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菀拿了一顆塞給金雕,而後問離蘇,“身上有能綁這個的繩子嗎?”


    離蘇果斷從懷裏掏出針囊,拿了絲線將那小藥瓶綁好,一頭係在了金雕的爪子上。


    又補充道:“王妃且等等,屬下給沈堂洲寫個紙條,不然他把這藥當成給他的,給人吃了就不好了。”


    陸卿菀讚賞的點頭,“好主意,這東西讓人吃了,得脫層皮。”


    主仆倆合作收買了金雕,將金雕放走,離蘇忍不住笑出來,“那瓶藥掛在金雕爪子上,這一路非饞死它不可。”


    陸卿菀得意仰頭,“不這樣,怎麽留到塞北?


    萬一全讓它吃了,藥丸不要緊,我的金雕大陣可就胎死腹中了。”


    離蘇登時認真了,“王妃是要馴養金雕為我們傳信?”


    “信鴿太慢了,而且容易被人攔截,金雕兇猛,飛的又高,想攔截它們,也得掂量掂量。


    更重要的是,金雕聰慧,能主動打探情報,可比信鴿的作用厲害多了。”


    離蘇失笑,“難怪王妃不惜那般費盡口舌忽悠那金雕。


    您是不知道,您方才那表情,那語氣,真的是太像秦樓楚館裏那些忽悠良家女賣身的鴇母了……”


    陸卿菀背著手像個飯後散步的小老頭兒,悠悠然道:“金雕大陣一旦形成,至少這三國一部的情報生意,就可以悉數歸我了。???.23sk.


    無本萬利的買賣,不做白不做。”


    離蘇跟在身後唏噓不已,一個遠在上京,就已經將天玄城視為己有,一個連毛都沒有,就要壟斷三國一部的情報生意。


    這兩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敢想,沒有人比他們更配得上彼此的了!


    月上中天,又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離蘇伺候陸卿菀沐浴後,低聲道:“時候不早了,王妃早點睡吧,屬下守著您。”


    陸卿菀躺在榻上長籲了口氣,“是得好好睡一覺了,再不睡,我得猝死。”


    離蘇啞然失笑,“哪有像王妃這般詛咒自己的,莫不是困糊塗了?”


    陸卿菀閉上眼,答非所問,“明日讓鐵手和霧影來見我。


    若是有條件的話,找個靠譜的煙花師父……”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那雙微顫的眼睫徹底安靜下來,離蘇才確定,陸卿菀這是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推到外間,將陸卿菀囑咐的事情一一安排妥當,這才溜進內室,直接往踏步上一趟就睡了。


    房間裏徹底陷入一片寧靜,直到天光大亮,陸卿菀才醒來。


    離蘇已然把握好陸卿菀起床的時間,洗漱用具的衣服全都準備妥當。


    看著陸卿菀洗漱更衣後,為她挽發的功夫,離蘇趁機稟報收集到的情報。


    “軍械被換之事確定與唿延徹有關。


    但唿延徹逃的時候軍械被換之事還沒有東窗事發,他又準備齊全,無人阻攔,如今已經跑遠了。


    王爺雖然命人沿途阻攔,但不一定能抓迴來。”


    陸卿菀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唿延徹在上京時裝的一副可憐巴巴小白菜的模樣,騙過了許多人。


    可他既能配合雲羌朝廷偷換軍糧、軍械,足以證明他在上京城絕非單打獨鬥,我本也沒指望能輕易將人抓迴來。”


    離蘇對此也甚是讚同,“是這麽個道理,隻是唿延徹一跑,飛鳳公主也被新帝扣下了。


    雖然飛鳳公主已經呈上了大行皇帝的親筆手諭,又有丞相和寧王作證。


    但新帝以放飛鳳公主迴去,無異於放虎歸山為由,不肯放飛鳳公主離去。


    如今,新帝和聞相等老臣正在僵持中,結果如何,尚未可知。”


    陸卿菀聞言嗤了一聲,“他對謝時雨這個盟友倒是挺仗義。


    西涼如今代替謝時鸞駐守邊境的是何人?”


    “宋楚河,一個極其迂腐古板的老將軍,也是謝時鸞的死對頭。”


    “這麽說來,謝時鸞一旦迴去,必定是一場內鬥吧?


    屆時,就算雲羌和北魏有心聯合西涼圍攻大乾,那兩人會聽蕭靖安的?”


    離蘇眼睛一亮,“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設法去提醒諸位大人。”


    陸卿菀接過她手裏的簪子,“去吧,順便打聽一下,天玄宗最近有無動靜。”


    離蘇領命,“霧影姑娘和鐵手已經到了,可要讓他們進來?”


    鳳息梧在的時候,夫妻倆常在自己房間裏會客,鳳息梧走了,陸卿菀忽然就不想讓外人踏入兩人的小世界了。


    起身繞到書桌上拿起火炮設計圖和介紹書冊,淡淡吩咐離蘇,“讓他們到暖閣吧。”


    離卿應聲,隨即跟著陸卿菀一起出了門。


    甫一出門,離卿就提這個巨大的食盒走了進來,看到陸卿菀,立刻上前,“王妃,這是池大小姐給您的節禮。


    不過,屬下在食盒裏發現了這個。”


    他說著,拿了一個信封給陸卿菀,指著上麵紅色的火焰符號道:“這是無岸宮的標誌,屬下若是沒猜錯,應該是聶無名送來的。”


    陸卿菀當即打開信封,上麵寥寥數語,卻看的她怒從中起。


    “謝時雨,我還沒找她的麻煩呢,她倒是先找上我了。”


    陸卿菀咬牙招唿,“端月!”


    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陸卿菀咬牙道:“馬上去西北找我父親,順便提醒王爺小心宣武侯父子。”


    手一伸,小小的一團落在掌心,陸卿菀將那隻麻雀遞給端月,“到了西北就跟著它,它會帶你找到我父親。”


    端月二話不說,應聲而去。


    離卿緊張道:“王妃,可是侯爺出事了?”


    “鳳青恆收買宣武侯父子和謝時雨的人,讓他們害死我父親。


    謝時雨自不必說,一個皇陵就足以讓她聽鳳青恆擺布。


    而宣武侯父子,隻要害死我父親,宣武侯便可補我父親的缺,任遼東總督。”


    離卿聞言亦是驚怒非常,“屬下這就傳信給王爺,讓他小心提防宣武侯父子。”


    宣武侯父子手握八萬北府鐵騎,一旦反水,不可小覷。


    陸卿菀想了想,叮囑他,“將我們的情報來源告訴王爺,提醒他小心的同時,注意甄別情報的真實性。


    聶無名畢竟是北魏人,他傳來的情報,不可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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