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淵愣了一下。


    “唉。”


    良久,他便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其實之前的段偃師有兩子,除了段誌玄之外還有一個段誌惑。


    但是當初關中一戰的時候,段誌惑喪生在隋軍手中,所以段誌玄自然成了獨子。


    隻是段誌玄的成就,要比段誌玄高一些,加上是真正意義的獨子,段偃師才會難以接受這件事。


    “懇請唐公同意,至少要給老夫一個報仇的機會!”


    段偃師再次懇求道。


    “好吧。”


    猶豫良久,李淵終於同意了下來。


    本來李家也缺乏人手,既然段偃師都這樣說了,李淵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而且段偃師的才能也不錯,戰場經驗還非常豐富,說不定有什麽妙用。


    “多謝唐公。”


    段偃師躬身拱手迴禮道。


    行完禮,他就站在一旁。


    眾人的視線,再次迴到李世民的身上。


    “父親,孩兒退兵迴來的時候,帶著其餘主力也迴來了。”


    李世民繼續說道。


    “本公知道。”


    李淵迴道。


    因為李世民消息傳來的同時,還有這些消息也跟著一並傳來。


    “既然放棄了這些地方,也就意味著隻能死守太原。”


    李淵沉聲道。


    “父親,縱然太原被破,我們也有其他退路可走。”


    李世民說道。


    “什麽退路?”


    李淵問道。


    “進入草原地區。”


    李世民迴道。


    聽到這個答案,李淵的神情還是有些失望。


    因為這個退路,早在當初他就知道的。


    一旦進入了突厥人的領地,那怕是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被突厥人限製,過得和奴隸沒什麽區別。


    何況,要進入突厥領地,還需要突破李存孝的封鎖。


    這個難度也不低,李家就算成功也要元氣大損。


    “這些暫且不談,先想辦法守住太原再說。”


    收迴思緒,李淵說道。


    “諾。”


    李世民應道。


    “好了,都退下吧,世民去好好歇息,其餘人準備鞏固防線。”


    李淵吩咐道。


    “諾。”


    眾人紛紛領命,隨即從大廳離開。


    所有人都離開,唯獨李建成還留在原地。


    “怎麽了,建成?”


    李淵疑惑的看著李建成。


    “父親,孩兒有事想和你商議。”


    李建成說道。


    “何事?”


    李淵本來想要拒絕,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


    因為他腦子了一團糟,實在沒有心情。


    而且這段時間的李建成,和之前有很大的差別,還是顯得有些頹廢。


    “父親,現在已經到了李家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李建成說道。


    “為父知道。”


    李淵點了點頭。


    “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麽比保證家族血脈還要重要。”


    李建成繼續說道。


    “建成,難不成你認為我們李家必輸?”


    李淵反過來問道。


    而且情緒有些激動,這也說明他也有這種感覺。


    畢竟上黨郡被破,也意味著其他地區會淪陷。


    而且李家才在關中遭遇重創,以目前的情況如何擋得住隋軍?


    剛才說的再多,也隻是穩住人心罷了。


    “父親,冷靜!”


    李建成勸道。


    聽了這話,李淵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父親,我們現在是在做最壞打算,孩兒這裏有個辦法。”


    李建成直言。


    “什麽辦法?”


    一聽這話,李淵就來了興趣。


    “這個辦法,需要李家付出尊嚴,但至少可以保住李家人的性命。”


    李建成繼續說道。


    “嗯?”


    李淵眉頭皺了起來。


    他想不通,自己犯下誅九族的大罪,怎麽可能還有這樣的後路可走。


    “什麽辦法?”


    李淵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李建成問道。


    “父親...”


    李建成唿喚一聲。


    “嗯?”


    李淵的眼神更加懷疑。


    “秀寧是太子妃,楊昭也特別愛他...”


    李建成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


    “夠了,別說了!”


    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李淵粗暴的打斷。


    “父親。”


    李建成一驚。


    “你這個不孝子,竟然叫為父給那個不孝女和楊昭低頭?”


    李淵勃然大怒。


    而且揚起巴掌,就準備扇李建成。


    李建成直接閉上眼,看架勢是要硬抗這一巴掌。


    誰曾想,這一巴掌沒有落下,而是懸浮在半空中。


    “罷了,此事不容再提,為父寧願李家滅亡都不會向他們求情。”


    李淵歎息一聲道。


    李建成已經斷掉一臂,他終究沒有那麽狠心。


    “建成,何況你認為,這件事是楊昭和秀寧可以說得準的?”


    李淵冷哼一聲。


    他可是皇親國戚,而且還是起兵的大罪。


    這些加在一起,就算楊昭放過李家,楊廣也絕對不會放過。


    就算楊廣有意,也絕對不可能算了。


    畢竟免除李家罪狀,將會影響人心。


    特別是其他的隴西士族,內心更不是滋味。


    因為李家起兵的時候,不少人都支持了,但結果是什麽?


    李家的人沒事,反而是其他人出事了,這算什麽?


    “唉。”


    李建成不在言語。


    其實他還想說,以楊昭目前的威信,想要辦到這點不困難。


    但李淵主要的心結還是在於楊昭,在於當初李淵自己做出的錯誤選擇。


    “退下吧。”


    李淵開口。


    “諾。”


    李建成也隻好領命,保持著躬身拱手的姿勢離開。


    李建成離開後,李淵也離開大廳,返迴自己房屋。


    “老爺。”


    一聲唿喚傳來,讓李淵腳步頓了一下。


    就看見竇氏緩緩走來,眼神當中盡是關切。


    “怎麽了?”


    李淵笑著問道。


    這是這笑容,多少顯得有些苦澀。


    “現在李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嗎?”


    竇氏直接問道。


    她雖然不插手唐國公府的事情,但也可以感覺得出一些什麽。


    “誰和你說的,簡直就是胡言亂語!”


    李淵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


    “老爺息怒,妾身感覺的出來。”


    竇氏上前說道。


    聽了這話,李淵便沉默了下來,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夫人,這些事情你不用管,也不要聽別人胡言亂語。”


    李淵沉聲道。


    “諾。”


    竇氏領命。


    隨後她給李淵準備了一些美酒佳肴,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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