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騎著破舊的電三輪“疾馳”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說是疾馳,其實是對破舊三輪的褒獎,因為它最多跑二十五碼。


    李文今年二十八歲,是一位實體從事者“食品批發商”。


    隨著交通的發達,信息的透明以及電商的崛起,傳統的實體行業越來越難熬,更何況他這種中間商賺差價!


    小時候城裏的批發街道隻剩下廖廖幾家,而李文為了節省門市費用,特意租了一處城外的民宅,既可以可以當庫房又可以住人,可以說節省了一大筆費用。


    現在的實體行業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必須跟緊社會步伐,提升服務才能夠生存下去。


    李文專科畢業後在大城市待了幾年,曾經的畢業即發財,走向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的偉大夢想,在畢業即失業的現實下成了幻想。幻想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輸給了現實。


    跑過外賣,擺過地攤,在工地搬過磚,進廠打過螺絲,也做過電商,賣過車,辦過信用卡,很多大眾行業都存在過他的身影。


    幾年的工作下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李文感覺自己越來越難融入長安這座大城市,城市的快速發展讓他感到陌生和排斥,真是居大城市大不易啊!


    前年過年迴家,在家裏親戚的介紹下接觸現在的零售行業。


    了解一段時間後,感覺批發雖然辛苦但是勝在穩定,畢竟年齡也不小了。


    從大城市狼狽的逃迴了生他養他的小縣城,在父母的支持下盤下了這個小小的批發部,改名“時光商貿”。


    也許心裏的那絲倔強和期盼,時光批發部也許成長為商貿大公司。


    一轉眼二年過去了,雖然辛苦但是也買了人生的第一輛小汽車,人生的路向前也算是邁了一大步。


    每次看到門口的那輛車子時內心也難免掀起漣漪,畢竟找老婆得有坐騎啊,麵子工程搞起來。


    今天真他**的熱啊!北方的夏季炎熱無比,中午太陽曬在柏油路上升騰起陣陣熱浪,地表氣溫能達到近60c,烤得臉上發燙,李文搓了搓發燙的臉,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道。


    夏季天氣過於炎熱,李文平時早晨和下午送貨,以躲過中午的高溫,但是今天剛好有個客戶讓中午給送個加急貨。


    沒辦法現在生意不好做,服務第一啊!扔下吃了一半的中午飯,李文匆匆的裝好貨,騎上心愛的破三輪急忙趕去。剛到客戶店鋪門口一看鐵將軍把門,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哥,我給你把貨送門口了,你咋打烊著啊”!李文盡量平複語氣打電話道。


    “我剛好有點急事出去了,等了你十幾分鍾你都沒來,等不及了,要不你下午送吧,你這送貨太慢了,服務不行啊,下午準時給我送來,電話那頭說道”。


    我靠,你點個外賣也得一個小時啊,盡管李文心裏把那個客戶痛罵了無數遍。但嘴裏仍笑著道,哥有事你先忙,我順路而已,下午再給您送哈。


    炎熱的中午,太陽無情的曬著,侯坤本來就有點小胖,熱的大汗直流,急忙又騎著車往庫房趕。


    迴到家看著早已坨成一團的麵條,氣的也沒了胃口,唉!幹的啥事嗎,一天淨迴了好話了。


    這二年把一輩子的孫子都當了,李文心裏感歎小生意人不易道,拿出一瓶冰凍的紅茶一口氣喝完!


    爽!冰森森,發明冰箱的人我敬您,說著又喝了一大瓶冰鎮可樂。突然感到一陣胸悶氣短,肚子劇烈疼痛


    心道,不好李文意識到自己在暴熱後飲用冰水起了反應,接著失去了意識。


    不好了,不好了,文子哥睡倒在地裏了!在地頭玩泥巴的幾個小蘿卜頭看到有一個人躺在麥茬子上,朝著正在幹活的大人們喊著。


    夏天人都穿的單薄,又是農忙男人都是光著膀子在地裏幹活,農村的孩子都知道割了麥子的麥茬子特別的硬,一不小心把手都能劃破,睡在上麵雖然有還不得把後背戳個稀巴爛。


    附近幹活的看有人躺在地裏,知道壞事了,扔下手裏的鐮刀,紛紛跑來。


    “啊!誰打我臉”,李文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打他耳光,臉上劇痛,心裏大聲喊道。


