過最親密的事情傳播出去。景溪,你覺得這樣的人有必要放出來?”


    我聽得目瞪口呆,隻呆愣愣的看著顧小沫。


    “有些人不能看表麵,做壞事的人不會在額頭上刻著壞人兩個字。你認為那個男人是無辜的,那些被這個男人傳染上艾滋病的人們難道不無辜?”


    “我……我隻是沒有想過人的心理可以扭曲到這個地步,也沒有辦法想象不過隻是見了一次就能發生那種關係。顧老板,我不知道是我太過愚笨,還是這個世界太亂,我有些措不及防。”


    “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信仰,國外傳來的糟粕都被吸收了。”顧小沫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這個社會太浮躁,我們能做的很少。”


    “顧老板,作為第三類入殮師我根本什麽都改變不了。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悲劇不斷的上演,什麽都改變不了,那麽為什麽又要做這些無用功呢?”


    “你來做第三類入殮師的初衷是什麽?”


    我想了想,既羞愧又無奈的迴,“掙錢,我缺錢。”


    “你不過是為了錢來到了這個行當,又有什麽資格來問這些話?”顧小沫冷冷的盯著我,似乎能看到我心底最卑劣的地方,讓我有些心虛。


    “關進去的那個三年前就確診了,這三年裏與其發生關係的男/女不下百人,有人中標,自然也有人僥幸。中標的人中有一類跟關進去的那一個是同樣的心理,想將所有的人都拉到臭糞坑裏陪著他一起腐爛;還有一部分人就此悔改,確診後好好生活,勇敢的麵對接下來的人生。但無論是哪一類的人,他們都曾後悔過,後悔不該如此隨便的交付自己的身體,但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後悔藥提供。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隻是有些人需要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顧老板,你現在是在寬慰我嗎?”


    “隨你如何去想,我隻是想告訴你每個人的命都是生來就定好的。至於後來過著怎樣的人生,有著什麽樣的經曆都是自己當初的選擇造成的,怨不了天怪不了別人。”


    我點了點頭,思想半晌似乎就是這麽個道理。


    “馮蕭……”我心裏依舊放不下馮蕭,總想知道她的結局。我和楊辰辰冒著那樣的風險幫助的人到底會有怎樣的人生,我很想知道。


    “你和馮蕭總會再見的,等你見到她親口問問她過的如何不好嗎?”


    “還能再見?”


    顧小沫衝著我點了點頭,“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該迴去了。”


    聽到顧小沫下逐客令,我哪裏還敢耽誤,立即麻溜的撤了。


    剛離開瞎子街我就接到了君顥的電話,接通了電話也沒有什麽事,無非是請我吃飯。對於君顥這個男人,我也弄不清究竟是什麽心理。他對我表過白,但是我內心並沒有那份悸動,甚至連書裏寫遇到心上人胸口會小鹿亂撞的感覺都沒有。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君顥的邀請,直接迴家了,哪裏知道他的車會停在我們小區門口。


    想低著頭裝作沒有看見,他卻從車裏下來叫了我的名字。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嗨,君總,這麽晚了,你在我們小區門口散步啊?”


    “等你。”


    他倒是沒有廢話,我卻開始尷尬起來,隻能嘿嘿的笑著。


    “我想你肯定沒有吃飯,不如一起去吃飯吧。”


    我連連擺手,“不用了,我在顧老板的店裏吃過了。如果君總沒有吃飯,就快一點去吃飯吧,餓著就不好了。”


    君顥攤了攤手說,“既然你吃過了,我也不想吃了。怎麽,不打算請我去你家坐坐?”


    “不好吧?現在天都黑了,而且我一個人住,請您上去坐坐有點不合適。”


    君顥笑了笑道,“既然去你家坐坐不合適,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喝茶怎麽樣?”


    就在我琢磨著怎麽拒絕君顥的時候,楊辰辰突然打電話給我了。


    看到楊辰辰的來電,我都快激動的哭了,簡直就是我的女神有沒有?


    我朝著君顥晃了晃手機,“不好意思啊,我想我可能有別的事。”


    接通了楊辰辰的電話,楊辰辰在那邊哽咽的說,“景溪,你快點來我家!”


    “怎麽了?”


    “別問了,快點來我家!”


    感覺到楊辰辰語氣不對,我連忙朝小區外麵跑,我必須打車去楊辰辰家裏。


    “上車,我送你過去!”君顥開車停在我旁邊衝著我道,想了想我們小區很難打車,也顧不得其他什麽,立即鑽到了君顥的車裏。找到之前楊辰辰發給我的地址,忙給君顥報了一遍。


    坐在車裏,我心裏七上八下的。


    上一次楊辰辰哭是因為她姥姥自殺了,而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麽?


    一路上君顥都沒有問發生了什麽事,倒了目的地,我連忙衝下車,也沒有理會君顥。


    一口氣衝上了六樓,站在門外就能聽到屋子裏有人在摔東西,還有人大罵的聲音。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門很快就開了,開門的是淚流滿麵的楊辰辰。


    “辰辰,怎……怎麽了?”我看著哭的悲慘的楊辰辰問,楊辰辰帶著哭腔說,“你是怎麽過來的?”


    “君顥送我過來的。”就在我迴答楊辰辰問題的時候仍舊聽到房間裏傳出叫罵的聲音,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你家裏……”


    楊辰辰驚恐的迴頭看了一眼,隨即說,“今天晚上我跟能媽媽在你家借宿一晚上嗎?”(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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