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對瑞瑞的衝擊很嚴重,先是莫名其妙被江喻打了一頓,然後又被告知,江喻不是他爸爸,禦冷才是他的親生爸爸,他心裏很多疑問,但看到媽媽這麽傷心難過,他很乖巧地沒有煩她,禦冷抱著他,他感到很不自在也沒鬧。


    上了蘇盡歡的車,他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禦冷看向蘇盡歡,很抱歉地說:“少奶奶,對不起,這本來是我的私事,勞煩你了。”


    “說什麽客氣話,你是我的保鏢,我出事的時候,你拿命來保護我,到你有事,我隻是略盡綿力,不足掛齒啦。”蘇盡歡不以為然地說著,拿了一顆棒棒糖撕開,遞給瑞瑞,說,“瑞瑞,你好乖,歡姨很喜歡你,你這麽乖,歡姨獎勵你一顆棒棒糖。”


    可憐的孩子,看到他小腿上的淤痕,她就忍不住心疼了,江喻這個混賬東西,雖然瑞瑞不是他親生的,但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麽也會有感情啊,他是怎麽下得了手的,如果有人敢這樣虐打她的小千帆,她一定把他碎屍萬段才解恨。


    瑞瑞看著她遞過來的棒棒糖,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孩子對棒棒糖都沒有免疫力,他眼巴巴地看著,卻沒有馬上去拿,而是迴頭看向蔣心怡,媽媽說,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這是不禮貌的。


    蔣心怡見他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便點了點頭說:“瑞瑞,謝謝歡姨。”


    得到了媽媽的允許,瑞瑞立即伸出手,接過了棒棒糖,臉上露出一抹軟糯可愛的笑容,軟軟地說:“謝謝歡姨。”


    “瑞瑞真乖。”真是個可愛的孩子,蘇盡歡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轉向禦冷說,“禦冷,周末有空帶瑞瑞到霍家玩,我小姨也會帶熙熙去,小孩子多了熱鬧。”瑞瑞這孩子看起來有些內向,熙熙現在跟小遠玩多了,越來越活潑了。


    “是,少奶奶。”禦冷跟在蘇盡歡身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知道她很喜歡小孩子,便點頭答應了。


    蘇盡歡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說:“禦冷,你現在是有妻兒的人了,不再是一個人了,不能像以前那樣,什麽都沒所謂,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跟霍少都不同意你辭職,你盡快養好傷勢複職。”


    能來他們霍家當保鏢的,待遇都不差,獎金多,福利好,他的薪水足夠讓他養起一個家了。


    禦冷抱著瑞瑞,一手攬著蔣心怡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臉感激地說:“少奶奶,謝謝你!”他是何其幸運,能夠在出獄後,得到她的重用,如果不是她的賞識,他現在恐怕還在自我否定中,過著行屍走肉般迷茫而無奈的生活。


    “你為我們霍家賣命,你的事就是我們霍家的事,這是我應該做的。”蘇盡歡微微一笑,看向前麵的舊小區說,“禦冷,給孩子找個好點的家,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少奶奶,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這些小事,我們能搞定,不用勞煩你了。”蔣心怡說著看向禦冷,隻要能夠跟他在一起,她住在哪都沒有所謂的。


    禦冷低頭看著她,雖然傷口在隱隱地痛著,但心卻暖暖的,他們能夠走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輕奢豪華的轎車停在了前麵有些殘舊的小區前,禦冷就是住在這裏,他當初孑然一身,找到這租房子,主要是圖這裏的房租便宜。


    禦冷抱著瑞瑞和蔣心怡下了車,向著蘇盡歡揮手道別。


    蘇盡歡微微點頭,示意司機開車迴霍家,她已經親自出麵,希望江喻能夠想開,爽快地把名字簽了,去申請婚姻無效。


    蔣心怡眸光癡癡地看著禦冷,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她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他蒼白的俊臉,哽咽地說:“禦冷,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她的身心都已經很脆弱,她承受不起半點的打擊了。


