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禮部尚書就拿出了一紙婚書。


    托盤呈到麵前,陸卿菀才發現對方竟然早就準備好了婚書,就等她點頭。


    心下覺得諷刺,陸卿菀警惕道:“你畫的大餅太多了,空口無憑,立字為證。23sk.


    玄甲軍送嫁是個大事,陛下就請給我一道聖旨吧,否則我不放心。”


    明晃晃的懷疑就那麽說了出來,鳳青恆鐵青著臉提筆,“朕親自擬旨,這總行了吧?”


    “別那麽咬牙切齒的,都是交易,別搞得跟你吃了虧似的。”


    陸卿菀陰陽怪氣刺了他一句,便在那兒等著。


    鳳青恆估計是被大秦使臣逼急了,一道聖旨寫的飛快,大印一蓋就塞給了陸卿菀。


    後者接過聖旨一看,滿意了,這才往婚書上畫押。


    紅指頭摁下去,她看到了邊上的名字,男方名字的位置很顯眼的三個字,司鳳梧,一筆一劃,端端正正。


    攏共就三個字,其中兩個字和鳳息梧的名字重合,筆跡卻無一絲相同之處。


    鳳青恆也看到了那個名字,麵色微微一變,到底是顧忌身份,什麽都沒說。


    陸卿菀在婚書上畫押,這件事就成了。


    因為和親的對象是大秦,大乾上下對此次和親之事極為重視。


    禮部、鴻臚寺和戶部,乃至與此事不相幹的部門也都異常忙碌。


    終於在兩天後,就迎來了迎親隊伍。


    因為陸卿菀嫁的是外邦王室,所以她是從宮裏出嫁的。


    彼時,她正一身嫁衣,鳳冠霞帔站在保和殿的祭台上,祭祖待嫁。


    上千人的隊伍,敲鑼打鼓的進城,抬著一百二十八抬聘禮進宮,著實給足了陸卿菀麵子。


    然,眾人的關注點卻隻有一個,“不是說那秦王殿下心儀攝政王妃,非她不娶,為何他自己不來迎親?”


    陸卿菀先是差點被迫成了鳳青恆的皇貴妃,如今又要遠嫁大秦,短短數日,已然成了上京城的風雲人物。


    就連來觀禮的命婦們都忍不住暗自嘀咕。


    說話之人話音未落,就被邊上的人給鄙視了,“你當這是你自己嫁閨女呢!


    這是和親!


    曆朝曆代都是將和親公主送到邊境,然後由對方接過去的。


    為的就是避免有人借和親之機會入侵他國。”


    和親女出嫁,能來觀禮的人身份也是不一般的,知道這規矩並不稀奇。


    隻是,“既然有此等規矩,為何這些人還要來迎親,讓我們的人直接將攝政王妃送到鎮遠關,他們再接過去不就行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國與國之間和親,那也是有講究的。


    倘若今日攝政王妃去和親的是一個與大乾旗鼓相當的國家,那自然是按照老規矩來的,可現在顯然不是那麽迴事啊!”


    站在前排的命婦很是得意的為眾人科普起來,“那大秦是什麽級別,人家真要派兵入大乾,大乾攔得住嗎?”


    一群吃瓜群眾齊齊搖頭,“攔不住。”


    大秦的強大,即便是這些內宅婦人也都清楚的。


    “這就對了!


    兩國的實力地位擺在那裏,人家派迎親隊伍來,是向攝政王妃表誠心呢,說明那位秦王殿下是真的看中攝政王妃。


    而秦王殿下自己不入境,就在鎮遠關等著,同樣也是在彰顯對攝政王妃的重視。


    人家就是明擺著告訴我們,人家是看在攝政王妃的份兒上,給大乾一點麵子。”


    那位命婦說著,唏噓道:“要說咱們攝政王妃是真有本事,真好命啊!”


    一群婦人狀若端方到底站著,嘴裏的碎碎念就沒聽過。


    陸卿菀在祭台上跟個木偶似的,在女官的指點下完成一係列複雜的儀式,而後坐上了那架豪華的馬車。


    迎親的隊伍出宮,群臣禮送,神色各異。


    到了上京街頭,百姓全都湧上了街頭,夾道相送,“攝政王妃,保重啊!”


    “恭送攝政王妃!”


    ……


    這些百姓都是自發來的,無人組織,唿聲自然也就沒那麽整齊。


    可就是這種雜亂的喊聲反倒顯得情真意切。


    陸卿菀掀開車簾迴望過去,除了被禁軍攔在道路兩側的百姓,竟然還看到了池老夫人和聞相夫人、南王妃等一幹朝中女眷。


    看到她路麵,幾位老夫人登時紅了眼眶,哀傷的揮手告別。


    陸卿菀心裏五味雜陳,從大秦強勢提親之時起,她就注定要與這裏劃清界限了。


    日後若是有空,或許還會再來,但那時候,這裏的人和事,就再也不一樣了。


    咬咬牙,放下簾子,再不管外麵如何喧囂,兀自封閉五識,老僧入定。


    出了上京城,耳邊便沒了百姓喧鬧的聲音。


    取而代之的是六萬玄甲軍整齊的踢踏聲,陸卿菀愉悅的勾起嘴角,鳳青恆掣肘她的最後一樣把柄,現在也沒了。


    車隊行進的不快不慢,陸卿菀就像是沒認出司瀾手上的信物一般,將一個懵懂無知的和親王妃演的爐火純青。


    直到夜間,車隊在野外宿營,她才扒掉身上繁瑣的嫁衣,丟掉鳳冠走了出來。


    一身天青色曲裾,隻留了幾根金簪的垂髻,比之前的鳳冠霞帔,素淡的猶如清湯寡水。


    一旁的喜娘見狀蹙眉道:“王妃,婚儀尚未進行,現在就脫了喜服,是不是不太合適?”


    “合不合適的,讓你家王爺來與我說。”


    她繞過喜娘徑直走向後麵。


    司瀾不明所以的跟上去,“王妃可是在找什麽東西,屬下可以幫您去找。”


    陸卿菀伸長脖子看看後方長長的隊伍,眉頭打了結,“離燼他們呢,再不濟讓沈輕舟來見我。”


    六萬人的隊伍,真要自己找過去,不知道得走多久,她有些犯懶的往篝火旁一坐,便靜等著司瀾找人過來。


    司瀾轉身吩咐了下屬一句,繼而站在陸卿菀身邊狀若試探道:“大秦距此遠隔千裏,王妃孤身一人前往,似乎一點都不怕?”


    “我在大乾亦是孤身一人,怕這個怕那個,不照樣還是被推出來了?”


    她不以為然道:“換個地方還無人拖累,我求之不得。”


    司瀾麵上一僵,隨即扯了扯嘴角,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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