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們聽說了嗎?那位道宗收徒了!”


    “誰呀?”


    “還有誰?就愛慕我們聖女的那位唄。聽說收的徒兒和我們聖女有幾分相似。”


    “唉,說起來清筠道宗也算癡情了,可惜咱們聖女不答應,不然掌門才不會拒絕。”


    身後房門忽然被打開,蘇矜一身白衣清冷走出,她淡淡看了兩個侍女一眼,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去修煉吧,今晚不用守候。”


    兩個小丫頭看著蘇矜窈窕的身姿,清冷絕倫的背影皆是羨慕。


    先前說話的侍女感慨道:“我要是有這美貌,我也不答應。”


    “走吧走吧,聖女大人好說話,但咱們也注意點分寸。”


    蘇矜比沒有在意這些人的議論,她走到獨屬於她的練琴密室,扔下一個屏蔽天道察覺的陣盤,關上門,拿出兩本功法。


    上麵赫然寫著《璃火焚天訣》、《淬體玄功》。


    她小心翼翼的將功法放進空間,想了想,再放了十塊上等靈石和幾瓶丹藥進去,然後將空間封閉。


    荒無靈氣稀薄,但她隻能帶放這麽多,否則會讓它的察覺。


    她對著鏡子,看著裏麵絕色容顏,自言自語道:“我最近狀況越來越不好了,時常會被控製做出一些我不想做的事。”


    “我知道是誰在控製我,但我反抗不了。”


    “這樣下去,我也許會做出更多錯事。”


    “又或者,我反抗之後,會被它代替。”


    “有容家和蕭霆筠在,我犯錯之後,最大的可能是被打入荒無,我感受到了它對我有些不忍,但我最怕的,是它抹去我的記憶,讓我變成一個不知仇恨、不知來龍去脈的漂泊之人。”


    蘇衿孤寂的坐在那,手指在桌子上微扣,不知在想些什麽。


    忽然她停頓下來,挺直腰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或許,我可以在識海中下達禁製?”


    識海的禁製下達要非常謹慎,否則很容易變成白癡。


    但她必須要做好萬全準備。


    她對著鏡子,神識在識海中落下一道道禁製:“蘇衿,被打倒也不要害怕,要起來,死了就迴不去了!”


    迴不去修真界,迴不去那個將你驅逐之地。


    無論如何,你要堅強的活下去,活到可以複仇的那一天!


    “第二道指令,是荒獸的種類與弱點……”


    她一句句落下,識海已經疼痛的讓她臉色泛白。


    要看陣盤開裂損壞,她看著鏡子的自己滿頭大汗,隱忍著識海傳來痛不欲生之感,落下最後一道禁製。


    “蘇衿,我就是你!”


    幻境破碎,蘇衿豁然睜開眼睛,一身疼痛襲來,她隻是微微擰了擰眉,就是開始打量四周。


    灰蒙蒙的一片江河,她正躺在一艘小船上,帶著鬥笠的老人正在搖船,小鳳正趴在她胸口……


    “小、鳳!”蘇衿咬牙切齒看著這貨驚慌失措的爬起來。


    “我就是聽一下你有沒有唿吸,絕對不是占你便宜!絕對沒有!”小鳳慫的一批,趕忙解釋。


    蘇衿冷哼:“契約是死的?我死沒死你不知道?”


    小鳳才想來,摸摸頭道:“……也是哈。”


    蘇衿:“……”


    感受到經脈正在快速痊愈,蘇衿有些驚訝,在識海中問:“你給我吃藥了?”


    小鳳點頭:“第一名的獎勵,我看是靈藥就給你吃了。”


    蘇衿看它血脈激發出來,心想原來這貨是越憤怒越強大啊……話說,鳳凰血脈這麽強大,用它的血能畫出四階符籙嗎?


    小鳳被她視線看的毛骨悚然,忽然看到幾艘船追了上來,趕忙轉移她的視線。


    “看,他們追上來了!”


    戴著鬥笠的老人一笑:“黃泉靈河禁製打鬥,別擔心。”


    站在船頭的藍衣修士和蘇衿對視一眼,隨即雙雙撇過頭。


    晦氣!


    旁邊紅衣女修癡迷道:“哇塞,好漂亮的美人!”


    “道友道友,我叫紅鳶,這是我們隊長楚煜,第二層要不要一起行動啊?”