    禦冷抓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咬了一口,嗓音嘶啞地說:“做夢的時候是不會感覺到痛的。”


    他咬得很輕,隻有輕微的刺痛,但這足夠讓她欣喜若狂了,她激動得眼眶泛紅說:“禦冷,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五年,我每晚做夢都渴望著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團聚。”


    “心怡,對不起,是我太弱懦,太自卑,才會一再地把你推開,我……”禦冷抓住她的手,不斷地輕吻著,眼眶泛紅,眼角閃動著淚光,“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的今天,其實我對你的心情一直都沒有變……”


    那天在賭場門口,他這麽殘忍地傷害她,說了這麽多混賬的話,都是因為他太自卑了,他不敢以殺人犯的身份去愛她。


    “我知道……”不管他說了多少傷害她的話,她都不會相信他是真心的,如果他不愛她,隻是跟她玩玩的,那他怎麽可能會為了她去殺人,去坐牢,她一直都知道他是真心愛她的。


    瑞瑞吃著棒棒糖,視線在他們之間來迴地忙碌著,一臉懵,然後看向蔣心怡,軟糯糯地問:“媽媽,我們以後要跟新爸爸一起住,不迴舊爸爸家了嗎?”


    這稱唿,禦冷嘴角微抽。


    本來挺傷感的,聽到瑞瑞這話,蔣心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趕緊說:“瑞瑞,爸爸就是爸爸,沒有新爸爸舊爸爸什麽的,以後你叫他爸爸。”


    瑞瑞看了禦冷一眼,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皺眉說:“那我看見舊爸爸怎麽辦,我叫他什麽呀啊。”


    蔣心怡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他不是你爸爸,你看見他就叫他江叔叔吧。”她看向他的小腿,心疼地問,“你的腳還痛嗎?”


    瑞瑞低頭看著小腿上的淤痕,臉上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了下來,以前江喻很疼他的,從來不會打他的,今天他真的被嚇壞了,他輕輕搖頭,有些難過地說:“瑞瑞不痛……”


    看到他這樣子,禦冷很心疼,用力攥了一下拳頭,江喻這個混蛋,如果不是盛堯攔著他,他真的想把他打死。


    禦冷租的房子是一房一廳,裏麵很簡陋,臥室裏就一個櫃子和一張大床,跟江喻的豪宅比起來,一個天一個地,完全沒有辦法比。


    瑞瑞乖乖地坐在大廳殘舊的沙發上,看著電視裏播放的動畫片。


    禦冷手臂上的傷口裂開了,蔣心怡正在臥室裏幫他處理傷口,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她的眼睛忍不住濕了,她以前很怕血的,看到血都會嚇得尖叫,自從五年前認識了他後,她便慢慢克服了,並且學會了簡單地處理傷口和包紮。


    那時候,禦冷出來混當老大,經常受傷,他又不能去醫院處理,他的屬下就會打電話給她,讓她趕出來給他處理傷口。


    有一次,他身上被人砍了好幾刀,渾身都是血地躺在簡陋的出租屋裏,當她趕去的時候,他已經失血過多昏迷,她差點以為他就要死掉了,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歲月裏,她心裏總是充滿了擔憂和不安,好幾次夢見他被人砍死,橫屍街頭。


    她是身家清白的千金小姐,品學兼優,是所有人眼裏的乖乖女,她的父母對她寄予厚望,卻不想,她居然喜歡上了一個混混,她的父母知道後劇烈地反對,但一向乖巧的她為了這份青澀的愛情,她生出了反抗,不管多艱難,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蔣心怡幫他包紮好了傷口,看到他背上那殘留下來的疤痕,一時沒忍住,伸手在他背後抱住他,聲音哽咽地說:“禦冷,不要再受傷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


    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充滿了擔驚受怕,但她就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她什麽都不怕,就怕沒了他。


