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青州王,你說得輕巧!


    青州王麾下三十萬兵馬,北齊尚在虎視眈眈,你知道拿了青州王會是什麽後果嗎,就敢向父皇提出此等輕狂之建議?”


    說話的是大秦皇長子司鳳池,他既是皇長子,亦是皇嫡子。


    按理來說,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他都是當仁不讓的大秦儲君。


    可偏偏出了一個司鳳鳴,文才武略,身份背景都不低於他司鳳池。


    甚至更始帝為了拉攏人心,為行緩兵之計立司鳳鳴為儲君,如今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廢黜他。


    這些年來,看著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坐著自己最討厭的人,司鳳池不知道多少個夜晚輾轉難眠。


    好在皇帝是真的不喜歡司鳳鳴,將本屬於司鳳鳴的儲君之權瓜分給他和司鳳岐,逼的司鳳鳴謹小慎微,全無儲君威嚴,司鳳池心裏這才平衡了些。m.23sk.


    可是,這種平衡在鳳息梧出現後就被打破了。


    鳳息梧全然不似司鳳鳴那般謹小慎微,甚至都算不上謹言慎行。


    他肆意囂張,說別人不敢說的話,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


    就連昨日那般在禦前殺人,更始帝都未曾斥責他一句。


    司鳳池不理解,他一個無父無母,從乾朝那種南蠻小國來的半路王爺,有什麽資格那般肆意快活?


    是以,當鳳息梧提出在大部分人眼裏都不合適的建議後,他想也不想的加以反駁。


    誰知鳳息梧被反駁了竟然也不生氣,隻漫不經心道:“瑞王是不是糊塗了,聖上問的是本王的看法。


    本王隻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又沒要求你們按照本王的看法去做,你著什麽急?


    你也大可以說出在你心中不輕狂的看法,聖上和群臣若是覺得可行,自會斟酌。


    國之大計,你總不會單純到以為是誰腦子一熱,一拍大腿就能決定的吧?”


    司鳳池被懟的啞口無言,還想說點什麽,為自己找迴幾分麵子,卻聽更始帝又開口了。


    “秦王說的兩種法子,的確是所有人能想到的最直接的策略。


    但瑞王所說也非虛言,青州王手握三十萬大軍,真若派兵武力鎮壓,太冒險了。”


    更始帝說著,眼神有些懷疑的看著鳳息梧,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一個當過攝政王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司鳳池見狀忙擱那兒補刀,“父皇英明,武力平亂,乃是下下之策。


    兒臣以為,青州王謀逆是假,借機向朝廷討要好處才是真,若是直接出兵,恐會觸怒青州王,逼其徹底造反。


    不若讓太子與之斡旋,弄清楚青州王的真實目的,待各路藩王入京,必不會讓青州王對朝廷予取予求。”


    “是啊陛下,臣派了斥候一路打探,最快的越州王最遲今晚便能抵京,豫州王和雍州王在三日之內也能抵京。


    隻要讓太子滯緩青州王半日,就可以讓青州王謀逆之計劃胎死腹中啊!”


    站出來說話的是太尉藍桉,他一開口,許多武將就不自覺的跟著附和起來,卻不料附和的人越多,更始帝的神情就越發的諱莫如深。


    直到丞相樊江和賢王司鳳岐也附和了司鳳池的話,更始帝的眼中的陰霾已經掩飾不住了。


    “各路藩王入京,讓他們彼此掣肘,迫使青州王取消謀逆計劃,的確是個好主意。”


    更始帝涼薄的眼神掃過眾人,“但你們,誰能保證太子一定能遲滯青州王?


    半日時間,青州王若是準備充分,都夠這中州城易主了。


    到時候,你們還有幾個太子能拖出來當擋箭牌……?”


    這話說得一眾大臣臉上跟刀刮似的,既羞恥,又震驚。


    有事推司鳳鳴擋災,無事讓自己人攬功,這不是二十三年來的鐵律嗎?


    怎的今日忽然就開始為司鳳鳴說話了?


    大臣們還在震驚中,鳳息梧和陸卿菀卻在一旁牽著手對視一眼,雙雙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諷刺。


    這些人都是宦海沉浮幾十年的老狐狸,豈會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


    隻是這個時候認錯,他們自己就要站出去和青州王斡旋,成了,無功無過,敗了,便是大秦罪人。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揣著明白裝糊塗。


    殊不知更始帝也清楚他們心裏那些小九九,平日裏放縱他們輕慢太子,藐視東宮,不過是不爽儲君之位被自己最嫉恨的先太子遺孤占著罷了。


    可如今青州王威脅的是更始帝最為看重的皇位和權柄,他們還在那裏自作聰明的算計司鳳鳴,這更始帝就不能忍了。


    “太尉雖然多年不曾征戰,然年輕時卻也是號令三軍之驍將,今日朕便命你帶領我大秦銳士固守中州。


    若青州王的隨從有謀逆之意,務必當場拿下。”


    這話說得突然,連一絲商量的餘地都不給藍桉,就直接下了令。


    就在群臣懵逼之時,更始帝卻繼續發號施令道:“樊江,即刻以朕之名義傳令給各路藩王,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中州。


    另外,午時之前,朕要看到青州王的兵馬部署情況。


    別說時間不夠,從青州王第一次請旨如京之時朕便吩咐過此事,今日若是還拿不到,你這丞相就讓賢吧。”


    眼看更始帝不讓一個人閑著,顏禦史不等更始帝點名,主動道:“啟稟聖上,這是從青州王第一次請旨迴京至今與各路人馬往來之信件,請聖上過目。”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禦史身上。


    大秦禦史,是個讓百官都忌憚的官職。


    身負監察百官之權,靠的不僅僅是禦史自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有禦史台數不清的明裏暗裏的探子。


    所以禦史雖然招人煩,但誰也不敢得罪禦史。


    但顏隸衡任禦史這麽些年,素來秉持中庸之道,非官吏明目張膽貪贓枉法之事,他從不插手。


    以往常被禦史用來攻擊朝臣的官員私事他是問都不問,所以穩坐禦史台多年,顏隸衡依舊是大秦建國四百年來人員最好的禦史。


    可如今這般,冷不丁就掏出當朝藩王和各路官員信件的,還是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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