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也不說話,隻是目光清冷地看著他。


    “你看,我已經在青色麵前露過麵了,目前為止,雖然厚著臉皮強行說要當保鏢的賴在她周圍,但是她對我排斥挺嚴重的啊。骨子裏就不信任我。”


    “紅衣你也看到了,指望她成事,還不如指望她壞事呢!”


    “你看,咱們仨中就你是張生麵孔,而且長得極具欺騙性,不如你出麵去認個親怎麽樣?償”


    路笙的話剛說完,就收到了兩雙白眼。


    紅衣瞪他,自然是因為這家夥說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黑夜瞪他則是預料到這貨,似乎挖了個坑正等著他掉進去呢!


    可他卻不得不問,“認什麽親?”


    “我覺得青色懷~孕了之後,花默和圭賢,哦,就是她丈夫和他丈夫的那個朋友,兩人的反應和表情都不太對。”


    “然後我呢就用了點辦法,旁敲側擊的去打聽了下,懷疑青色這個孩子的來頭有點不正。”


    “不然的話,花默不會那天對我說了那句話後,反應那麽的大,嗯,差點沒衝上來撕破我的臉。”


    “青色那女人也先弄掉孩子,隻是花默還有點遲疑,你看,黑夜要不你就去認個錯,稍微受點委屈,讓他們出出氣,隻要你堅持孩子必須生下來,到時候你可以抱走,絕對不影響他們正常的生活,如何?”


    “這般,既順理成章的得到了孩子,又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更加名正言順的能杜絕別人也想打的鬼主意,你覺得怎樣?”


    黑夜:……


    不怎麽樣!


    內心的小人都在咆哮了!


    他就知道路笙這混蛋不會有什麽好建議提的,果然——特麽的也太坑獸了!


    他這意思是讓自己去認自己是個強~暴女人的禽獸唄?


    他以後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黑夜不至於缺女人卻到要去強一個人類有夫之婦吧,這什麽餿主意!


    “不幹!要去你去認!”


    “別啊,別急著拒絕啊,我倒是想認,可來不及了啊,我要早知道帝尊今天會這麽交代,我那天我就不否認了。”


    “可問題是我都已經否認了,現在再去說我認了,我做了禍害人青色的事,不說青色他們相信不相信,就說他們相信了,衝著這麽恨我,不得加倍把孩子給墮了啊?”


    “那你就讓我去?”


    黑夜這下也維持不住霽月光風的清俊臉龐了,隻差沒裂開牙齒,把路笙這貨給生吞了。


    “那不然你說咋辦?紅衣是女的,我已經作廢了,你不擔起這個重任,難不成讓我到下麵的兒孫們中間去挑?”


    “話說,就算下麵的兒孫們裏頭能挑到一個願意的,你可別忘了,青色這胎裏現在可是融了咱帝尊的妖皇之心,你讓帝尊的咳咳,做下麵妖子妖孫們的那……咳咳……”


    路笙可不敢說出那幾個字來。


    覺得不好講,就使命的咳嗽。


    他這麽一來,黑夜的表情也不好看了。


    紅衣就更不用說了,殺氣騰騰地衝著路笙就一記冰刀,“路笙,你敢!你要敢這麽玷汙帝尊的名聲,我先滅了你!”


    “看看!看看!我能這麽幹嗎?”


    路笙一攤手,無奈地對著黑夜繼續遊說,“你看,左右剛才的事情,就咱們仨知道,趕緊決定吧,晚了人修那邊肯定有所動作。”


    “我們如今唯一占優勢的地方就在於,秋陽宮翟亦強收了個好徒弟,一下子把青色夫婦給得罪狠了,弄的他們倆夫妻仇視人修,遠勝過我們妖獸。”


    “不然的話,以人修的虛偽,事情都輪不到咱們開始,就已經先被人家占據主動了。”


    不得不說,路笙這家夥絕對是個遊說能人,談判專家啊。


    黑夜和紅衣明明知道他說的都是歪歪理,可就是忍不住被他說服。


    覺得這貨說的挺~實在的,的確就是這麽個現狀。


    “你想讓我怎麽做?”


    黑夜遲疑了好一會,才輕聲問。


    “冒充一個不得已才做了對不起青色的事情的人,反正要把自己說的怎麽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就說成什麽樣。”


    “總得讓他們憤怒的要殺你的同時,又要可憐和體諒到你的處境,不然的話,後麵就沒得談了啊!”


    “你呢,態度要誠懇無比、懺悔萬分、最好是痛哭流涕,各種求原諒,把姿態放到無線低……”


    路笙說的口沫齊飛,一副宛如眼見了黑夜各種狼狽的模樣,嘴角都笑的不成形狀了。


    眼見黑夜盯著他的眼神越來越黑沉,深幽,這貨才從自我遐想中醒過神。


    “咳咳,那什麽,這個你自己發揮,反正大致就是這種,我就不多做形容和演示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總而言之,最後可以提出任何豐厚的補償給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孩子一定要好好的生下來,然後給你抱走!”


