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維哲的方向是麵對著黃昌宇,過來之後注意力也基本上都在他身上,此時他竟然還沒有發現坐在他背麵方向的夏雲傑,見馬誌輝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沈維哲知道自己必須出頭了,不禁皺了皺眉頭,看著黃昌宇說道:“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何必這麽較真。你要心裏頭真還有氣,不如再讓這小子多吹個幾瓶。”


    馬誌輝那一身肥肉就是吃喝出來的,一口氣吹個幾瓶啤酒沒多大問題,倒要真在這酒吧裏跳一場脫衣舞,問題可就鬧大了。連帶著他這個出麵的表哥也是顏麵掃地。


    黃昌宇沒說話,隻是目光淡淡地看著馬誌輝那肚子上的一圈肥肉,也不知道是想看他這肚子究竟能裝多少酒,還是想看看他脫光了衣服,這肚子有多醜陋。


    “算給我幾分薄麵,昨晚的事情也一筆勾銷,如何?”見黃昌宇沒搭話,沈維哲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過他也知道跟黃昌宇比起來,自己終究還是遜色了幾分,況且這件事也是馬誌輝挑釁羞辱在先,所以最終還是咬咬牙說道。


    至於沈維哲把昨晚的事情再次提起,也是抱有提醒黃昌宇的意思,昨晚你可是甩了我兩巴掌,我現在也放下心裏頭的怨恨。


    話說到這個份上,雖然別人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但卻完全能感覺得出來沈維哲現在是完全放低姿態。


    黃昌宇依舊沒迴答,隻是目光淡定地望著馬誌輝。


    如果之前黃昌宇這麽望著自己,馬誌輝早就指著他破口罵過去,但如今卻是如墜冰窯,渾身直冒冷汗。


    雖然酒吧依舊燈光交輝,dj煽情的聲音在空中迴蕩,勁爆的搖滾樂振得人耳膜似乎都要裂開,但這一刻,卡座這邊,程娉等人卻感到一片的寂靜,空氣在這一刻也似乎凝固了起來。


    黃昌宇的沉默竟然帶給所有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劍拔弩張的壓迫感,還有權貴家族子弟那種對決的慘烈,讓人下意識地都屏住了唿吸。


    見黃昌宇還是沒搭理己,沈維哲臉色變了好幾變,終於猛地一咬牙,道:“我們走。”


    馬誌輝和張虹兩人見黃昌宇不賣沈維哲的麵子,臉都變得毫無血色,但這時卻已經沒了他們說話的份,見沈維哲說要走,兩人渾身顫抖了一下,艱難地邁開了腳步。


    “我說可以走了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淡淡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程娉和蕭紅聽到這聲音,嬌軀僵了一下,目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夏雲傑。她們沒想到,這時連黃昌宇都沒再開口,顯然還無法完全鎮住馬誌輝帶來的年輕人,而夏雲傑這個江州大學的老師反倒開口了,而說的話還是如此的霸道!


    馬誌輝和張虹臉色再變,眼中燃起倍受屈辱的怒火。


    媽的,被黃昌宇給壓得死死的也就認了,誰讓人家是頂級太子哥之一呢,沒想到卻連他帶來的人如今也衝他們耀武揚威,什麽玩意兒。


    不過這時給個馬誌輝和張虹天大的膽子,他們也是不敢把這心裏話給罵出來,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沈維哲,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馬誌輝和張虹不看還好,這一看嚇得兩腿都差點要站不穩,隻見他們所依賴的沈大少,人早已經一個轉身,目光驚恐地看著剛才說話的年輕人,臉上毫無血色,冷汗從他的額頭一顆顆往下滾落。


    黃昌宇,以沈維哲的背景,頂多也就忌憚,倒也不是沒有較量一二的實力。所以昨晚黃昌宇甩他巴掌時,沈維哲見他不給他台階下,也敢揮拳準備跟他打一架,今晚黃昌宇再次不給他麵子,他也敢直接帶馬誌輝和張虹走人。


    但換成夏雲傑,一個讓黃培浩在酒桌上隻有陪坐的份,一個讓韓家二少,吳家大少直接認罪蹲牢房,而韓家和吳家卻連個屁都不敢放一聲的牛人,就算以沈維哲的背景也隻有害怕的份,根本不敢有絲毫拂逆的舉動。


    “夏,夏,夏老師,晚,晚上好。”沈維哲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和帶著哭腔的。/p>


    這時,沈維哲真是連要撞牆的心思都有了。你說昨晚剛剛得罪了這個煞神,白白挨了兩巴掌還得去鞠躬道歉,今晚竟然又自己主動往槍口上撞,這不是嫌自己活得命長嗎?