    紅鳶便是之前使用水劍的姑娘。


    “謝謝,我習慣一個人了。”蘇矜淡淡道。


    紅鳶有些失望,看了看隊長的臉色,慫慫的撇過頭,好吧,隊長不喜歡就算了。


    等到上岸之時,蘇矜身體所有的傷竟然都好全了。


    她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往岸上看去,這才發現前方到處都是火焰!


    “幾位,到了。”


    搖船的船夫笑的慈和,卻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船家,這熊熊火焰,我們要如何過去?”紅鳶詢問道。


    船家卻笑著道:“這便是第二關!”


    “去業障,洗因果,過著生,退則死,兩者無定論,生死亦相存,終見酆都城。”


    “各位,好自保重。”


    船夫說完便消失了。


    七人在船上停留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


    蘇衿看著高山火焰,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我好像來過這裏。”


    小鳳看了看前麵,再看了看蘇衿,一點也不相信她嘴裏的話。


    “你怎麽可能來過?這可是紅蓮業火,能燒掉人身上所有業障,你要是走過的話……你、你沒事?”


    蘇衿在它說話之際率先走了上去,紅蓮業火灼燒她靈魂深處的業障,隻有一點微痛,基本上還好。


    一旁的七人看到她一點事也沒有,將信將疑的走上去。


    下一刻,就聽見他們的慘叫聲傳來,楚煜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落,掉落火焰中瞬間激的業火高出了一米。


    但他緊咬著唇,毅力非常強悍,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一旁的紅鳶也是如此,隻是身後的那四人已經痛的在地上打滾,其中一個實在受不了,剛退出去跳到船上,就見那紅蓮業火將整艘船燒沒,那人掉落到黃泉河中,被萬鬼撕成了碎片。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根本不敢迴頭。


    這業火灼燒靈魂,將他們的靈力禁錮,那靈魂深處的痛讓他們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往前走。


    蘇矜頭又開始痛了,她好像看到了什麽一個白衣女子從火焰中走過,那個女子承受著靈魂被灼燒的痛感,火焰灼燒的雙手拚命往前爬……


    “好痛。”


    她仿佛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那種痛像撕碎靈魂,卻又永遠撲滅不了,無法阻止的絕望。


    小鳳不明所以,它才出生沒多久,業障不多,所以承受的痛感不多,但它還是能感受到蘇衿此時承受的痛感其實並不多。


    “蘇衿,你怎麽了?”


    小鳳的出聲將蘇衿拉迴現實,蘇衿此刻也是被封存了靈力,見楚煜攙扶著紅鳶一步一步往前走,便也大步走了上去。


    這一關對她來說似乎格外簡單,穿過火海,又到了一片刀山。


    沒有靈力,就需要他們一步一步走過去。


    蘇衿從一開始被刀割了幾次,之後所走之地,所有刀片變鈍,不傷她分毫。


    小鳳眼睛圓鼓鼓的看著這場景,疑惑道:“該不會……你就是黃泉的閨女?”


    蘇衿:“……”


    她哪裏是黃泉的閨女?她如今能這般安然無恙,不過是有人替她走過一遍罷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應該是原蘇衿曾經來過這裏。


    更準確的說,原蘇衿……也就是她,已經走過一遍黃泉路!


    沒錯,在種種跡象出現,蘇衿雖然還沒有記起全部記憶,但是有一點她大概能猜到,她或許就是原著中的女配,男主惡毒白月光——蘇衿!


    也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解釋清楚眼前一切謎點。


    但她仍然相信,她絕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而讓自己變的麵目全非!


    穿過刀山,踏過冤魂河,終於到了斷因橋。


    斷因橋上,無數的藤蔓將她緊緊包裹,蘇衿奮力掙紮,用劍砍斷,每一根藤蔓被她砍斷之時,都會出現一個幻境。


    有祖母、蘇菡、小鳳、蘇謫、蘇城百姓,蕭霆筠,以及那些她連記憶都沒有的人。


    她走過斷因橋,橋下那老婆婆正在煮湯,見她的第一麵變便十分詫異。


    但她沒什麽惡意,反而笑的溫和:“又是你這小姑娘,每一次過老婆子的斷因橋,都沒有任何猶豫的。”


    “來一碗孟婆湯嗎?可以修複你靈魂之傷,隻要兩顆清靈珠。”


    綠色的湯藥散發著一股濃鬱的清香,蘇衿捕捉到她的字眼,笑著試探:“孟婆湯……可會讓人失去記憶?”


    老婆婆臉色一板,似乎有點生氣:“哎呦,你這小姑娘怎麽老是亂講話,我給凡人喝的是會加點料,但給修士喝的那都是幹幹淨淨的,絕對童嫂無期!”


    蘇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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