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衝本相而來?”


    聞丞相畢竟年紀大了,即便有陸卿菀這等神醫在側,麵色還是有些蒼白。


    聞言頗感興趣的挑眉,神情間平添了幾分往日不可見的活躍氣息。


    陸卿菀坐在景佑帝命唐驍搬過來的椅子上,客氣道:“臣妾年輕不懂事,有些事情自己不敢善做主張,隻能來請教丞相大人了。


    若有冒犯之處,還請丞相大人多多包涵。”


    她速來是有事說事,從不願多廢話一句,此番如此客氣,把聞丞相都弄緊張了。


    老人家笑嗬嗬寬慰她,“王妃但說無妨。”


    陸卿菀看看聞丞相,看看景佑帝,口吐驚人之語。


    “大概半個時辰前,聞太妃特地迴府,讓臣妾利用目前的職位之便,推薦如歌郡主為靖王妃,不知聞丞相對此事怎麽看?”


    聞丞相驚訝非常,年逾古稀的老者以一種突破自身極限的速度跪在了景佑帝塌前,咣當一聲,腦袋就磕在了地上。


    “老臣從未想過讓聞家女嫁入皇家,如歌也好,其他女眷也罷,從未有如此想法。


    在此之前,聞太妃也從未與老臣透露過她有此意向,還請陛下明鑒!”


    該說不說,這動作敏捷的不像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給陸卿菀都嚇得不輕。


    景佑帝無語的瞪了陸卿菀一眼,才緩聲道:“聞相先起來說話。”


    聞丞相戰戰兢兢的起身,佝僂著腰身,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景佑帝見狀無奈斥責陸卿菀,“瞧瞧你給聞丞相嚇的,能不能把話說全了?”


    陸卿菀無辜臉眨眨眼,“可聞太妃說的有用的話就這些了,其他的罵臣妾魅主,罵王爺娶了媳婦兒忘了娘的話,說出來陛下和丞相大人想來也不願聽吧?”


    聞言,景佑帝默不作聲,聞丞則幽幽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


    “太妃行事素來如此,王妃不必當真。


    如歌的心情老臣了解,她不適合當王妃,而且,她自己也不會想去當那王妃的。


    老臣就這麽一個孫女,隻願天下太平後給她選個好夫婿,哪怕資質平平,老夫也是可以養她一輩子的……”


    陸卿菀聽的眉心一跳,聞丞相當著景佑帝的麵說這些話,真的是很勇啊!


    她偷偷去瞄景佑帝的臉色,卻驚訝的發現景佑帝麵色並無異樣,甚至冷靜的有些過分了。


    待聞丞相話說完,他才開口,“朕早就說過,你不想讓太妃再插手相府的事情,就早早給如歌定下婚事。


    這迴,可還覺得太妃心有分寸,不會害了如歌?”


    聞丞相素來中立,一心隻效忠於景佑帝,不偏不倚。


    聞太妃卻貿然開口讓聞如歌為靖王妃,分明是受了人的挑唆,要逼得聞丞相站隊。


    一旦陸卿菀礙於聞太妃的身份壓力,或者為了替鳳息梧撇開聞如歌這朵爛桃花答應了聞太妃的要求。


    靖王或許高興了,可聞丞相就再也不是那個一心效忠皇帝的純臣了。


    聞太妃為了所謂的報恩,如此善做主張,說她有分寸,還真是高看她了。


    聞丞相也是後悔萬分,“陛下提醒的極是,老臣迴去就將如歌接迴相府,盡快定下親事,再不給太妃胡亂插手的機會。”


    景佑帝不置可否,轉而問陸卿菀,“你不是說有兩件事要請教朕,還不開口等著朕來問你呢?”


    陸卿菀忙從吃瓜的猹變身乖乖女,“迴陛下,兩件事,第一,就是兩位王妃最後的人選,臣妾擬了幾個名額,想請您過目。


    還有一件便是這個,陛下看了就知道了。”


    陸卿菀還不忘貼心的給唐驍遞上一雙手套。


    “這信上麵沾了不幹淨的東西,唐驍你拿給陛下看就好了,陛下體弱,這些東西就不要沾染了。”


    唐驍深知陸卿菀口中那不幹淨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什麽好東西,不用陸卿菀教,自己就戴上了手套。


    轉而將信紙鋪拿在手中鋪開,彎腰對景佑帝道了句,“陛下,卑職失禮了。”


    這才將那信紙遞到景佑帝麵前,從始至終,自己的眼睛都沒往那信紙上瞄一眼。


    景佑帝看完,卻是震怒,“堂而皇之的威脅當朝攝政王妃為自家女兒許下王妃之位,是何人如此大膽?”


    “迴陛下的話,臣妾若是沒有猜錯,寫這封信的人應該是華國公府老夫人。


    出於謹慎,她既沒有在信上表明身份,也未曾明言威脅臣妾的把柄。


    但臣妾自問為人做事堂堂正正,唯有華國公府老夫人前些日子找過臣妾。


    亮了她自以為是臣妾把柄的東西,威脅臣妾,讓臣妾鼓動攝政王救徐國公一家。


    而且,華國公之女華韻瑤也的確參加了選秀,隻是,相比起其他秀女,表現並不算突出,華老夫人若是著急,也是可以理解的。”


    任陸卿菀說的再細密周全,景佑帝一開口便是要害,他說,“華老夫人出身廣昌王府,夫家又是百年望族,最是知曉厲害的人。


    你留了什麽樣的把柄,會讓她以為能夠威脅到你這個攝政王妃,甚至能讓息梧出手去救徐國公府滿門叛賊?”


    陸卿菀眼神遲疑的看向聞丞相,景佑帝撫著胸口道:“凡我大乾之事,聞相皆可知曉,有什麽就說吧,不比必吞吞吐吐。”


    陸卿菀於是跪在地上,無比鄭重的開口,“迴陛下,華老夫人說,當年從西涼和親,嫁到昭烈候府的女子,根本不是真正的安陽公主蕭涼音。


    然家母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遇害身亡,臣妾又覺得家母身份真假關乎大乾和西涼的邦交要事,便壓著沒敢往外說。


    可如今華老夫人拿此事威脅臣妾,一旦臣妾有違她的意思,無論此事是真是假,都會被她當真的傳出去,屆時大乾南麵是後西涼責難。


    臣妾委實不敢善做主張,隻能請陛下來拿主意了。”


    話說完,腦袋也磕在了地上。


    她在賭,無論和親到昭烈候府的人是不是真正的蕭涼音,景佑帝都會認定,那個蕭涼音就是真的。


    隻要景佑帝相信蕭涼音是真的,華國公府老夫人就再也無法拿此事威脅她了。


    一勞永逸,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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