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蕭搖了搖頭,“我不是懷疑你,隻是……”


    “如果你不信,可以讓辰辰開車載你迴去看看,隻是迴去之後你能不能出得來就要兩說了。”看著半信半疑的馮蕭我並不想解釋太多,直到現在我都不確定自己做的選擇是對是錯。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你們不了解的世界,沒有聽說過不代表不存在。”一旁的顧小沫突然出了聲,嚇我一大跳,“你隻要撐過這三天,將你丈夫的葬禮順利辦好,離開這裏你就能帶著孩子重新開始。”


    馮蕭看著顧小沫呆呆的點了點頭,“我會重新開始,會活的很好,不會讓我的孩子重複我的悲劇。”


    “你這樣想自然是最好,但我也告誡你一句,在世為人,還是糊塗一些好。”


    我見馮蕭似乎是聽愣了,我也木木的看著顧小沫,不曉得她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見馮蕭安頓好,顧小沫和楊辰辰立即起身告辭,我隻能將她倆送了出去。


    晚飯我和馮蕭吃的很簡單,老實說我內心深處對於馮蕭還是覺得有些恐懼的,這個房子裏隻剩下我和馮蕭,以及睡著的寶寶,我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


    催促著馮蕭洗漱後,將房間讓給了馮蕭,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躺在沙發上依舊心有餘悸,驚恐的瞥了一眼馮蕭住的那間房,心裏撲通撲通亂跳,生怕睡到半夜馮蕭爬起來摸一把刀就把我給剁吧剁吧殺死了。


    仔細想一想,馮蕭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如果不是褚易軒將她逼急了,她也不會走上今天這一步。


    細細想來,馮蕭不是沒有反抗過,隻是這個反抗很快就被鎮壓下去。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絕對不是馮蕭本意,而是許許多多打著為她好的旗號的人們逼著的,逼著馮蕭一步一步走上今天這個地步。


    那些人就算知道馮蕭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殺了褚易軒,她們也隻會譴責馮蕭這個女人蛇蠍心腸。已經有了孩子,還有一個帥氣的老公都不知足,竟然狠心的將老公殺死了。繼而鋪天蓋地的譴責、辱罵會現實裏和網絡上源源不斷的湧過來,直到將馮蕭逼上絕路。


    從小到大我從來就沒有覺得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它總會在你滿懷希望的時候讓你看到最醜陋的一麵。


    這三天對於我來說就是平常的工作日,但是對於馮蕭來說如同三個世紀。


    這三天裏馮蕭在哄好孩子之後就會坐在電視機麵前,盯著每一條新聞報告。等我下班之後,我就會陪著馮蕭帶著孩子去樓下散步,盡量跟碰到的每一個人搭訕,和帶寶寶的家長們套近乎,盡可能多的讓我們這個小區的人記住馮蕭和孩子。


    每一天都要等到小區裏的人們漸漸的散去我才能和馮蕭帶著孩子迴去,迴去之後她總會去翻找之前播報過的新聞,但是這三天裏沒有一條新聞是關於她老公褚易軒的。


    第五天一大早警察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一直神經緊繃的馮蕭癱坐在了地上,我的腦子也嗡的一聲炸了。


    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馮蕭,我沒有理會門口的警察,忙跑過去問,“沒事吧?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頭暈?”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朝馮蕭使眼色,馮蕭似乎是看明白了,也似乎是沒看明白,隻呆愣愣的衝我點了點頭。


    “我扶你起來吧?”我將馮蕭從地上拖了起來,這才看向門口的警察,陪著笑說,“不好意思,警察同誌,我朋友一直帶孩子導致睡眠不足,加上又是低血糖經常眩暈。前兩天在小區裏帶寶寶散步,還因為低血糖暈倒了呢,可嚇死我了!”說著還不忘戳一戳我身邊的馮蕭,馮蕭訕訕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你快點招唿警察同誌,問問他們是來做什麽的。”


    “不用招唿了,我們是來找你的,你是馮蕭女士吧?”


    馮蕭點了點頭,警察看著馮蕭說,“是這樣的,你丈夫褚易軒出了事,我們經過打聽才知道你在這裏,所以過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去了解一下情況。”


    我連忙抓著馮蕭,看著警察問,“那個褚易軒犯了什麽大罪?他要是在外麵殺人放火跟馮蕭可沒有關係,他是騙婚的同性戀,馮蕭可是受害者!要是褚易軒在外麵借了什麽人的錢,馮蕭也不會幫著還的!”


    “你別雞凍,褚易軒也沒有殺人放火,而是人死了。我們需要馮蕭女士跟我們走一趟,迴去了解一下情況。”


    馮蕭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眼神之中有恐懼、驚詫、懷疑,她雙唇顫抖著,半天才問出,“你……你們說什麽?褚易軒怎麽了?”


