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了一番聖主之後,巴魯就又下去了。


    雖然巴魯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阿及亞勢力最大一個部落酋長的兒子,在阿及亞極為尊貴,但在這裏他卻還是遠不夠資格上主席位。


    巴魯下去之後,李清源客氣地把夏雲傑安排在大腳仙的右手邊位置。


    中國人酒桌的席位向來很講究,夏雲傑挨著大腳仙右手邊這麽一坐,無異於告訴今天到場的所有玄門中人。巫鹹門夏大師在玄門中的地位跟大腳仙和無名劍仙是一樣的,是真正的前輩高人。


    今晚最尊貴的三位玄門前輩高人一落座,玄門大會的晚宴就正式開始了。


    一場酒宴下來,夏雲傑認識了不少玄門中人。一番認識下來,夏雲傑方才知道,這些玄門中人除了極個別淡泊名利,真正的大隱於市,或者隱居山林過著“采菊東籬下”的生活,絕大多數都是在世俗中有頭有臉,有財有勢之人。反倒是夏雲傑這位新晉的玄門前輩高人在世俗中的身份最是寒酸,隻是一位打工仔,確切地說目前是一位失業者。


    當然以夏雲傑如今在玄門大會中表現出來的身份地位和實力,哪怕他在世俗中是一位乞丐,也絕不敢有人小視他,事實上也不會有人關心他在世俗中的身份,他們真正關心的還是夏雲傑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等境界。


    隻是這個問題卻沒人敢問,所以這個問題除了大腳仙和無名劍仙真正知道,最終在眾人的心中是一個迷。


    酒宴散了後,顧家航等一幫年輕人按耐不住性子出去玩樂,而夏雲傑自然不好再跟他們一起出去廝混,隻好跟著大腳仙和無名劍仙兩位新結拜的兄弟一起迴他們的房間,準備互相探討一番修行之事。


    隻是因為不時有認識兩位玄門前輩的晚輩前來拜訪討教,夏雲傑覺得頗為無趣便起身獨自一人迴房間。


    還沒到房間時,夏雲傑便看到房間門口站著李衛振爺孫兩人。


    兩人看到夏雲傑,急忙麵帶謙卑討好的笑容迎上去道:“夏大師您迴來啦


    夏雲傑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自顧自打開房門。進了房間,夏雲傑隨手要把門關上。


    見夏雲傑要把門關上,李衛振不禁急了,隻好硬著頭皮道:“夏大師能否讓我們兩進去說幾句話?”


    夏雲傑看了他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最終還是鬆開門把手,不置可否地徑直走進了客廳。


    李衛振見狀急忙輕手輕腳地把房門關上,然後帶著孫子走到客廳。一到客廳便對他孫子李世品喝道:“逆子,還不給我跪下”


    一向囂張高傲的李世品聞言馬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地低頭認錯道:“夏大師,小子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大師,還請大師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馬。”


    但夏雲傑卻轉過了背去,麵沉如水地望著落地窗外麵的滇池夜景。


    “夏大師,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爺孫倆一條生路,我李衛振向天發誓以後必會好好做人,絕不仗著法術胡作非為。”李衛振見夏雲傑根本不理會他孫子,隻好硬著頭皮對著夏雲傑的背影深深鞠躬求饒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們的話嗎?你們可是有槍啊”夏雲傑終於開口冷冷道。


    “大師說笑了,說笑了,以大師的修為槍在您麵前不過隻是玩具而已。”見夏雲傑提起槍,李衛振急忙陪笑道,心裏卻是恨不得踹他孫子一兩腳。


    李衛振豈又聽不出來,夏雲傑真正在乎的不是槍而是李世品的威脅


    “你也說了,那隻是對我而言。我又不是一個人生活在這世上?你覺得就這樣放你們迴去我能安心嗎?”夏雲傑終於緩緩轉過身子,目光冷冷地盯著李衛振問道。


    李衛振被夏雲傑冰冷的目光一盯,冷汗忍不住就從額頭一顆顆滾落下來。他已是耄耋老人,早已經人老成精,又豈會聽不出夏雲傑話中的意思?


    若不能讓他確信威脅真正取消,他是不會就此放過他們爺孫兩的。


    而要讓他確信他們李家對夏雲傑是沒有任何威脅的,顯然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夏雲傑神不知鬼不覺地滅了他李家,死人是最安全的,另外一條路就是李家完全控製在他的手中。


    “滴答滴答”房間靜得能聽得到李衛振冷汗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李衛振在海內外叱吒風雲數十年,不知道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但卻從沒像今天這樣被一位小年輕的一句話給直接逼進死角


    “聽說過血誓嗎?”夏雲傑終於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說道。


    “聽說過,但據說很早以前就失傳了。”李衛振聽到“血誓”兩個字,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但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迴道。


