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順著蘇懸的目光,頭一側,正好看到青白兩團光芒,驟地分開,然後似乎各自占據了青色的肚子和頭部兩處。


    如此一來攖。


    本來被籠罩和包圍在中間的青色和花默的身影,自然頓時就顯露了出來。


    而蘇懸所指的需要他幫忙做的事情的對象,便是青色。


    此時的青色,似乎正在忍受著劇痛的折磨,渾身如同從水裏被撈出來的一樣,全被汗給浸~濕透了償。


    現在正緊挨著花默靠坐在地上,閉緊眼睛喘著氣呢!


    似乎一點都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一般。


    黑夜好不容易見她顯露出身影,頓時也不顧蘇懸在一邊,當即就抬腳朝著青色身邊走去。


    卻冷不防,蘇懸的人,下一瞬間,就出現在他麵前,衝他搖頭,“勿急!你現在還不能碰她,她的情況還未穩定下來,她的體內,怕是還有一番爭奪。”


    “若想要得到想要的,須等她全然安靜下來才成。”


    “蘇先生這是故意在阻撓我皇的計劃嗎?”


    黑夜卻麵目冰冷地盯著蘇懸,“你既知道落神山飛升通道之事,必然也已經籌備計劃許久了,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我皇正進入最關鍵時期!”


    “能否合作,隨後能議,可若蘇先生此刻繼續阻攔於我的話,我敢肯定,不會有什麽合作。”


    本以為青白兩色光芒相爭,起碼也要分出一個高低勝負來。


    可現在看來,居然是平分秋色,兩敗俱傷。


    妖皇之心竟然半點勝算也沒占到。


    他此時上前,便是預備趁著那青光退敗躲藏進青色體內的當口,幫助帝尊的妖皇之心,一舉壓製住它。


    若能二度把青光逼到離體,青色的這具聖鑰之體,便算是真正的掌握在帝尊的妖皇之心下了。


    順便,如果趕得巧的話,他還能一窺青色這個女人身上的奧秘。


    簡直一舉兩得。


    但是卻被蘇懸攔住了。


    黑夜如何能忍?


    “我必須阻攔於你,我若不阻你,才是真正壞了你家妖皇的大事,若我沒有算錯的話,落神山馬上就要再度降世了。”


    “而能吸引神山降落穩固住的人,非此女不可。”


    “妖皇算計深遠本沒有錯,想用分裂出來的元神之心,進行融合的打算也沒有錯。隻是妖皇唯一沒有想過的是,再怎麽剝離妖靈力,妖皇元神本身也不可能和人類是一樣的。”


    “因此,疇錚陛下若是打的是融合此女身體,成就傀儡,好以掌控,開啟神山通道的話,嗬嗬!”


    蘇懸好是一頓搖頭,看得黑夜越加心往下沉。


    雖然不想相信他的話,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蘇懸似乎都說中了。


    事實的情形就是,從妖皇之心一開始的種入開始,所有的一切就沒照著他們最初的預計走。


    更加沒料到,青色的身體裏,居然還隱藏著那道幾乎能力壓妖皇之心的請色光芒。


    難道這就冥冥中的天意?


    既然是神山認可的聖鑰,那就隻能是青色本身,純粹的一個人才能進行開啟?


    “那以蘇先生之見,又當如何?”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此女身體之血肉,固然是開啟神山中樞的聖鑰。可真正能令洞府中樞為之契合和認可的是靈魂。”


    “那才是聖鑰的核心價值,與意義。若真讓疇錚陛下的元神給融合了,那還是神山認可的鑰匙嗎?”


    “想來,你家帝尊已經也意識到了。剛才的二光相爭,並非兩敗俱傷後的退縮,而是不能生磨硬來的鳴鼓收兵。”


    “你可以不信我的話,但是何不多等頃刻,由你家帝尊親自與你證實一番呢?”


    黑夜一怔。


    蘇懸這意思,帝尊已經來了平陽城?


    且一會兒真身就要出現?


    怎麽可能?


    可蘇懸又有什麽理由和必要,對自己說謊?


    畢竟目前就自己和紅衣兩人,紅衣還被花素問和那個傾未央纏著,根本不克前來助他。


    便是能二打一,對蘇懸,他也沒有什麽勝算。


    似乎,除了等,目前也做不了別的了。


    不由幹脆對著還在上空酣戰個不休的紅衣,揚聲道,“紅衣,還不下來拜見一下人帝蘇懸先生。”


    這話一出。


    紅衣還未且住,傾未央和花素問,就已然一個停頓,外加猛地後退。


    心頭歡喜不已,暗道:師尊來了!


    紅衣見他們罷戰,心頭還有戰意未歇,卻也知道情勢目前對己方不利,再戰已無意義。


    便也幹脆一個迴身,便落了下來。


    正好站到了黑夜旁邊,目光第一時間鎖定到了中年書生模樣的蘇懸身上。


    同樣驚訝:這貌不起眼的人便是人帝蘇懸?