    說實話,我都被馮蕭的眼淚嚇到了,這演技完完全全可以去領奧斯卡小金人了。


    “馮蕭女士,你先別哭,跟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看到馮蕭整個人都在顫抖,連忙自告奮勇的要帶著孩子陪馮蕭一起去。


    到了目的地以後我才發現事情的奇葩程度已經超過我的預料,我沒有想到褚易軒的第二次死亡這麽奇葩,奇葩到可以上新聞頭條了。


    聽說警察在審訊室裏一直審問一個男人關於褚易軒死亡的經過,雖然褚易軒是死在那個男人的床上,但是屍檢結果表明褚易軒已經在多日前就已經死亡了。這件事情太過複雜,也太多詭異,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給媒體可乘之機,馮蕭自然在新聞裏看不到關於褚易軒死亡的消息。


    無論警察問什麽,馮蕭的迴答的答案早就是背好的。顧小沫、楊辰辰、馮蕭和我四個女人湊在一起研究了很久,我們羅列了很多警察可能會問到的問題,再一一進行官方的解答。所以隻要馮蕭能過的了心理的那一關,迴答的沒有漏洞,基本上成功了一小步。


    這幾天我一直帶著馮蕭在小區裏跟陌生人搭訕,跟帶孩子的家長套近乎,無非就是想為馮蕭製造更多的目擊證人。在褚易軒死亡前的三天馮蕭並沒有和褚易軒在一起,用以證明馮蕭和褚易軒的死根本就沒有關係。


    至於屍體的腐爛程度,是什麽時候死亡的,死亡的原因都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如今我們需要考慮的僅僅隻是馮蕭怎麽脫身,脫身後她和孩子的去處。


    所有的事情進行的都很順利,隻是需要時間。


    馮蕭被問話的時候,我短信通知了楊辰辰和顧小沫,很快楊辰辰就到了,而顧小沫一直沒有影子。


    “景溪,馮蕭怎麽樣了?”一進來楊辰辰就抓著我問,我朝她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指了指懷中熟睡的孩子,“在裏頭問話呢!”


    楊辰辰看了看四周,立即挨著我坐了下來,湊到我耳邊小聲的嘀咕,“到底怎麽迴事?”


    我抱著孩子看了看四周正在忙碌的警察們,湊到楊辰辰耳邊小聲的說,“等迴去的時候我再慢慢的跟你說,我現在擔心的是馮蕭。”


    楊辰辰看了看我懷中的孩子,目光堅定的說,“馮蕭沒有問題的。”


    馮蕭一直在審訊室待了三個小時,期間孩子哭鬧了兩三迴,將那些警察吵得都沒有辦法好好工作了。還是其中一位正在哺乳期的女警幫著喂了兩頓奶這才安靜下來,我和楊辰辰是千恩萬謝,人家隻是朝著我們擺擺手,“你們也別擔心,隻要確定當事人跟死者的死沒有關係,很快就會出來的。”


    楊辰辰點了點頭,中午快十二點的時候馮蕭才從審訊室裏出來,說是暫時可以迴去了。


    我們一行人又匆匆忙忙的迴到我的家,將那些警察相互之間交流聽下來的信息組合一下就是褚易軒狗改不了吃屎,複活之後跟他同性戀人又勾搭上了。褚易軒有艾滋病,他的戀人也得了艾滋病,得病的時間和褚易軒得病的時間差不多。


    很難說清是褚易軒傳染給他,還是他傳染給褚易軒的。總之馮蕭與孩子沒有事,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褚易軒是在跟他同性戀人玩限製級遊戲的時候,同性戀人下手過狠直接掛掉的。當時那個男人就慌了,立即叫了救護車。


    “那是誰報警的?”楊辰辰不解的問,我忙朝著她擺了擺手說,“你仔細聽我說完。”


    聽了我這句話,楊辰辰才一副乖寶寶的表情。


    救護車是沒有能救得活褚易軒,當時進行搶救的醫護人員就報了警,褚易軒直接就被拉去屍檢了,屍檢的結果自然是奇怪的要命。


    明明是當日斷氣的,可是根據屍體的腐爛程度確認屍體是三天前死亡的。沒有人知道其中的蹊蹺,就算是有人知道,當真將第三類入殮師的事情說了,那些接受科學教育、無神論長大的公務員們也不可能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也就是說褚易軒跟他戀人玩了限製級的遊戲,結果戀人玩的太嗨,直接把褚易軒給玩斷氣了?”楊辰辰恍然大悟,我略略點了點頭,“我是從那些警察閑聊之中總結出來的,至於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樣,還需要等警方那邊的結果。”


    “馮蕭,你今天沒有表現出緊張吧?”楊辰辰不放心的問馮蕭,馮蕭說,“我進去之前吃了微量的鎮定劑,所以應該沒有發現出什麽。”


    “沒有發現出什麽就好,要是警察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褚易軒同性戀人身上,我們就還有機會。”


    “但是褚易軒的同性戀人並不是殺人兇手,讓他背負了殺人兇手的罪名……”我於心不忍。


    “警察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下不會定人罪的,你放心吧。”馮蕭似乎是在安慰我,“畢竟褚易軒的屍體裏有太多的疑問,也不可能那麽草率的給人定罪。”(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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