    “既然聽說過那就好,把你們的血引子給我,然後發誓吧這是我的最低要求,也是最仁慈的選擇,否則以你們的惡行,就算取了你們的性命也絲毫不為過。”夏雲傑冷著臉說道,心裏卻暗暗感慨,自己終究又再一次逼人發血誓了,可是除了讓他們發血誓,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殺人嗎?夏雲傑自忖自己還是辦不到


    李衛振見夏雲傑這樣說,知道自己再沒有其他的選擇,終於咬咬牙,從口袋裏取出一金卡,對著手指一劃,擠出一滴血來,然後對天發了血誓。


    李世品在他爺爺之後也同樣發了血誓。


    玄門大會原本計劃是三天時間,但因為大腳仙和無名劍仙兩位玄門傳奇前輩的意外出現,機會難得,眾人都紛紛請求兩位前輩能開壇布道,給他們講解一些養生修道的奧秘,大腳仙和無名劍仙有感如今玄門日漸沒落,再加上眾人盛情難卻,遂答應了下來,因此玄門大會比原先計劃延長了兩天。


    在這延長的兩天裏,除了大腳仙和無名劍仙上台講解養生修道的奧秘,夏雲傑在兩位結義兄長和一些知道他真正實力的玄門老人請求下,推辭不掉,隻好以弱冠之年登上了玄門大會的主席講台,麵對著兩百餘名玄門中人開壇布道。這兩百餘人中,大部分都是中華大地的修士,也有少數海外華人修士和桑達、乃紮倫等仰慕中華神秘術法的外國修士。


    夏雲傑雖是弱冠之年,但一身修為已經直逼金丹境界,一身所傳承的道法除了巫鹹門的道法之外還有上古巫王夏禹的血脈傳承。可以說,夏雲傑腦子裏裝的天道奧秘其實早已經遠超了他現在的境界。


    原本玄門大會,除了那少數一些人,大部分人見夏雲傑年紀輕輕就高坐主席團席位,與大腳仙和無名劍仙平起平坐,嘴上雖然沒說,但私底下心裏都認為他不過是沾了身為李青鴻師叔的光,實則實力卻跟大腳仙和無名劍仙相去甚遠,所以表麵上對他客客氣氣,心裏卻並沒有真正把他當玄門前輩來看待。


    甚至當夏雲傑緊隨大腳仙和無名劍仙之後坐在主席台上布道時,不少人還暗自笑夏雲傑不知天高地厚,年紀輕輕竟然也學兩位玄門傳奇前輩開壇布道。這可是實打實的本事,卻不像酒席的位置一樣,輩分高就可以上座的。


    不過當夏雲傑逐步逐步將天道的奧秘一一分析解開時,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全都神色肅穆,看夏雲傑的目光也如同朝聖一般,就連大腳仙和無名劍仙也不例外。


    玄門沒落,除了天地靈氣貧瘠,天才地寶缺乏,道法失傳等等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這些修行之人少了一位指點迷津的名師。


    天道茫茫,他們這些人就像瞎子一樣行走在這條充滿了迷茫的曲折道路上,任他們如何努力都好像仍然在原地來迴徘徊。夏雲傑的出現,他的布道就仿若一盞明燈,突然把這條天道給點亮了。


    雖然天道依舊茫茫無窮盡,但至少每個人要走的眼前這一段路卻是看清楚了。


    “叮”當眾人都聽得如癡如狂,不能自己時,會堂裏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響聲。


    這道“叮”的聲音,仿若當頭的一棒,將在場所有人心頭的疑惑給敲得煙消雲散。一些人當場就頓悟突破了,就算沒有頓悟修為也在不知不覺中精深了一步。


    “人力有限,我隻能幫各位到此望各位道友有朝一日若修有所成,還請能謹慎言行,多多造福百姓”正當眾人沉浸在豁然開通或者頓悟突破的喜悅中時,夏雲傑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在大堂裏響起,然後就這樣坐在大堂上閉目入定了


    剛才用桌上的筆敲擊茶杯,看似簡單,其實卻是一門神奇精深的功法,名為“棒喝”。


    夏雲傑一記“棒喝”,喝醒兩百來號人,饒是以他如今的修為也是深感倦意陣陣襲來,隻好當場閉目入定養神了。


    見夏雲傑閉目入定養神,全場兩百多號人都默默雙膝跪地行了叩拜之禮。


    修道之人最重尊師重教,夏雲傑雖然不是他們的師父,但剛才那場無私的布道傳給他們的卻絲毫不遜色他們師父傳給他們的。尤其那最後的一記“棒喝”更是讓他們悟通看透了許多。


    可以說,就憑夏雲傑剛才這一場布道,他已經當之無愧是他們在場所有人修行道路上的第二位師父,有朝一日他們若有希望像大腳仙和無名劍仙一樣晉級築基期,多五十年壽命,卻是要多拜今日夏雲傑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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