    “拜見師尊!”


    花素問和傾未央雙雙激動不已地,對著蘇懸行大禮參見。


    “起來吧!”


    “謝師尊!”


    比起蘇懸的淡然,傾未央花素問激動的多。


    “師尊,翟三哥和風道兄,被這妖獸不知道使了什麽詭計,給弄的自相殘殺了,還請師尊救他們一救!”


    聽到花素問這話,蘇懸還沒說什麽,紅衣便先冷哼了一聲,“技不如人,便要承認!說什麽詭計?就憑你們這點本事,黑夜還需要對你們使詭計?”


    “當真是大言不慚,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


    “我什麽?不服氣?不服氣再打過啊?你們兩個打我一個,也沒占到半分便宜,怎麽如今老大來了,便趕緊抱大~腿,去告狀了?”


    紅衣從來都是既不輸人也不輸陣。


    便是知道麵前站著的這個中年男人是人帝蘇懸,她也沒有半分害怕。


    這等氣概,當真是令男兒都要蒙羞。


    黑夜都忍不住暗自慚愧,他還不如小女娃一個的紅衣來的有膽氣呢!


    蘇懸聞言,也是一臉的讚許,“紅衣仙子好氣概!蘇某等男兒都不及仙子你啊!”


    他這話說的倒是坦然又大氣,一點不似傾未央他們,明明不敵,還死要麵子的嘴上叫囂個不停。


    令得紅衣本來想要反諷的話,也沒說出口。


    她是驕傲,可卻不是愚蠢。


    蘇懸好歹也是和帝尊疇錚齊名的人物,不管真實本事如何,也不是她能一而再的挑釁的對象。


    沒見黑夜都一副少見的吃了大便般的憋屈的站在一旁嗎?


    這家夥不比路笙那貨好到哪裏去,能算計人的時候,蔫壞水平絕對在路笙之上。


    此刻卻竟然什麽沒幹的待在一邊,已經某種程度上宣告了這個蘇懸的不好惹了。


    本來路笙重傷,這裏就剩她和黑夜兩人,勢單力孤。


    現在人修們的老大都來了,她們這邊,要麽帝尊也能及時出現,要麽就隻能暫時示弱,再謀後算了。


    “可不敢當人帝稱讚,我們陣營不同,種族不同,什麽冠冕堂皇的表麵話就不用說了,且說,你們想怎麽樣吧?”


    “左右不管你們幾個一起上,我和黑夜都是兩個。”


    言下之意就是說花素問他們仗著蘇懸,對她們以多欺少了。


    氣得花素問和傾未央臉色漲的通紅。


    這個該死的紅衣,絕對是故意的。


    師尊什麽樣的人物,她明明知道絕對不可能以多欺少的,她還故意這麽說,為的不就是在師尊麵前,落他們的臉子嗎?


    妖獸果然都是陰險無恥的!哼!


    “誰說蘇某人要以多欺少了?紅衣仙子大可放心,蘇某人剛才和黑夜聖使聊過,我們雙方非但不會動手結仇,相反咱們還要合作!”


    “合作?”


    這一聲,傾未央、花素問,以及紅衣,一起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隨後,仨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師尊,我們真的要和妖獸合作?”


    若非還記得麵前站著的人是人帝蘇懸,是所有人修中,最巔峰的老祖宗了。


    要不然的話,花素問還真敢後麵再跟一句‘憑什麽’三個字。


    可意識到麵前的是蘇懸,所以那三個字,在即將被吐出口的瞬間,給咽了迴去。


    但是她臉上的不忿,還是展露了內心的想法。


    相比較而言,紅衣就不用那麽顧忌了,頓時就看向黑夜,“他說的是真的?你答應了?”


    然後,沒等黑夜迴答,紅衣又憤怒地衝他冷聲道,“你憑什麽答應,這應該是帝尊決斷的事情!”


    “再說了,我們妖獸什麽時候和人修合作過啊?人修那是能信的嗎?”


    “喂!紅衣!你不要太過分!什麽叫我們人修不能信任?難不成你們妖獸就是講信用的不成?”


    花素問本來就火的心情,在聽到紅衣質問黑夜的話後,更加的忍不住,立即就反諷了起來。


    紅衣冷笑一聲,“是啊,既然你們人類自己都知道自己不值得信任,又覺得我們妖獸不講信用,那還合作什麽?哪個要和你們合作?”


    “你——”


    意識到自己急切下的話語,被對方抓到了語病,花素問真是又急又氣。


    越是想要在師尊麵前表現一下,卻越是事與願違。


    感覺這些年的臉,都在今天被紅衣害的丟盡了。


    “素問,你別說了,何必和妖獸們逞口舌之力,有師尊在,自然由師尊做主,我們安靜聽師尊的便是。”


    傾未央總算找迴了理智,冷靜了下來,趕緊一拉花素問的衣袖,不斷的用眼神提醒她。


    花素問見此,總算安靜了下來,略微有些不安地偷覷了一樣師尊蘇懸的表情。


    “好了。也都是一把年歲的人了,虧得你們倆各是人修和妖獸中的佼佼者呢,這般意氣相爭,口舌相對的如同胡鬧的女孩子,除了徒惹笑話之外,難不成還有什麽其他收獲不成?”