    “你甚至可以說你以後都不能當男人了,這個孩子不管男女都是你唯一的……咳咳,鬆,鬆開,我錯了!”


    路笙樂極生悲了,話沒說完,就已經發現自己的雙腳騰空了。


    忍受不了這貨腦子裏各種埋汰作賤他的黑夜,終於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這個混蛋給提起來了。


    大家都為妖獸嘛!


    相煎何太急是不是?


    路笙真要躲也肯定躲得掉,可他也知道,躲了,黑夜肯定不能高興啊!


    隻好讓他有個機會撒撒氣了。


    當然嘴裏討饒,還是要喊大聲點的。


    用他剛才和黑夜說過的話來說,便是求原諒的姿態要有、要誠懇……


    所以,兩分鍾後,黑夜才勉強滿意他的道歉,把人給丟迴到地麵上來。


    然後很有性格地道,“繼續。別再讓我聽到一個字與內容無關的,不然就你自己想辦法。”


    “呃——”


    路笙被噎了下,隻好癟癟嘴,“好吧!其實也沒什麽了,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要想法子讓他們同意你住進他們家裏去,這個很重要,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無死角的隨時隨地,拱衛好那個胎。”


    “你說完了?”


    “呃,說完了啊!”


    路笙趕緊點頭,見他一副十分鄙夷自己的模樣,不由不開森了,“你這是對我說的不以為然,還是有什麽想法?”


    黑夜嗬嗬了兩聲,轉身走了!


    走了!走了!走了!


    靠!


    路笙頓時覺得自己簡直是佇立在秋風中,一堆黃葉不停地在飄落的那棵歪脖子枯樹,好淒涼啊!


    他這是嚴重的被鄙視了啊!


    很想殺人腫麽辦?


    這個時候,紅衣還嫌不夠一樣,也冷冷地衝著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就對著外圍的妖子妖孫們揮了揮手。


    浩浩蕩蕩的就帶著妖獸大軍們,也走人了!


    此時,祭壇布置處,已經自動自發的塵暴了一迴,環形的祭壇形狀和法陣,又重新迴歸成了一粒粒的沙子。


    風輕輕的吹過,平複的連一點褶皺都沒有了。


    路笙見了,很是應景地自怨自艾了一句,“不被理解的妖獸的心裏,苦啊!”


    *


    可憐的風白朗跟著紅衣的手勢,隨著妖獸大軍們共同離開。


    跑出去三千多裏,才尋了個機會脫離了隊伍,又繞了個大圈,才迴到花素問和傾未央他們等候的地方。


    眾人修也早就等急了。


    他們已然知道了妖獸們的撤離,但是卻不能追上去,更加不敢去阻攔。


    一來情況複雜了,人帝蘇懸也露麵了,那道紫光明顯是屬於妖皇疇錚的力量,而那道青光,他們卻不知道是哪方大能。


    不怕不是己方人修的人,就怕是對方妖獸中新晉了一位準妖皇。


    因此他們迫切的希望,能從妖獸中得到一些關於那道青光的來曆和消息。


    這不就等著風白朗的迴來,看看他那能不能帶來點好消息嘛!


    再說,大佬們都出麵了,神山的虛影也又冒出來了,眾人修們心裏哪個不是火熱無比?


    這個時候可不是幹架的時候,起碼也要見到真正的好處後,才能幹架。


    大家還是各守住自己的界線為好。


    妖獸們也未必不知道他們就在這兩萬裏之外的地方環視著。


    人家不放眼裏,便也是料到了這個。


    利益才是永恆的爭奪對象。


    “白朗兄,辛苦了!如何?”


    傾未央遠遠地就衝著沙漠地平線的地方,高聲喊道。


    眾人凝神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已經重新變迴了人形的風白朗,正用看似緩慢,實則飛快地速度迎麵而來。


    “辛苦風兄了!”


    翟劍尊也拱了拱手。


    因為都是人修合體期以上的老怪物了,誰也不願意向對方透露自己到底多少歲壽。


    因此四季宮的這四位掌尊,彼此間的稱唿,很是奇怪。


    除了花素問管翟劍尊叫一聲翟三哥,算是自認自己的比較年輕的之外。


    其他男掌尊,無不都稱唿對方為道兄。


    或幹脆如傾未央和翟亦強一樣,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就直接叫名字,很是簡單粗暴。


    此刻,看到傾未央和翟亦強一起拱手向他道辛苦,風白朗也麵色冷清地拱了拱手,算是迴禮,然後才道,“妖皇虛影現身了!”


