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強忍著笑,老嫖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三胖子忍著疼,“大姐呀,我、我看你是個娘們,才沒、沒還手,沒想到你——你這是真下死手啊!”


    “公安同誌,你聽我說……”這老板娘隻顧著痛快了,沒想到會撓這麽狠,連忙解釋起來。


    她說了幾句,才感覺到冷,不由就打了個冷顫。


    這時,一件軍大衣披在了她身上,扭頭一看,竟然是被自己撓成血葫蘆的家夥。


    “你、你別凍著!”


    這一句話,徹底把她整不會了,吭哧了兩句一跺腳,“哎瑪,這都啥事兒呀!”


    三個人也聽明白了,老嫖怕自己憋不住笑暈當場,一隻手扶著二虎的肩膀,轉過了頭。


    周東北憋的也很辛苦,但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於是伸手在兜裏拿出了四張五塊錢,“大姐,給你二十,讓他走吧!”


    老板娘不明白這公安怎麽往出拿錢,不敢伸手。


    周東北說:“我們是朋友,不管怎麽說,也不能不給錢就跑,你收著吧!”天籟小說網


    “算了,算了,”她看了看二虎,又瞅了瞅三胖子這個慘樣,“還要啥錢哪,就這樣吧,我走了!”


    說完,她裹著大衣就跑了。


    四個人看著她的背影,都覺得好像哪兒不對,周東北迴頭問三胖子:“你這是要用大衣換鞋?”


    “我艸,大——大衣!”三胖子撒腿就追,“老、老板娘,大衣,還我大衣——”


    哈哈哈哈!


    三個人終於還是憋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遠遠圍觀的人都懵了,不知道這些人唱的是哪兒出,難道剛才是兩口子打架?


    往迴走取跨鬥子,沒再看到三胖子,也不知道這小子跑哪兒去了。


    老嫖坐進跨鬥子就喊:“去哪兒呀?”


    “先去銀行取點錢,然後去河西灣看看,四哥又給咱們弄了幾桶柴油,說今天上午送過去!我得扔點錢讓他給農機局的那個哥們,七哥和孫哥他們都在,抓緊幹,用不上倆月大河就沒法跑車了……”


    “中午了,吃點飯再過去唄!”他賴嘰起來。


    周東北說:“取完錢去河西找他們一起喝!”


    “晚上喝唄,八大局那邊又新開了兩家飯店,咱先整一口!”


    二虎在後麵趴在他耳邊也喊,“哥,我餓了!”


    “操!”周東北罵了一句,想了想也行,順便去分局喊聲海哥,一起吃一口吧,沙場那邊晚上再喝,沒事了喝酒也消停!


    挎鬥子騎出商業街,往右拐,直奔八大局。


    郝忠海剛從市醫院迴來,他已經被那些詩人吵的腦袋都大了,和劉凱兩個人停好摩托,就見一輛軍綠色的跨鬥子開進了分局大院。


    瘋子?老嫖?


    看清三個人以後,郝忠海真是一臉懵逼,什麽情況?這麽快就知道了?


    這輛摩托的塗裝不是公安那種藍白相間,卻掛了塊公安白牌照,就差了一個警燈,如果不是周東北騎著,他都懷疑三個人犯了什麽事兒被抓了。


    自己還沒來得及通知任何人,他們是怎麽知道馬小花出事兒的?


    劉凱離老遠就看清楚了那塊牌照,頓時也懵了,這不是方老大那輛車嗎?


    “瘋子?!”郝忠海見他們沒看到自己,連忙喊了起來。


    三個人迴頭看,周東北揚起了手,“海哥,走,吃口飯去……哎呦,劉隊……”


    他把摩托停在一邊,熄火,二虎先蹦了下來,周東北笑嗬嗬迎了過去。


    “劉隊,過年好!”


    兩個人的大手握在了一起,劉凱一改往日嚴肅的表情,笑的十分燦爛。


    “周經理,過年好!”


    郝忠海見此情形就明白了,瘋子是路過,他還不知道馬小花出事兒,否則絕對不會這麽不緊不慢的。


    “劉隊,咱可是老朋友了,今天巧了,正趕上中午,一起吃一口吧!”周東北客氣道。


    劉凱心思一動,但還是忍住了,隊裏一堆爛事,大中午的也不能喝酒,既然無法盡興,還不如不去。


    於是歎了口氣,“改日吧,手裏一堆事兒!”


    周東北笑道:“行,那我就不瞎客氣了,改天我請您一醉方休!”


    “必須滴!”他擺了擺手,上了台階,“老海兒你們聊著,我先進去了!”


    幾個人揮了揮手。


    周東北等他進去以後,才轉頭看向了郝忠海,得意洋洋,“咋樣,我這跨鬥子牛逼不?我和你說……”


    “曉華出事兒了!”


    周東北差點沒噎死,跨鬥子裏的老嫖猛地一下竄了起來,“咋迴事兒?”


    二十分鍾以後。


    郝忠海去找了一趟劉凱,隨後帶著周東北一個人進了審訊室。


    “瘋子?!”


    馬小花愣了,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麽快,要知道他也沒個工作單位,家裏更沒電話,他是怎麽知道的?


    周東北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所以也沒那麽多廢話,直接就說:“被打的那幾位都有工作,有兩個還是副科,這事兒比較麻煩,你想咋整?”


    馬小花笑了,臉上表情有變化,卻沒笑出聲音,“不想咋整,賠醫藥費是不可能的,有錢也不給這些狗懶子!我得有一年多沒進看守所了,正好去溜達溜達……”


    “別扯犢子,我想辦法保你出去……”


    “不用!”馬小花盯著他,“真不用,別費那個勁兒,我就是心疼,賊疼賊疼,所以想進去呆一段時間,你就別管了!”


    周東北歎了口氣,他理解馬小花說的心疼,也知道他為啥心疼,可這事兒麻煩了,毆打國家幹部,可不是像他想的這樣,拘留個十天半個月這麽簡單。


    “好吧,分哪個號子,需要我找人不?”他不想說那麽多,沒必要給他大多壓力。


    馬小花咧了咧嘴,“用不著,哪個號子哥進去都是頭鋪!”


    走廊裏。


    兩個人點上煙,郝忠海有些難以理解,“至於嘛,不就是個什麽協會嘛,進不進能咋地呀?”


    周東北搖了搖頭,“協不協會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是被這些人惡心著了,是對詩歌失望了……”


    郝忠海說:“那些人不依不饒,這事兒麻煩了!”


    周東北緩緩踱著步,這種事情肯定不能找方大局長,不然得被他罵死,看來還得找徐輝。


    說來輕鬆,可想一想頭皮還是發硬,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好開口。


    “帶我去打個電話!”他說。


    “走吧!”


    郝忠海找了一間沒人的辦公室,裏麵有一部電話。


    嘟——嘟嘟——


    連著打了兩遍都沒有人接,周東北隻好掛了電話,怎麽辦?


    郝忠海給他點了根煙,說:“一會兒再打,我給你說說這些人都是做什麽的,你也要有個準備……”


    話還沒說完,走廊傳來了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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