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息梧低頭用下巴蹭了蹭陸卿菀的臉蛋,溫聲道:“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本王還不至於蠢到遷怒自己人。”


    陸卿菀暫時封閉了視覺,看不到鳳息梧的表情,但她能通過鳳息梧的唿吸來判斷他的情緒起伏。


    深知鳳息梧雖然理智尚存,但情緒著實不妙。


    她攥著鳳息梧的袖子不敢鬆手,就怕鳳息梧一個沒忍住,在太子府爆發了。


    值得慶幸的事,鳳息梧的耐力超出了她的預期。


    “終於來了,可教本宮好等……”


    溫婉的女聲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這是怎麽了?


    怎麽還抱進來了,被顏若蘭那瘋女人傷著了?”


    方才還溫婉賢淑的女人,一看陸卿菀可能傷著了,聲音忽然暴躁起來。


    “白梨,快請府醫!”


    吆喝著讓人請了府醫,便對鳳息梧道:“鳳梧你怎麽迴事啊?


    自己的府上還能讓人傷了弟妹,你這個戰神怕不是吹出來的……”


    不等陸卿菀和鳳息梧開口解釋,對著鳳息梧劈裏啪啦一頓痛批。


    總結起來就一個意思,陸卿菀在秦王府受傷,就是鳳息梧保護不力,就是他無能。


    溫婉的聲音配著爽快的說辭,非但不違和,反倒透出一股尋常的閨中婦人不曾有的灑脫來。


    陸卿菀被鳳息梧放在地上,輕聲笑出來,“這位便是皇嫂吧,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呢!”m.23sk.


    她說著,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屈膝行禮,“卿菀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女人見她腿腳無恙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都是一家人,就不行這些虛禮了。


    快來讓本宮看看,是什麽樣的天仙兒能降得住咱們的秦王殿下?”


    她說著,便親切的去前陸卿菀的手。


    女子之間,如此來往並無異常。


    隻是陸卿菀如今視力受阻,太子妃不知情,鳳息梧唯恐陸卿菀磕著碰著,給一旁的太子使了個眼色。


    後者雖不明所以,卻還是配合的攔著妻子的肩膀把人帶走,“好了,弟妹第一次來府上,都要給你嚇到了。


    咱們進去說話。”


    太子妃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嗔怪道:“我這不是想與弟妹親近親近麽,怎會嚇到她?”


    陸卿菀也抿唇道:“皇嫂說的是,妯娌一家,日後你我便如同親姐妹一般,我又豈會被您嚇到?”


    太子妃在那兒得意的衝丈夫擠眉弄眼,鳳息梧則突兀道:“皇兄,關於乾朝,臣弟還有些事情尚未交代妥當,我們去書房敘話吧?”


    他說著,看看陸卿菀,又看看太子妃,“你若是舍不得皇嫂,讓她與阿菀在旁側對弈便是。


    我們聊我們的,她們玩兒她們的,互不耽擱。”


    這話說的隨意,太子卻臉色微變,假裝因為被鳳息梧調侃而不爽,哼聲道:“也別讓她們對弈了,你先到書房與孤手談一局,你贏了,再談乾朝之事。”


    說著話,兄弟二人各自攜妻子走向書房。


    太子妃還想說什麽時候太子的書房也可以供女子對弈作樂了,但對上太子的眼神,便機智的禁了聲。


    故作輕鬆的與陸卿菀閑聊起來。


    “都說南邊的水土養人,弟妹這皮膚可真好啊,瞧瞧你這臉,嫩的跟剝了殼兒的雞蛋似的……”


    吱嘎,門一掩上,太子妃便斷了話頭。


    鳳息梧牽著陸卿菀的手小心道:“小心腳下,對,坐這兒……”


    饒是鳳息梧照顧的再周全,陸卿菀還是在扶手上磕了一下,才安穩入座。


    太子和太子妃都愣住了,“弟妹這是怎麽了,眼睛受傷了?”


    “非是眼睛受傷,而是這府中有太多她看不得的東西。”


    鳳息梧說著,也不管太子夫婦什麽表情,柔聲詢問陸卿菀,“阿菀,我們現在是在皇兄的書房,房中無一絲紅色,你現在可能睜眼?”


    陸卿菀搖頭,“針法封閉視線,太傷眼部周圍神經,頻繁施針會徹底損傷眼睛。


    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待我迴了王府,再讓沈辭給我施針複明。”


    兩個人一問一答之間,太子就什麽都明白了,“弟妹看不得紅色?”


    鳳息梧眼神兇狠的瞪他,“還不都怪你,你說你當初給本王偽造一具屍體,讓本王假死也就算了。


    不想讓人發現本王詐死,你隻需毀了屍體的臉讓人認不出來便可,為何要弄那滿身血?


    她現在一看到紅色就會渾身抽搐、幹嘔,看到血就會徹底釘在原地,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對手已經在拿這個來攻擊她了?”


    鳳息梧話說的太快,陸卿菀扯了下他的袖子,想阻止,卻被他強勢的反握住手。


    “鳳息梧、不、司鳳梧,你忘了答應我什麽了?”


    陸卿菀暗暗掐鳳息梧掌心,“你要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皇兄和皇嫂,我不攔著你。


    但你別衝他們撒氣啊,這不幹他們的事,皇兄還救了你的命呢,別做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鳳息梧倔強的沉著臉不說話。


    他當然知道太子和太子妃都是無辜的,但一想到陸卿菀的心理應激障礙都是因為自己,便恨極了當初讓他詐死的所有人。


    而太子和太子妃也不愧是能在更始帝眼皮子底下掙紮生存了這麽久的人。


    愣是從陸卿菀和鳳息梧沒頭沒尾的畫中找出了重點,“所以,弟妹不能見的,是這闔府的喜慶之色?”


    太子妃怔怔說完這話,太子便恍然道:“難怪、難怪司瀾說朱氏一再提醒顏若蘭,若要見你,必須穿紅衣。


    還想方設法的提醒若昭必須將太子妃裝點喜慶些,來迎你們入府。


    民間大婚要喜慶,乾朝那邊成婚亦是著紅衣,孤與若昭想讓弟妹把這裏當成自己家,才應了她的建議。


    不成想,竟是被那樣一個蠢婦給愚弄了。”


    太子妃聞言,二話不說就道:“本宮這就著人將那些紅綢喜字撤了,再找些有藤蔓的話將紅柱都纏起來。”


    明明聽溫柔一人,說話做事卻是雷厲風行,讓人拉都拉不住。


    還是陸卿菀開口才留住了她,“皇嫂切莫如此安排,否則,我今日自戳雙目來府上的罪,可就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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