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


    天色破曉之際,就有一匹快馬駛入城中。


    抵達城門前,就被守城士兵攔下。


    不等問話,快馬而來之人迅速拿出令牌,見到令牌是傳令兵專用守城士兵急忙放行。


    這傳令兵直接騎馬入城,將消息帶到了唐國公府。


    消息帶到,整個唐國公府便沸騰了。


    不到片刻功夫,就有不少李淵親信朝唐國公府來。


    他們神色凝重,步伐匆匆。


    生怕來慢了,就被李淵責罰似的。


    進入大廳,眾人站定。


    李淵早就來了,並撐著額頭不斷搖頭歎息。


    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其他人。


    但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動作。


    “父親,究竟發生了什麽?”


    良久之後,還是李建成主動打破這氛圍。


    “從長安傳來一個消息。”


    李淵這才抬起頭來。


    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而且神色憔悴。


    顯然聽到消息之後,就讓李淵愁的不行。


    “什麽消息?”


    李世民忐忑不安的問道。


    李淵向來鎮定,一般的消息絕對不會讓他那麽失態。


    所以傳來的消息,肯定不是什麽好消息。


    “長安最近動靜很大,讓人吃驚的消息接連不斷。”


    李淵歎息一聲。


    “唐公,還請直說。”


    竇威說道。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所謂楊昭幫助平叛,並且消滅了高句麗的消息是真實的。”


    李淵沉聲道。


    “什麽?”


    眾人驚唿不斷。


    換而言之,楊昭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虛假的。


    “唐公,那這個楊昭,是不是當初被逐出去的楊昭?”


    李孝恭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眾人的視線,也統統都放在了李淵的身上。


    顯然,這也是所有人都關心的一個問題。


    一時間,李淵的神色變得極其複雜,張開了嘴卻說不出話來。


    “父親,究竟是不是?”


    李世民有些急了。


    他迴想起了,當初和楊昭見麵的場景。


    還有被楊昭完敗的恥辱等,諸多複雜的情緒。


    “本公雖然不能確定,但八成如此。”


    李淵淡淡說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


    八成是什麽意思?


    可以說,隻差親耳聽見,就能全部確定下來了。


    “怎麽可能?”


    李世民雙目呆滯,整個人有些站立不穩,步伐踉蹌的晃了一下。


    “二弟。”


    李建成關切的喚道。


    不過這兄弟二人是麵和心不和,這句關切也是意思一下罷了。


    “我沒事。”


    李世民強裝鎮定,擺了擺手道。


    他怎麽會在李建成的麵前,有出醜的一幕呢?


    “唐公,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眾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當初被趕走的楊昭,沒有一點本事,怎麽可能改變大隋的死局?


    無論怎麽想,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相信。


    “嗬。”


    李淵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他收到的消息,可不單單隻是這個。


    “父親,消息恐怕有錯。”


    李建成堅定的說道。


    “有錯?”


    李淵反問一句。


    一時間李建成,也不明白自己的父親是什麽意思了。


    “如果這個消息你們都接受不了,那接下來的消息,你們該如何消化?”


    李淵喃喃道。


    “唐公,還有什麽消息?”


    竇威等人吞了一口唾沫。


    還有什麽消息,比當初的廢物楊昭突然成了寶還要震驚?


    “不久前長安又發布一個消息,幫助平叛並且消滅高句麗的楊昭,竟然是皇室丟失的長子。”


    李淵緩緩說道。


    “轟…”


    所有人都是腦海巨震。


    那廢物楊昭,還是皇室的獨子!


    “不,這不可能,楊昭怎麽會是?”


    李世民不敢相信。


    他已經失去理智,一個勁的否定道。


    李世民和楊昭的差距,已經開始出現。


    除了當初短暫交手的失敗之外,李世民還有承受一個背景的差距。


    那可是皇室,整個天下都是他們的,李家就算再怎麽厲害也隻是人家的手下罷了。


    所以李世民,怎麽可能接受得了,這種巨大的差距呢?


    “唐公,這怎麽可能?”


    竇威和李孝恭,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他們一邊否定,一邊迴想起當初見過的楊昭。


    那個衣著樸素,全身上下沒有一點閃光點的家夥,竟然會是皇室的人?


    這怎麽讓人接受得了?


    關鍵是,這個人還是當初李家的一個廢物罷了。


    為了李家的利益,甚至可以犧牲的家夥。


    如果真是這樣,李家當初放走楊昭,豈不是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舉動?


    “老夫何嚐不希望,得到的這個消息是假的?”


    李淵反問道。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如果可以,李淵比所有人都希望,這個消息是假的。


    因為當初正是他選擇放棄了楊昭,選擇和柴家結合。


    “而且本公認為,這些問題都是次要的。”


    李淵繼續說道。


    “李家怎麽對楊昭,大家都心裏清楚,現在他搖身一變成了皇室的人。”


    他繼續往下說。


    聽到這裏,所有人心裏麵都明白。


    這種情況下,楊昭極有可能對李家出手,報當初的恥辱之仇。


    甚至可以說是血仇!


    因為當初李家是默認柴家,可以動手滅了楊昭。


    想到這裏,所有人都身軀一震,似乎已經看見了大隋的百萬大軍,殺到了唐國公府的場景。


    僅僅隻是一眼,就讓所有人感覺到,一股寒氣猛地襲來。


    “父親,楊昭應該不敢吧?”


    李建成弱弱的問道。


    他對楊昭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


    那個穿著樸素,而且時常帶著和煦笑容的楊昭身上。


    畢竟那時候的楊昭,把李家當做自己家人,自然會客氣對待。


    “宇文家和賜姓楊家,可是楊昭滅的,你以為他是心慈手軟之輩嗎?”


    李淵反問道。


    “還是你們認為,當初李家對楊昭做的事情,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又問道。


    連續兩個問題,然後讓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他現在是皇長子,日後可能是太子甚至是未來的帝王,而我們李家做的事對他而言可是恥辱!”


    李淵最後兩個字咬的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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