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騎馬,到了郊外,南宮緒一路尾隨。(.棉、花‘糖’小‘說’)


    每年,這個時辰,相思總是不想待在宮裏,哥哥如今,已是年少有成……怕是過不了多久,父皇就要退位讓賢,帶著母後遨遊天地。


    剩下的,隻煩一點,她的婚事詢。


    如是想著,相思腦枕手上,仰躺了下來,他們的生辰,終是推遲了些……原本,不該在這一日,父皇母後趕不迴來,索性從冬日,推遲到了春日霰。


    南宮緒上前,在她的身側坐下,瞧著身邊的人兒,淡淡的沉思。


    嫁人嫁人,她真的不想嫁人,相思越想越煩,嘴裏噙著不知名的草……閉上眼睛,恍然間,有那麽一個人浮上心頭,不過是年少無知,才以為是喜歡。


    不過,似乎如今的自己,跟當年的自己,脾性沒有什麽不同。


    君落涵,你知不知道,你很讓人討厭。


    嗯,那人離開的時候,似乎是這麽說的,她很讓人討厭,任性驕縱,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不像朝廷重臣們,那些嫡出的女兒,個個那麽鮮豔奪目。


    她能拿得出手的,怕隻有這一張臉,不是麽。


    可是,她不像哥哥一樣,早早選好了妃,正妃與側妃,隻待登基之後大婚……她那時不解,前去問哥哥,愛她們嗎?不愛的話,何故這樣的迎娶。


    真正的愛情,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她與哥哥,從來是不對盤的,從小鬥到了大,直至他成為太子……然後,離她越來越遠,長大以後,哥哥也不再欺負她,而是像父皇母後一樣寵著他。


    所以,那時,她清楚地看到,哥哥眼裏的雄心壯誌,似乎還有一絲落寞。


    相思,我不需要愛情,這些女人,不過是用來聯姻的,尼莫要學我……我的皇妹,若是要嫁,自然就得嫁最好的,以你為尊的,永遠不得納妾。


    彼時,她才知,哥哥是真的長大了,再也迴不去從前。


    “相思,在想什麽?”


    恍然間,身邊響起一個聲音。(.棉、花‘糖’小‘說’)


    相思微微睜眼,看到南宮緒俊美的容顏,頭頂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她突然像是想明了什麽,記憶裏那人的身影,愈來愈淡,直至再也看不到。


    七年,整整七年。


    明明七年裏,她有那麽多的機會,可以去見他,偏偏她不曾去……而他,也不曾歸,或許真的是再也無了交集,十一歲之前,若是四歲開始記事。


    那麽,不就等於,那人陪了她前麵七年,這人陪了她如今七年。


    那人,曾是她無法觸及的光芒,埋在心頭的傷。


    她以為年少,不會有太多的痛,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痛一點點增加……挨不過時,也是身邊的男子,陪她一點一點忘懷。


    莫辜負,莫辜負,她怎能辜負。


    “緒……”


    她喚了下,帶著一絲微微的笑。


    南宮緒垂首,同她差不多姿勢,距離了一點距離,凝望著她……她從來是喚“緒哥哥”,這樣的喚他,次數並不多,便是有點好奇。


    “等下迴宮,父皇母後說,今日歸來!父皇肯定,又要催我的婚事,好煩人呢!”


    相思抱怨似得,這樣說著皺緊了眉頭。


    南宮緒輕笑,伸手撫了撫她的一彎月眉,女子像她這樣年紀,多半已是成婚……縱是不成婚,也已訂下婚事,他這樣的年紀,也該娶妻。


    隻是,皇後娘娘說過,不想公主那麽早婚。


    他便也在等,等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想,他的心意,她該是懂得,不過他也不想催她,誠然覺得,她還小……直至,一路到了現在,父親母親也是支持他的,這方麵也不會涉及太多。


    “落落,你已經長大了……”


    南宮緒如此的道,帶著情惑的味道。


    他喚她“落落”,就像父親喚母親那樣,他存了私心的,父母恩愛有加……他想,這麽喚她,能夠像父母那樣,結為夫妻,恩愛不疑。


    “長大真煩人……”


    相思咕


    噥了句,後而唇角微挑,南宮緒別過頭去,不去看她這種模樣……他也是正常男子,身邊的女子是他愛著的,偏是絕色傾城,一顰一笑皆是芳華。


    他的自製力,在她的麵前,也是愈來愈富有挑戰。


    “緒,你覺得我……怎麽樣?”