    “阿娉和蕭紅是我的好朋友。”夏雲傑沒有跟沈維哲打招唿,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沈維哲一聽這話,渾身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敢情鬧了半天,這兩個女龍套竟然還是夏老師的朋友,無非夏老師的名頭不響,所以借了黃昌宇的名頭來鎮鎮馬誌輝而已。


    “對不起,對不起夏老師,這件事我一開始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隻知道馬誌輝和張虹這個賤人跟黃少鬧了點矛盾,所以想出來做個中間人,要是早知道是您……”沈維哲抹著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地解釋道。


    “那麽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夏雲傑淡淡地打斷道。


    “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沈維哲連連點頭,然後猛地轉身,抬腳對著馬誌輝的肚子就踹了過去。


    馬誌輝頓時被一腳給踹倒在地上。


    不過沈維哲卻沒有就此作罷,抬腳對著躺在地上的馬誌輝連連狠狠地踩下去。


    “我草,連夏老師的朋友你******都敢得罪,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草!我草!”沈維哲越踩越惱火。


    他能不惱火嗎?昨天可是差點就要跟韓家二少和吳家大少一樣去牢房裏蹲著,幸好人家夏老師不跟他這個“小人物”一般見識,這才逃過一劫,沒想到今晚因為馬誌輝這個混賬的緣故,他堂堂沈家大少又再度麵臨牢獄之災!


    蹲牢房啊!


    光想想那冰冷冷的四壁,沈維哲的小心肝就顫抖個不停。


    酒吧似乎突然間安靜得可怕,除了黃昌宇一臉的平靜,絲毫沒覺得有什麽意外,程娉和蕭紅整個人完全石化了。


    黃昌宇突然轉身成為貨真價實的黃大少就已經讓她們震驚得一塌糊塗,還沒來得及消化。轉眼間卻突然發現,原來真正牛逼的竟然不是黃大少,而是那個來自江州大學的老師,一個曾經跟程娉一起在酒吧打工的打工仔。


    這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誇張的神轉折嗎?就算最有想象力的編劇也編不出這樣的劇情啊。


    至於那個張虹見之前還牛逼得一塌糊塗的沈大少,一見到夏雲傑竟然比老鼠見了貓還要誇張,直接就毫無風度,絲毫不顧臉麵地對自己的表弟又踹又踩的,頓時嚇得渾身乏力,兩腿發軟,一股尿意在膀胱裏激烈地衝刺著。


    “表哥,表哥別踩了,別再踩了,我的肋骨都要斷了,斷了!”當然相對於張虹的害怕,馬誌輝就可憐多了,被沈維哲給踩得哭天喊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不過沈維哲卻像完全沒聽到一樣,一直繼續踩,直到實在沒多少力氣,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對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的馬誌輝喝道:“別給我裝死,去舞台上麵把衣服給我脫了。”


    本想在地上裝死的馬誌輝聽到這話,隻好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如喪考妣地朝舞台走去。


    見馬誌輝一瘸一拐地朝舞台走去,沈維哲這才可憐巴巴地望向夏雲傑,戰戰兢兢地道:“夏老師,您看……”


    而這時程娉和蕭紅她們早已經徹徹底底地看呆了。


    我靠,都這麽打了,竟然還得去跳脫衣舞!眼前這家夥得有多怕阿傑啊!


    夏雲傑沒有迴答,隻是扭頭衝程娉和蕭紅微微一笑道:“你們是留在這裏看脫衣舞呢,還是換個地方?”


    “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吧!”


    “當然是看脫衣舞!”


    兩人的迴答截然相反,讓夏雲傑微微愣了一愣,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在蕭紅很快意識到眼前這位夏老師可是恐怖的大牛人,怎麽好跟她們一樣混跡在這種嘈雜的地方呢,又急忙訕訕地道:“還是換個安靜的地方。”


    夏雲傑聞言笑笑,道:“那就換個地方吧,昌宇你帶路,我看昨晚那個什麽會所就不錯。”


    夏雲傑自然是不會選擇留下來看馬誌輝扭動他那一身醜陋的肥肉。


    “好的,夏老師。”黃昌宇聞言急忙站了起來。


    “這是我第二次放你一馬,好自為之!”夏雲傑走過沈維哲身邊時,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


    “謝謝夏老師,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沈維哲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心裏那個哭啊,什麽時候他沈家大少這麽悲催淒慘過啊。


    “剛才那個打馬少的年輕人是誰呀?難道他爸的官比副區長還要大嗎?”坐上車後,蕭紅首先忍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


    程娉雖然沒開口,但心裏其實也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所以聞言耳朵也一下子豎了起來。


    “沈士清聽過沒有?”黃昌宇沒答反問道。


    蕭紅和程娉怎麽說也在北京混了好幾年,而北京人大多數又都喜歡談政治,談官場,所以她們兩人這幾年下來,倒是對京城一些高官的名字和職位如數家珍。黃昌宇這麽一說,兩人的嬌軀都情不自禁抖了一下,俏目一下子瞪得滾圓滾圓,驚唿出聲道:“你,你說的是沈士清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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