    剛想喊出聲頓時感覺渾身無力,喉嘍嘴唇發幹口腔發粘,後背刺痛不以,腦袋暈暈乎乎的。


    迷糊著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光著膀子身上油光鋥亮的中年人正揚起烏黑的手準備打他耳光。


    急忙用手阻擋,但是感覺渾身無力抬不起手來,接著被一巴掌打的又暈了過去。


    文子,文子,你可不敢哈唿爸,李文的父親李德佑嚇得六神無主了,隻顧的用土辦法打耳光。


    “五爺,五爺,剛才文子哥眼睛都睜開了,我還看見他張嘴了,可是又被你打睡過去了”,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蘿卜頭道。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文子哥手都動了一下”,旁邊的其他小蘿卜頭嚷嚷著。


    “爸!你趕緊先把小弟背迴去涼一涼,他這應該是中暑了,我去喊三爺給文子看看,這時從地裏趕來的李文的二哥李武急忙喊到。


    李德佑一聽緩過神來,趕緊背起就往家裏跑去。


    正是一年農忙時,滿地的人,李德佑一路奔跑,地裏人看到紛紛喊道老五文子咋了?關心問道。


    李德佑邊跑歎道,中午收麥好像中暑了,不說了你們忙,急匆匆的往迴趕。


    好我的哥啊,娃才十三還碎著麽,你大中午讓娃掙公分,娃這不像咱們皮糙肉厚習慣了不怕曬,再說今年這鬼天氣也太熱了,我都快背不住了,何況娃呢麽,隔壁自家老九李德才叫道。(自家:同姓中一般除了三代嫡親關係又在五代親屬關係內的同族親屬的稱唿)


    “來!五哥我給你搭個手咱趕緊把娃給迴背走”。


    這不是前幾天文子剛初中畢業,我尋思著放假了幫家裏多掙點工分嗎。


    二人邊小跑著,老九德才氣喘著說:“今年這日子實在是不知道咋過了。一大家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天天還得餓著肚子拚死拚活的幹,咱大人還能抗住,這娃正是長才子(長個頭的時候)肯定扛不住”。


    媽,二媽,在屋裏麽,二人進門後喊道。


    “喊啥喊,都那麽大的人了,一天不穩重”。


    “哎呀!德佑,德才,坤娃子咋了,這一世的奶奶郭秀雲從門後出來看到趴在李德佑背上的李文嚇得大聲道。


    媽,文子好像中暑了,你趕緊打盆涼水,我給娃敷一下,這鬼天氣太熱了。


    我趕緊打水去,德才你也趕緊去叫你俊升達(達:叔的稱唿)去,郭秀雲急道:“媽,小武叫我三達去了”,李德佑喊到。


    隨著一陣涼爽李文緩緩睜開眼睛,頭痛欲裂,一股記憶湧進腦海,嗓子要冒火一樣,後背還火辣辣的疼,喊道我要喝水。


    正用酒精給李文擦拭身上的俊升大夫看到李文清醒了鬆了口氣,笑著喊道:“二嫂你給娃端涼開水去,娃醒了,問題不大”。


    哦,哦!文子你稍等婆給你端水去,可憐我娃了受罪了。


    喝了一大茶缸涼開水李文感覺自己活過來了,盯著頭頂一排排胳膊粗黑乎乎的房梁,又看到房子裏滿滿的站的坐的人,一時接受不了,揉了揉暈暈乎乎腦袋,說道,婆,我沒事了就是頭還有點暈,想睡一會。23sk.


    村裏的老醫生俊達喊道:“二嫂咱們都出去吧,屋裏人太多了,悶熱,讓娃睡一覺,涼下來就沒事了,這幾天太熱,你熬點綠豆湯放井裏,平時讓屋裏人中午都喝點,清熱防暑”。


    在電冰箱沒有普及的年代,自家院子裏的水井就是農村人的天然冰箱。


    “文子你好好歇歇,我們先出去了”,奶奶郭秀雲小聲道,李文閉著眼點了點頭,嘩嘩一屋子大小人都擁著出了房門。


    李文聽到外麵眾人的說話聲陷入沉思,根據原主的記憶得出自己迴到五十年代老家,成了自己爺爺的弟弟。


    小時候聽爺爺講自己原來還有個三弟,不過在十幾歲時在地裏幹活熱死了。


    接受了自己便宜三爺的記憶,李文也變得從容了起來,他今年十三歲,在家裏的排行老三,上麵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麵一弟弟一個妹妹,一大家子可謂是人丁興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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