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後,方老大震怒,可想而知後果什麽樣!


    緊接著,興安市出台治安整治專項活動,為期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興安市看守所人滿為患,限定睡24人的大鋪,最多的一個號子,據說擠了41個人!


    大虎和大眼兒的台球生意冷清下來,本來躍躍欲試也想買台球案子的人打消了這個念頭;圖四嚷嚷著讓周瘋子請客,說至少得關一個月的門,必須賠償自己的經濟以及精神損失……


    三個人去張大蛤蟆家的經過,開始在興安市瘋傳起來,畢竟大夏天開著窗,幾個人說了什麽,外麵那麽多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周瘋子點著腦門問你敢嗎,這霸氣的動作、不屑的語調,讓無數混子雙眼冒光膜拜不已。


    而楊曆年罵張大蛤蟆的那番話,更是添油加醋傳的沸沸揚揚,黑曆史讓他名聲掃地。


    對於是否應該遵守江湖規矩,社會上分成了兩派,一部分年紀大一些的支持張大蛤蟆,覺得既然在這個社會上玩,就應該共同遵守規矩。


    一次在八大局王府酒家喝酒,幾桌並不是很熟悉客人因此事差點動手,還是其中一桌的郭老四解了圍,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都別吵吵了,淨整沒用地!我就問一句,如果有人把槍頂你腦袋上了,這時候是自己的命重要?還是規矩重要?”


    三大逼王頭把交椅那天表現的很豪放,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起身一口氣吹了一瓶興安塔啤酒,放下酒瓶子後大罵:“去他娘的規矩!”


    後來楊曆年提起此事,問:“瘋子,你說實話,規矩到底重不重要?”


    周東北說:“重要,非常重要!”


    “可你那天為什麽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說重要的時候就得重要,不重要的時候它就不重要……”


    楊曆年一臉懵逼,“就是不講理唄!”


    “對,但是你得有不講理的資格!”


    就在周東北他們走進張大蛤蟆家院子的時候,圖四騎著紅色大幸福,馱著盧曉光和穆桂英來到了北山的涵橋洞片區,剛要往胡同裏拐就愣住了。


    胡同裏,裏三層外三層站著好多人,一邊還停著兩輛公安牌照的跨鬥子,隱約能聽到連男帶女的哭喊聲。


    圖四連忙一歪車把,摩托車沒往裏騎,往前滑行了十幾米後才靠邊熄火。


    “曉光,啥情況?”三個人下了車,圖四問。


    盧曉光也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們來還好好的呢!”


    “是這家嗎?”


    “應該是!”


    圖四想了想,“穆桂英,你去打聽打聽!”


    “嗯呐!”穆桂英答應一聲,扭著腰邁開小碎步就往胡同裏跑。


    望著妖嬈的背影,大紅短褲纖細雪白的小細腿,還有他腳上那雙髒兮兮的黑色懶漢鞋……圖四直犯愁,好不容易曉華正常點兒了,又冒出來這麽個玩意兒!


    現在很少有人喊他穆桂英了,一個個都喊他穆大娘們,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說過去那個小偷穆桂英死了,這個名也不錯。


    穆桂英站到了人群外圍,踮起腳往裏瞅,院子裏也站了好多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大娘,”他和旁邊一個老太太搭話,“這是咋了?”


    “死人嘍,老劉頭上吊了!”


    穆桂英心咯噔一下,轉念又想,不對呀,昨天他們和馬哥過來可是客客氣氣的,而且一直都是和劉大亮談的,和他爸都沒說上兩句話。


    “為啥呀?”他連忙問。


    老太太嘴挺碎,歎了口氣說:“這老劉家倒黴唄!去年兒媳婦被人整到寒橋洞外,謔謔完以後被剁成了好多塊兒,聽說腸子啥的都被掏了出來……”


    “大亮那孩子挺好,平時就是愛喝點小酒兒,媳婦死了以後就開始魔魔怔怔地,也不知道因為啥,聽說抬了好多錢……”


    “人家來要了好幾次,昨晚爺倆吵了一架,老劉頭一氣之下就在下屋棚房梁上吊死了,哎!話說這老劉頭平時心眼兒就小,你說至於的嗎?這一家子呀,可咋整……”


    “是嘛,真是太慘了,謝謝大娘!”客氣兩句以後,他慌忙往迴走。


    圖四聽他說完以後,臉就難看起來,看向了盧曉光,“你和曉華熟不熟悉這個人?他是不是好賭?”


    盧曉光連忙說,“沒聽說他愛玩呀!”


    圖四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從第一天開始,我就立過三不借的規矩,一不借給孩子!二不借給將死之人!三不借賭鬼和做非法買賣的人!”


    “這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借五千塊錢,不是賭博還能是什麽?!”


    盧曉光汗就下來了,“四哥,劉大亮在木材綜合加工廠保衛處上班,又是一個朋友介紹的,說是要抬錢娶媳婦,所以馬哥才同意的!”


    圖四看出他不是說謊,歎了口氣,“走吧!”


    穆桂英問:“四哥,錢不要了?”


    “人家爹都死了,這時候能去要嗎?”他踹著了摩托,“別給人家添堵,過段時間再說吧!”


    ——


    半夜,馬小花和二虎在病房陪著老嫖,楊曆年和周東北坐在二樓防火通道裏抽煙。


    兩個煙頭,一暗一明。


    “瘋子,哥對不住你!”


    周東北愣了一下,以為他說老嫖受傷的事兒,“七哥說啥呢?我不也是才知道……”


    “不是這事兒!”


    “啥情況?”


    楊曆年把事情講了一遍,又說:“相比二驢子,陳軍兒更讓我傷心!”


    “當年我為了撈他,把家裏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身邊能借的也都借到了……”


    “他這人心眼子是多了一些,可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出賣兄弟,這是我無法原諒的!”


    “二驢子這事兒,如果他想,以他的腦子有各種方法去阻止,甚至都不會讓我知道!他們哥幾個就能幫二驢把錢補上,把這事兒處理的明明白白……”


    “可他為了一個羅圈腿的小娘們,竟然全然不顧這麽多年的兄弟感情,出手就想讓我拿下二驢,他太狠了!”


    “二驢也不冤,竟然敢貪汙賣沙款,要依著我兩年前的脾氣,一定會動手……可那天我還忍住了,老嘍,心軟了……”


    周東北不僅沒生氣,反而嗬嗬笑了起來,“七哥你今年才27,就敢說自己老了,這不是扯呢嘛!”


    說罷,他用力摟住了楊曆年的肩膀,“有時候,人心是最難測的,而金錢和女人就是根試毒的銀針!”


    “這才哪兒到哪兒呀,未來等公司人多了以後,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層出不窮……”


    楊曆年歎了口氣,“兄弟,我知道你心比天高,七哥沒什麽文化,水平更談不上,能陪你走的路注定不會太長,等到了那一天,你覺得哥拖後腿了,一定要……”23sk.


    周東北阻止他繼續往下說,“七哥,這是什麽話?兄弟我就是個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的心從來就沒飛起來過,它一直都貼著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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