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雲傑和韓雪嬌在林國棟住的小區門口?到他時,都被他嚇了一跳。


    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胡子也似乎在一夜之間如同雨後的小草一樣紛紛從他的下巴鑽了出來,雜亂濃密。


    夏雲傑本來是和林國棟約好在法院門口見麵的,不過清早的時候卻接到林國棟電話,讓他們來他住的小區門口接他。


    沒辦法,如今的林國棟已經被安排了個工會幹事的職務,已經沒資格調動車子去調查案子,甚至都不能讓法院的同事知道他還在跟進這個案子。所以今天他找了個生病的理由向法院領導請假了。


    法院的領導自然沒引起重視,任誰突然被“貶謫”,心情也不會很好,“生病”再正常不過。


    不過法院領導卻是樂得見到這個,省得老實人分不清楚狀況。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夏雲傑關心地問道。


    “沒有,能有什麽事情?”林國棟卻搖搖頭迴道。暫時他還不想讓夏雲傑等人知道他被調離的事情。


    夏雲傑聞言深深看了林國棟一樣,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親自替林國棟打開車門道:“既然這樣,上車吧林法官。”


    林國棟點點頭,彎腰鑽進了車子。


    ……


    這次店裏,韓耀輝和韓碧茹父女兩人都在。


    不過當兩人看到夏雲傑他們過來卻全都變了臉色,起身就想往後麵躲,不過最終卻還是深深歎了一口氣,坐迴椅子低下了頭。


    躲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夏雲傑何等人物,見狀早已經心中了然,目中有一抹殺機一閃而過。


    現在他對張衝這等執法隊伍中的敗類已經恨惡到了極點。


    不過韓雪嬌卻還沒意識到這點,眼見希望就在眼前,一臉興奮地衝了進去,道:“耀輝叔叔,碧茹,這次有希望了,林國棟法官受理了這起案子,而且非常重視這起案子。”


    “雪嬌,對不起,我……”韓耀輝和韓碧茹父女兩聞言?發不敢正視韓雪嬌。


    “你們這是……”韓雪嬌見狀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臉色唰地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


    “你們一定就是韓碧茹和韓耀輝吧,我是文永縣人民法院的法官林國棟。”林國棟自然比韓雪嬌還早就意識到氣氛不對勁,不過這卻也更讓他認定了這個是一起冤案,見狀上前來打斷了韓雪嬌的話,臉上盡量帶著微笑地衝韓耀輝父女說道。


    韓耀輝父女聽到法官這兩個字,身子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們不要有什麽顧慮,我們法院是一定會秉公辦理這起案子的,你們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要害怕。”林國棟繼續說道。


    “林法官,你說的是真的嗎?這個案子還能……”韓碧茹聞言猛地抬起頭。


    “碧茹。”韓耀輝卻急忙拉了下韓碧茹,打斷道,目光帶著一絲畏懼地看向店門口,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店門口多了一個年輕人,此時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林法官,碧茹得案子已經結了,罪魁禍首也已經鋃鐺入獄,我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韓耀輝收迴了畏懼的目光,咬著牙說道。


    “耀輝叔叔,你怎麽可以這樣呢?前幾天你明明說……”韓雪嬌見韓耀輝反口,急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滾。


    好不容易有位法官肯替他們出頭,卻沒想到韓耀輝臨陣改口。


    “雪嬌,對不起。”韓耀輝低下了頭。


    “你別跟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我爸爸,是你女兒。”韓雪嬌哭著拉著韓耀輝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說真話吧,我給你跪下了。”


    “不用求他了雪嬌,他也隻個沒膽子的可憐人。”夏雲傑拉住了準備給韓耀輝跪下的韓雪嬌,臉色陰沉地說道。


    說完,夏雲傑突然扭頭衝門口走來走去的年輕人說道:“站在門口幹什麽?有膽子盯梢,難道沒膽子進來說話嗎?”


    年輕人見被夏雲傑看破,倒也絲毫不懼,冷笑著走進來,衝韓耀輝道:“老韓,管好你的嘴巴。”


    說完又衝夏雲傑他們瞥了一眼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否則……”


    “否則怎麽樣?”夏雲傑眸中寒光突然暴漲,驀地伸手一邊抓住年輕人的領子道:“別以為有張衝他們在後麵撐腰就能無法無天,我告訴你,這個案子誰也跑不掉!”


    說完夏雲傑把年輕人整個人給拎了起來,然後直接像扔沙包一樣扔到了大街上,冷喝道:“滾!”


    年輕人沒想到夏雲傑這麽兇猛,頓時嚇得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就走了,而店裏的人除了韓雪嬌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其他人全都傻愣愣地盯著夏雲傑看,仿若突然不認識了他一樣。


    確實,他們是怎麽也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如此文質彬彬的大學老師竟然兇悍起來如此的可怕,而且力氣如此大!


    不過夏雲傑卻仿若沒看到他們吃驚的目光,拍了拍林國棟的肩膀道:“林法官,既然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為自己出頭,我們又何必再在這裏呆下去呢。走吧,我們再找其他方法解決,就讓他們一直生活在自責中,就讓他們一直生活在人們的鄙視中吧。”


    林國棟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向夏雲傑,他不知道夏雲傑這話是什麽意思。沒有了受害人的證詞,這樣的案子想翻案可能性根本就是零,又哪有其他什麽解決的方法。


    不過韓碧茹和韓耀輝兩人聞言卻是把頭低得越低,尤其韓碧茹更是開始輕聲地抽泣了起來。


    “唉!”林國棟深深歎了一口氣,到這個時候,他當然已經完全明白了整個案子,可是他能逼韓碧茹嗎?就算韓碧茹肯說,他有能力翻案嗎?


    “走也好。”當林國棟說出這句話時,他原本筆挺的腰似乎突然一下子垮了,臉上寫滿了悲哀和無奈。


    “不,我說,我說!”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韓碧茹含著眼淚猛然地抬起了頭,幾乎是喊著說道


    原本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的林國棟整個人一抖,垮下去的腰再次挺直了起來,神色嚴肅地對韓碧茹說道:“韓碧茹,你要想清楚了,這次說了,下次在法院上就不能再反口了。不過你們放心,隻要我林國棟有一口氣在,我都會把這個案子調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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