    蘇懸倒是把一個長者的身份詮釋了個完完全全,竟是一人五十大板,各不相幫。


    同時手很隨意地衝著元神出竅,還站裏在百丈開外的翟亦強和風白朗的身體一揮。


    隻聽空氣中,很輕微地一聲‘噗’聲。


    似乎是什麽東西被戳破了一般。


    緊接著,就見高空中的元神,各自頓在了原處,四目相對的看了看對方,又低頭看到下麵的眾人。


    立時,心頭一陣凜然和後怕。


    馬上迴到了自己的身體裏,然後又快速地來到蘇懸身後。


    如同花素問和傾未央一般,對著蘇懸恭敬地執弟子之禮。


    直到蘇懸叫起,兩人才敢直起身,對著不費吹灰之力就令得他們兩人自相殘殺,差點不死不休的黑夜,滿心都是戒懼。


    這位荒漠聖使好是了得。


    不親自經曆了那番真實的一點痕跡也無的幻景,翟亦強和風白朗都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區區一個恍惚間,就令得他們兩大宮主義命相博。


    想來若非師尊及時趕到,戳破魔境幻景的話,他們二人真是要耗到力竭命斷才能休了。


    “黑夜聖使果然厲害!翟某認輸。”


    翟劍尊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黑夜,從今日起,他有生之年也再不敢小瞧任何一個妖獸了。


    一開始還道妖獸三聖域的聖使,水平修為都是差不多的。


    他比路笙稍遜一籌,以至於便先入為主的認為黑夜比路笙,也高明不到哪裏去。


    何曾想,竟然這般殺人於無形。


    日後再有人把四季宮與三聖域不分軒輊的認同為並列的話,起碼他是沒臉認可了。


    差距太明顯了!


    果然壽元短暫的人類,比之妖獸的漫長年代的修煉時間,絕對是硬傷啊!


    總算還有一個師尊在,今天不至於連麵皮帶底~褲都丟的幹幹淨淨。


    “蘇先生更厲害!”


    黑夜這話說的倒也真心實意。


    他的‘蜃境’可不是一般就能窺破的。


    便是他修為倒退萬年,可心境閱曆卻不會倒退,然,這等情況下構造的‘蜃境’,蘇懸竟然隨意的一揮手就給破了。


    那般的舉重若輕。


    就算是他刻意表現出來的隨意,以用來震懾他們的話,也還是得承認他這一手相當的漂亮。


    因此勉強算是兩邊都沒占到什麽便宜。


    目前就看地上的青色,什麽時候能徹底平靜下來了。


    *


    然,一個時辰後。


    醒過來的竟然不是青色。


    而是地上一邊的花默。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然後坐了起來。


    紅衣一見是他坐起來,不知出於什麽想法,頓時就抬腿快速地來到他身邊。


    不等他說話,就立即冷冷地道,“花默,本仙子對你挺感興趣的,以後跟我吧,如何?”


    這話一出。


    黑夜一怔。


    花素問、翟亦強等四人更是傻眼。


    尤其是花素問,覺得作為同是女人的立場,紅衣仙子實在是太不要臉啊!


    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這麽赤果果的直接要男人呢?


    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個有婦之夫!


    簡直是無恥之尤!


    “喂,紅衣,我說你要不要臉啊,青天白日之下的就這麽——你們妖獸都這麽無所禁忌?”


    “關你什麽事?本仙子願意看上誰就看上誰,別說的你們人類不交~配一樣!”


    “你——你——”


    花素問徹底被她的‘交~配’二字,給敗退迴來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吞了自己舌頭,早就該知道這女人作為妖獸能有多少廉恥?


    自己還和她論辯,結果可好,她全然無所謂的樣子,花素問自己卻恨不得羞憤去死。


    “紅衣!他是人類。是青色的丈夫。可經不住你折騰個一次半次的,趁著青色還沒醒,就先把他處理了吧!”


    “接下來的事,都用不著他了。”


    黑夜短暫的錯愕後,哪裏能不知道,這個叫花默的普通男人,不知道哪裏觸動了紅衣這女人絕無僅見的一點憐憫之心。


    竟然試圖留下他的小命。


    這要是在別的時候,他無所謂的。


    難得紅衣肯要男人,隨她的變就是。


    但是現在不行,別忘了,帝尊即將到來,而蘇懸和四季宮的人修還在一邊目光眈眈的看著呢,這個時候區區一個花默的小命,完全不值得他們費心。


    紅衣還沒迴答,蘇懸卻突然朗聲笑了。


    看著花默的方向,便拱手一禮,後道,“見過妖皇陛下,蘇懸對疇錚兄可是神往已久啦,今日終於得以一見,也算不負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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