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卿失笑,“王妃既知金雕野性難馴,便知再好的馴獸師也馴不出聽話的金雕來。


    那隻金雕是沈堂洲在西北辦事時意外撿到的幼鳥,本來就沒指望它能替人辦事,不過是日行一善罷了。


    誰知那金雕長大後就賴在他身邊不走了。


    後來有一次戰場上生出變故,信鴿接連被人攔截,沈堂洲死馬當活馬醫,讓金雕送信,誰知它還真送到了。


    自那以後,金雕就成沈堂洲的專用信使了。”


    陸卿菀羨慕的咂咂嘴,果斷打定主意,她得會會那隻金雕。


    不過,忽然想起來,“王爺方才讓我去哪兒給寧王治病來著?”


    她怎麽感覺自己好像聽錯了?


    忍冬貼近馬車,小聲提醒,“迴王妃,王爺說的是慈安堂。”


    “哦,慈安堂啊,那我沒聽錯。”


    陸卿菀撐著下巴點點頭,忽的跟觸電了似的彈起來,“慈安堂,那不是百杏林的死對頭?


    王爺讓我去慈安堂,蘭家這是徹底涼了?”


    她正式入駐百杏林的第一天,就和慈安堂結了梁子,若不是鳳息梧說要用慈安堂把蘭侍郎掏空了,陸卿菀根本不會留慈安堂到現在。


    之後也就沒怎麽留意過慈安堂的情況,今日再聽見,第一反應就是慈安堂背後的蘭侍郎府涼了,所以慈安堂也就倒了。


    離卿隔著車門迴道:“大行皇帝駕崩當天處置的人中就有蘭侍郎,蘭侍郎斬首,蘭家男丁滿門流放。


    家產洗漱充公,這前提,還是要先把蘭侍郎這些年貪墨的銀兩都還迴來,否則就是滿門抄斬。23sk.


    屬下聽離陽說,大行皇帝出殯當天,蘭侍郎就將所有欠款上交後,留書自戕了。”


    陸卿菀一聽樂了,“如此說來,塞北大軍的作戰經費是不是不用愁了?”


    離卿隻笑,不說話。


    陸卿菀默默坐在馬車裏算賬,發現一群貪官能養得活大乾八十萬王軍時,馬車也停在了慈安堂門口。


    心滿意足的下車,看看化作一片廢墟的百杏林,滿懷唏噓的進了對麵的慈安堂。


    不知道鳳息梧何時安排的,慈安堂打掃一新,百杏林的夥計們都住在了裏麵。


    她一進去,坐在櫃台後的孟笙就看到了她,欣喜道:“師公,您怎麽來了?”


    陸卿菀雖然沒因為林颯的馬甲掉落很不爽,孟笙卻很高興,因為他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喊陸卿菀師公了。


    這會兒一溜煙小跑到陸卿菀麵前,樂的像個二百斤的傻子。


    “有位病人,是王爺安排來的,可是你接待的?”


    孟笙忙不迭點頭,“我知道是誰了,師公請隨我來。”


    慈安堂是專門賺有錢人的錢的,藥房裝修的不可謂不豪華。


    隻要錢給的夠,每個病人都可以在單獨的房間裏休息,那房間,跟尋常有錢人家的臥室是一個檔次。


    寧王便在慈安堂天字號房間裏,陸卿菀過去時,卻差點沒認出來那是寧王。


    當初那個高大威猛,讓人誤以為是個武將的王爺如今瘦的幾乎脫了相。


    聽到開門的聲音,上半身僵硬的轉過來,眼神不帶一絲光亮。


    待陸卿菀走過去,他才木著臉開口,“攝政王說父皇命你為我調理身子,是不是隻要我誕下子嗣,我的死期就到了?”


    陸卿菀並不迴答他,反而問道:“如果我說是,你是選擇配合我調理身子,誕下子嗣,還是寧肯斷子絕孫,也要苟活於世?”


    “苟活?”


    寧王忽然就笑起來,笑的渾身發顫,“是啊,你都說了我是苟活,跟死又有什麽區別呢?


    來吧,若能助我誕下一兒半女,這條爛命,死就死了。”


    他配合的伸出手,像個即將完成繁衍任務的動物一般,沒有一絲感情。


    堂堂一個王爺,被打擊成這樣,說起來也是很可憐了。


    陸卿菀卻一點都不同情他,對她來說,這幾句是個讓她能盡快殺了鳳息梧報仇的工具人。


    寧王估計也是看出她的想法了,在陸卿菀收迴診脈的手後,突然道:“你相信嗎,其實我並沒有多想當皇帝。”


    陸卿菀拿過紙筆邊開藥邊冷笑,“一個謀逆,甚至不惜弑父的人說自己不想當皇帝,你希望我能迴答你什麽?


    說我理解你是被迫的?


    還是說我理解身在皇家,命不由己?”


    寧王放在藥枕上的手蜷縮了下,“你不知道鳳青恆有多狠,他當了皇帝,是不會允許我和靖王活著的。


    我隻是想活著,這有錯嗎?”


    他激動的雙目發紅,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想活著當然沒錯,錯的是你的實力撐不起你的野心。”


    陸卿菀麵無表情的瞄他一眼,繼續寫方子。


    “大行皇帝辛勞一生,未讓外戚幹政,所以你們所有皇子的機會都是均等的。


    同為皇子,你是皇長子,鳳青恆是中宮嫡子,你們身份優勢不相上下,亦都無母族支持。


    可時至今日,鳳青恆能拉攏那麽多人為自己所用,甚至連你倚重的徐國公和將鼎坤最後都成了將你送上死路的推手。


    這就隻能說明鳳青恆實力比你強,是你自己無能.


    你憑什麽怨天尤人,又憑什麽拿我父親、小錚兒,還有那滿上京城的百姓的性命去給你的野心買單?”


    陸卿菀說到激動處,不自覺停了手,鼻尖的墨水暈開來,毀了剛開好的方子。


    她拿了一張紙重新寫起來,看上去無比冷靜,可接連換掉的紙還是泄露了她憤怒的心情。


    寧王呆住了,“你們都知道了?”


    謀逆失敗後塞北就生了戰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到了塞北。


    鳳青恆和靖王的小動作又層出不窮,他以為自己作過的事情就應該無人知曉了。


    可陸卿菀這話,卻明晃晃的告訴他,事實絕非他所想的那般美好。


    陸卿菀冷笑,“知道什麽?


    知道是你派人於軍中行刺我父親,害他性命垂危,又嫁禍給鳳青恆的?


    還是知道你為了削弱陛下的意誌力,給他下蘑菇毒,又在上京城的酒樓裏大範圍下蘑菇毒,混淆視聽。


    謀逆失敗後又故意引我們發現許智煥和葉貴妃之間的聯係,將陛下中毒之事全推給葉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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