    瞧他麵朝天空,同她一樣躺在那裏。


    相思手肘撐地,算是微起了身,墨發輕揚間,灑落在南宮緒的胸前,漾出一絲輕然……南宮緒想去看她,又怕驚擾了她,無數的答案,纏繞在心間。


    最終,匯至一句:“落落,你自然很好的。”


    在他心上,天下無雙。


    “緒,我知道,我脾氣差,被寵壞,還有小性子,根本做不了淑女!尋常男子,不了解我,肯定覺得我異常……”


    “落落,別這麽說!他們不懂你,便是配不上你……”


    聽不得,她這樣的妄自菲薄,南宮緒歎了口氣道。


    “那麽你呢?你懂我,你配不配得上我?”


    偏是下一刻,女子話鋒一轉,道出如斯一句。


    聞言,南宮緒驀地迴首,這才看到女子唇角流轉,顧目流盼,哪有一點的黯然……剛才的話語,分明是有意為之,便是說不出什麽滋味。


    想問她,這樣的話語,代表著什麽意思,卻是遲遲未開口。


    縱是打算,宮宴上求婚,但也怕被拒絕。


    他同她,算得上最熟悉,她的所有他也是了解的,包括小動作之類……於是,當她腦袋一歪,湊到他的臂膀上,做著安歇狀。


    他便明,她是在放鬆,她的青絲拂過臉上,撩人心扉。


    “緒,我還不想嫁人!但是,可以先許婚事,等到什麽時候,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再成親……好不好?”


    相思自顧自說著,完全猜不到,南宮緒心裏的震撼有加。


    “落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南宮緒有些無法抑製,如是的小心問上。


    “知道啊……”


    相思點了點頭,身子一側,拱入南宮雪懷裏……低笑了下,似乎想到什麽好笑:“緒,你我相伴,何止七年,根本是從小到大,一塊長大,我不是傻子……”


    “小時候,我覺得,你好討厭,老是逗我!可不知什麽時候,你就隻剩下對我好,我說什麽,你都會答應……”


    “以前,我隻覺得,你很好,沒有多想!現在想來,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我感情上,從沒想過太多,可如今,若真是嫁人,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其他人……”


    ……


    褪去了往日的驕縱,相思一句句說著,聲音輕柔猶如天籟,讓人聽而不忘……就像南宮緒,愈聽心下愈是震撼,他想,或許他還不夠了解。


    否則,怎麽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能有這樣的獨白。


    他守了那麽多年,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是值得的,更多的還是,他無法再去忍耐……便是忍不住,將她抱入了懷裏,緊緊地,仿佛刻入了骨血。


    “緒?”


    相思嚇了一跳,不過也並未有不適。


    隻是覺得,近年南宮緒身材,愈來愈比她大不少,她感覺有一點鬱悶……不過,他的身上是熟悉的味道,並不會讓她不安,反而是安心的。


    安心的同時,心下一道身影,逐漸的模糊,隻差一點點,便是消失不見。


    “落落,我等你這些話,等了很久……”


    半晌,南宮緒這樣說著,帶著一絲絲的心安。


    相思不覺,從他懷裏,抬起了頭,還未來得及,望見他眼底的情緒……便被南宮緒,一把重新抱入了懷裏,埋首在他的肩膀上。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眼底的情潮,唯恐嚇到了她,嚇到了好不容易,能夠接納他情意的她。


    然而,又是有些忍不住,她便在懷裏,近在眼前。


    不覺湊上前,吻著她的側臉,她的耳垂,還有下方露出的脖子,一點一點熟悉……身體如火,他收臂將她一再抱緊,有種再也忍不下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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