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交豬的時候,父親李德佑帶他們吃了一次羊肉泡饃。饞的李文到現在還沒有忘記。


    當時每個人隻有兩片肉和一點羊雜,但是那個湯是真的香啊!大冬天吃那麽一碗,渾身暖洋洋的,一天都不餓。


    不過年後李文就再也沒有見過賣泡饃的了。李文還特意問了飯店的吳叔。


    這才知道,年前是交肉的時間,冬天沒有多少草料去喂羊了,一些生產隊會把計劃外的羊賣了換成錢糧。所以年前才偶爾有羊肉賣,其他時間是沒有的。


    他們是西北地區,附近黃河,盛產河灘羊。如果再往南,去大城市。那就不用想了,壓根很難吃到羊肉。


    當然北方也很難吃到南邊產的水果蔬菜以及很多特產,每到冬天隻能吃白菜蘿卜了。


    這是這個時代的地域特色。因為交通不發達,導致物資交流成本很高。


    所以後來國家提出的要致富先修路,李文是一萬個佩服。畢竟現在連縣城都是石子路,出城後道路更是惡劣,何談發展。


    “好了,朕的領地巡視完畢,睡覺!”李文巡視了一遍空間庫房,這才滿意的迴到了外麵。


    “又是一覺睡到自然醒啊,舒服!”早晨李文從房間醒來,唿吸著沒有被工廠汙染的空氣,伸了一下腰。


    最近來到縣城,李文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真是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完全實現了後世的夢想。


    此時已經八點多了,李文也不想自己做飯了。在院子洗漱了一番,又給咯咯直叫的幾隻母雞切了一點南瓜。


    打掃了一下院子,李文邁著悠閑的步子走出了家門。今天早上在外麵吃飯。


    來到正街上,此時上班的人已經沒有了。路上人也不是很多,都是一些閑散人員和婦女老人孩子在買東西。


    “同誌您好,現在都有啥包子啊?”李文快步走到早餐攤位麵前問道。


    “叫姨就行了,你個孩子還叫同誌啊!思想覺悟還挺高的。”四十多歲的營業員笑著說道。


    “現在包子有酸菜餡和豆腐粉條餡的,喝得剩下豆漿和玉米渣子粥了。”婦女揭開蓋在簸箕上的被子讓李文看。


    給我來兩個酸菜和一個豆腐的,喝的來一碗豆漿。李文看了一下是二合麵的包子,個頭挺大直接開口道。


    “一共兩毛錢,二兩糧票!”一旁收錢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婦女,看著李文開口道。


    “給您票錢!”


    李文從兜裏拿出一把毛票,數了兩毛錢和二兩糧票遞了過去。


    李文坐在攤位上吃一口包子,喝一口豆漿,悠閑地看著路上的行人。


    現在路上可沒有低頭族,大部分人出門也都目的明確,來去匆匆,不會瞎轉悠。當然也有轉悠的,都是一些待業青年和老人小孩。


    現在就業還不是特別緊張,再等上五六年。大家都忙於活動,工廠的生產能力也都大幅下降。工人沉冗嚴重,根本就不招工。


    建國以後國家安定,人口也開始大爆發,第一代人徹底成年了。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城裏人太多,沒有那麽多工作去安排。


    而且偏僻地區勞動力又有一些不足,所以才有了上山下鄉。


    “哥哥我餓了,能給二丫吃一口你剩下的包子嗎?”李文拿著半個包子正在悠閑的看著路人,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李文轉過身一看,是一個不到桌子高,四五歲的小姑娘。


    怎麽形容呢!就是很瘦,真的很瘦。胳膊和火柴棍似的,頭發枯黃,臉色黃中發白。看起來不像一個小丫頭,反而像一個小老太太。


    不過小姑娘最讓李文心裏觸動的地方就是她那雙大眼睛。黑色的大眼睛,很是清澈。望著李文手裏的包子,眼神裏充滿了對生活的渴望。


    現在剛剛開春,四月份的早晨,天氣還是比較寒冷的。這個小丫頭就穿了一件到處破洞的單衣,好像還沒有褲子,腳上套著一雙草鞋。


    這讓李文的內心大為觸動。上次幫助宋傑兄妹,主要是兄妹二人的堅韌影響了他。


    這次就是苦,真的是苦!小女孩破爛的衣裳和枯槁的頭發觸動了李文的心弦。


    “來,你叫二丫是吧?哥哥抱你坐下。”李文把凳子拉開,抱起小丫頭放在凳子上。


    把手裏剩下的一半包子遞給小丫頭,讓她趕緊吃。這是李文掰開的,可不是直接咬剩下的。


    小丫頭吃著包子,李文來到了早餐攤位前。


    “阿姨和這位姐姐,這個小女姑娘是你們認識嗎?”李文指了指正在狼吞虎咽的小丫頭說道。


    “認識,咋不認識哩!說起來這個小丫頭也是命苦啊。她父親因為事故去世,留下媳婦和三個閨女。”


    “因為媳婦是逃荒來了,是農村戶口。她婆婆嫌棄沒有給去世的兒子留下後代,就把母女幾人都給趕了出來。”


    因為是娟子是逃荒的,還是農村戶口。所以孩子都隨母親,也成了農村戶口,也都沒有了去處。


    “啊!那一個母親帶著幾個小孩怎麽生存,還沒有糧本。”


    “街道辦不管嗎,孩子父親生前是因為事故去世的,單位也不補償,不給分配工作?”李文一連幾問。


    “你這孩子,還有一顆同情的心啊!”早餐攤位的婦女看著李文的神情,讚揚道。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這孩子的父親是自己操作失誤去世的。單位賠償很少,工作也就給了一個臨時工的名額。還被孩子的奶奶占去,給了自己的小兒子。”


    “街道辦最後和娟子婆婆協調了一下。每個月給娟子母女爭取了六塊錢的贍養費,算是抵了工作。”


    “因為娟子是農村戶口,丈夫又去世了,實在沒辦法落戶。最後縣裏還專門作出了特批。”


    “按照貧困人員的待遇,給娟子辦理了一張糧本,又給找了一間房子。這才讓母女三人有了落腳的地方。”


    “一個月六塊錢,房租就要三塊。最近幾個月老三小丫生病,花了不少錢。家裏肯定落下饑荒了。”


    “二丫這幾天肯定餓得慌,才來飯店門口找人討飯吃的。我們這是公家單位,沒法私下給。我們家也不富裕,最多收攤前給孩子喝點豆漿。”


    “難啊!”營業員阿姨說完歎了一口氣。


    “阿姨你給我再拿九個包子,一碗豆漿。我拿上一個包子,剩下的八個幫我包起來,我帶走。”李文遞過去五毛錢和半斤糧票說道。


    “小夥子你是要幫助二丫嗎?那姨真是謝謝你了。你是個好人啊!”營業員阿姨聽見李文要這麽多包子笑容滿麵地問道。


    “是啊,五毛錢和半斤糧票也就是我幾天的早餐錢。我既然遇見了,肯定要幫一下。”李文輕聲說道。


    “小夥子,你是這個?”早餐攤位麵前的幾個營業員都朝著李文豎起了大拇指。


    “二丫,包子好吃不好吃?”李文拿著包子端著豆漿坐到桌子前問道。


    “太好吃了,還是我爸爸在的時候我吃過包子呢!”小丫頭說著低下了頭。


    “來,把這一碗豆漿喝了,還有一個大包子,都給你吃咯!”李文把豆漿和包子推到小丫頭麵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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