    花素問在內的幾人,一聽,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早就料到了可能是那位帝尊要出山了,但真正聽到風白朗直接了當的說,還是忍不住心驚。


    “我隔的太遠,不能靠近,也聽不到那位帝尊傳喻下來什麽法旨,但是能讓那位帝尊,不惜在閉關中也分出虛影,數千萬裏傳音的,肯定不是小事。”


    “這次的落神山現世,總覺得不同以往的任何一次,我提議,我們四人現在就親自去一趟北都。”


    “今天師尊的聖光也有顯露,想來也是對我們的一種明喻。”


    風白朗的話說完,花素問等三人都不約而同的點頭。


    “風兄說的極是,我也認為我們應該去親見一下師尊,聽候他老人家的聖喻,看看是否其中有另外的隱情,不能這麽盲目的敵暗我明的被動著。”


    “對了,風兄關於那道青光,你可有什麽看法?”


    風白朗搖了搖頭,“來路不清楚,但是應該不是妖獸那邊的。”


    “那道青光橫亙穿天的時候,妖獸大軍的反應不比我們人修好到哪裏去,應該是神秘的我們未知的第三方,就是不知道那道青光的主人,究竟是人類還是妖獸了。”


    沒人覺得風白朗這話有什麽不對。


    青神大陸上,除了人類就是妖獸。


    能修煉的,能得道的也就這兩種。


    因此,雖然青光的主人現在是神秘的,可隻要他真正出現,自然就一定會是兩方中的一方。


    他們哪裏知道,那道青光根本就不是人類,也不是妖獸。


    而是一把坑死人不償命的水果刀,還是雙立人牌的。


    起碼青色這會兒就忍不住罵娘了。


    看著突然莫名其妙就懸浮到了她麵前的不遠處空中的那把小刀,渾身的青芒直穿天際。


    嚇的青色半死。


    趕緊撈起被子,就往那小刀上麵蓋。


    結果被子就這麽被刀子頂著,同樣浮在半空中,而那該死的青光,還是透過被子,穿過房頂,不用問,青色也能想象到一頂是天上都能看見了。


    “混蛋!你給我迴來!你想害死我啊!你這個時候冒出來做什麽啊!”


    “你還我~日子過的不夠苦逼啊,快迴來啊!魂淡啊你!”


    “喂,要不然你滾吧,飛遠點,離我越遠越好行不行?”


    “你別連累我啊!我都被你害得死到這裏來了,你還想怎麽樣啊?”


    青色都快哭了。


    想著幸虧花默為了留不留孩子的事情生悶氣的,沒迴房間,在廚房窩著呢!


    不然的話,他要是親眼看到這麽一把懸浮在空中還會發光的刀,不知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妖怪。


    可該死的,現在他就算沒迴房間也沒用了,小刀這麽任性的突然跑出來,隻要有人這個時候還沒睡覺,或者出去上個茅廁什麽的,都不用特意仰天看,就能看到醒目無比的青光。


    這誠心是在氣死她呢!這把破刀!


    青色算計著,路笙那家夥應該馬上就該到了吧。


    頂多三秒鍾。


    心裏默念了‘一,二,三——”


    咦!人沒來!怎麽迴事?


    他堂堂妖獸中的三大聖使,又不是睜眼瞎,沒道理隔著這麽近,看不到青光?


    青色一把抓走那條被子,扔迴床~上,雙手試圖去握住那把小刀,發現握倒是可以握住,就是拽不動它,也收不迴它。


    使了好幾次勁,不得不放棄。


    幹脆光著腳,快步地跑到窗口處,小心翼翼地推開窗欞,把腦袋探了出去。


    想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她這裏。


    這一看,不由有點傻眼。


    她竟然看到遠方的天空三道光柱,呈品字型鼎立著。


    深紫、耀白、和青色。


    可特麽的這青光不是正在她房間裏嗎?為什麽會在那麽遠的地方。


    差點以為眼睛都扭曲了的青色,立即迴頭看向小刀的地方,刀還在那,青光也還筆直的穿過了房頂,應該在自己房間正頂上才對。


    怎麽會出現在那麽遠的地方?


    關上窗,快速的跑向門,輕手輕腳的拉開門,跑到院子裏,看向自己房間的房頂。


    泥煤的!神了!還真沒有!


    我勒個去啊!行啊!敢情這小刀還會玩移形換位的遊戲,哎喲,不錯不錯!


    嚇死她了!


    這下起碼不用擔心會因為青光暴露自己了!


    意識到這點,青色趕緊光著腳又快速的跑迴房間,把門關上,也不等花默迴來了,閂上門栓就跳迴床~上。


    坐等這貨什麽時候亮夠了,再藏迴去,不然的話,今晚她也不能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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