    禦冷握住她的手,輕輕轉過身,一向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眸光,此刻充滿了熾烈的力量和暖意,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慢慢抬起,低頭終於忍不住吻住她略顯得蒼白的唇,那樣的溫柔,小心翼翼,仿佛怕多用一份力量就會把她弄痛了似的。


    “禦冷……”一滴淚水從蔣心怡的眼角滑下,這是充滿了喜悅的,而不是悲傷的,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迴應著他的吻,哽咽地說,“告訴我,你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了,我們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


    禦冷吻著她,點著頭,心疼地低語:“我答應你,為了你和瑞瑞,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傷,我要跟你一起,兩個人慢慢變老。”


    “禦冷……”聽到他這句話就夠了,還有什麽情話能比一生一世一雙人,一起慢慢變老更為動聽?


    禦冷額頭輕抵在她額頭上,輕聲說:“休息兩天,我們就去找新房子吧。”這裏實在是太簡陋了,他想租個好點的房子,讓他們兩母子住得更好一些,他自己一個人吃苦沒有問題,但他不能讓他們兩母子跟著自己一起吃苦。


    “好。”他們現在已經不再年少,不能隻想著自己,還有孩子,蔣心怡輕輕點頭,靠在他的懷裏輕聲說:“等找到房子,瑞瑞上幼兒園了,我也出去工作,找個輕鬆點的。”


    “心怡,我可以養得起你們,你不用勉強自己出去工作的。”禦冷伸手輕輕摸著她的臉,心疼地說,“入獄前,我的屬下幫我存了一筆錢,我取出來可以買個像樣的房子,我在霍家當保鏢,薪水也不少,足夠我們一家三口所用。”


    蔣心怡輕輕搖頭說:“以前瑞瑞還小,我不得不放棄工作,留在家裏照顧他,現在他長大了,要上幼兒園,不需要整天粘著我,我一定要出去工作,不然,我以前這麽努力讀書,豈不是白費了?”


    孩子需要她的時候,她心甘情願放棄工作,隨著孩子慢慢長大,她也需要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蔣心怡外表看起來像個柔弱的小女人,其實她是外柔內剛,禦冷輕輕點頭說:“我可以讓你出去工作,但我不準你太累。”


    “我還要照顧瑞瑞,我怎麽舍得讓自己太累。”蔣心怡在他的懷裏,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今天發生的事就像做夢一樣,不過幸好,她不是做夢。


    她輕輕撐起身子說:“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你躺下好好休息一會,我去廚房弄點吃的吧。”這天都快黑了,大家都餓了。


    禦冷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白很嫩,一看就是過慣了好日子的人,她在蔣家從來不用幹活,是大家捧在手掌心裏的小公主,跟江喻結婚後,家裏有傭人,根本就不用她做家務。


    蔣心怡知道他心裏想什麽,微微一笑說:“別忘記了,以前跟你在一起,我經常做飯燒菜給你吃的。”


    以前跟他在一起,他對吃很隨便,總是吃一些沒有營養的外賣,或者簡單地泡個麵,她看著就心疼,為了他,她這個連廚房長什麽樣子走不知道的千金小姐,還特意去報了烹飪班,專門學了一陣子的廚藝,為了這個男人,她真付出了所有。


    “心怡……”禦冷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你不餓,瑞瑞也餓了,這個點,他要吃飯的,聽話,乖乖躺著休息,來日方長,有什麽話,我們可以晚點說。”蔣心怡讓他躺下,給他蓋上被子,低頭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這才轉身出去,為他們兩父子準備晚餐。


    禦冷看著她出去的背影,冰冷了五年的心,這才感覺到有了溫度,他發誓,從此以後,他絕對不會再負這個女人。


    蘇盡歡解決了禦冷的事情,便匆匆趕迴霍家,南湘知道她去了江喻家,看到她迴來,便按耐不住,匆匆地上前去,關心地問:“少奶奶,怎麽樣了,江喻肯和蔣心怡離婚嗎?”


    這大半天的,在霍家裏,她的心一直忐忑著,就怕江喻不肯離婚,給他們造成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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