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簡單處理了一下被南湘砸破了的頭,便匆匆離開醫院,一臉陰沉地迴到家。


    蔣心怡已經向他提出了離婚,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沒想到來得這麽快,他知道等她醒來後,她一定會來帶走瑞瑞,現在瑞瑞是他唯一的籌碼,他想讓她留下來,一定不能讓她帶走瑞瑞。


    蔣心怡生了瑞瑞後便一直在家裏當全職媽媽,瑞瑞還沒有試過離開媽媽這麽久,在家裏很不適應,那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泡著淚水,但他很倔強地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媽媽說,他是男孩子,他不能隨便流眼淚,不然就會被人瞧不起,沒有男子氣概,但是媽媽不在,他真的好難過啊。


    他坐在地上,自己一個人玩著積木,忍著差點就要奪眶而出淚水,難過地說:“媽媽……你什麽時候迴來……瑞瑞好想你……媽媽……”


    以前堆積木,都是媽媽陪著他一起堆的,現在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堆,他很不習慣,很想媽媽。


    “瑞瑞。”江喻迴到家裏,看到他坐在地上堆積木,馬上上前去,抓住他的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說,“走,爸爸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江喻看起來有些狼狽,頭發淩亂,上麵還貼著紗布,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髒亂,瑞瑞還沒有見過他這樣,被他嚇了一跳,站住腳步,迷惑地看著他:“爸爸,你要帶我去哪,你不是說,我要乖乖留在家裏等媽媽迴來嗎?”


    江喻現在已經沒那麽多耐心了,見他不肯走,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生氣地說:“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問這麽多幹嘛,想挨揍嗎,快跟我走。”


    江喻眸光有些兇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扣住他的手,往外麵拉去。


    他一定要趕在蔣心怡迴來之前,把他藏起來。


    江喻很用力,把瑞瑞的嬌嫩的手抓痛了,他從沒見過這麽生氣的爸爸,他著急了,還有些奶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安和害怕,著急地說:“爸爸,你抓痛我的手了,我哪裏都不去,我要留在家裏等媽媽迴來,我要媽媽……”


    爸爸太兇了,好可怕。


    “你這個臭小子,我養你這麽大,現在讓你跟我走,你不走,連你也要來反我是嗎,你這個沒用的白眼狼,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的,養不熟。”


    看著他那張跟禦冷有幾分相似的臉,江喻心裏的妒火不禁熊熊地燃燒起來,看到茶幾上放著的雞毛撣,立即抄起來,就往他的小腿上打去,為什麽他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如果他是他的親生兒子多好啊,可惜他不是。


    瑞瑞長這麽大,還沒有被他打過,被他抽了幾下,頓時懵了,直到那疼痛傳來,他才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保姆正在廚房裏忙碌著,聽到他的哭聲,趕緊匆匆地跑出來,看到江喻拿著雞毛撣打瑞瑞,嚇了一跳,在她印象中,江喻很疼瑞瑞的,特別是在蔣心怡的麵前,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這還是他第一次打瑞瑞。


    這爸爸教兒子,她隻是來當保姆,也不好說什麽,趕緊會迴去,拿起手機,打給蔣心怡:“太太。”


    蔣心怡正在醫院裏,緊張得手掌心都出汗了,看到家裏保姆打來的電話,趕緊接聽:“玲姐,你怎麽打電話來了,是不是瑞瑞有什麽事?”


    驀地,她的臉色一怔,隱約間,她好像聽到了瑞瑞的哭聲,她的心頓時碎了,更加著急地追問:“玲姐,瑞瑞是不是哭了,我聽到他的哭聲了,他怎麽了,你快告訴我,他怎麽了?”


    想到自己的兒子,蔣心怡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拿著手機便往外麵跑,她不能繼續在這裏等了,她要迴去看瑞瑞。


    玲姐一邊悄悄往外麵看,一邊難過地說:“太太,先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他一迴來就拿瑞瑞出氣,拿著雞毛撣在打瑞瑞……”


    “江喻打瑞瑞?”蔣心怡聽到這話,腦海裏頓時轟隆的一聲,仿佛有什麽在裏麵炸開了。


    “先生好像要帶瑞瑞去哪,瑞瑞不肯去,他說要在家裏等你迴來,先生就生氣打他了。”看到江喻還在打孩子,玲姐看著也心疼,她在江家當保姆已經很多年了,瑞瑞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這麽乖巧可愛的孩子,先生怎麽能下手呢。


    “玲姐,幫我阻止他,求你了,我馬上迴去,不管如何,你幫我阻止先生,不能讓他打瑞瑞,我求你, 求求你……啊……”蔣心怡抓著電話,視線已經被淚水迷蒙了,她正下樓梯,一時沒注意,腳一下子踩空,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小姐,你怎麽樣,小姐……”在下麵的人看到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不禁大驚,迅速衝上來,扶住她,關心地問。


    蔣心怡搖了一下有些暈的頭,在旁人的攙扶下站起來,身上被磕碰到的地方傳來了劇烈的痛,手臂上也有了破損。


    “謝謝,我沒事,我的手機,我有急事,我要迴家……”蔣心怡著急地說。


    “小姐,你的手機。”另一名路人,把她摔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遞給她,“小姐,你的傷有些嚴重,還是先去找護士處理一下吧。”


    手機已經摔得關機了。


    “謝謝,我兒子在家裏出了事,我得馬上趕迴去,謝謝大家的幫忙……”蔣心怡抓著手機說完,立即轉過身,忍著身上的劇痛,邁開腳步,匆匆跑了出去。


    她不敢相信江喻竟然變得這麽可怕,他一向很疼瑞瑞的,他一直對她說,他會把瑞瑞當成是他自己親生兒子,他會好好對他的。


    蔣心怡又怎麽會知道江喻對瑞瑞好,那完全是因為她,如果不是有了瑞瑞,當初她就不肯答應跟他假結婚了,現在她要離婚,他的真麵目也露出來了。


    玲姐跟蔣心怡通電話,突然斷了線,讓她感到很害怕,太太不是出事了吧。


    聽到外麵瑞瑞一直哭的聲音,她的心好亂,她怕得罪先生沒了工作,但他那樣打瑞瑞,孩子怎麽受得了。


    玲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被良心戰勝了,快步衝出去,一把抓住了江喻手上的雞毛撣,著急地說:“先生,不要再打了,孩子還這麽小,他受不了的,你會打死他的,不要再打了……”


    瑞瑞兩條小腿都已經布滿了紅痕,痛得都走不動了,哭得眼睛紅腫了起來,一直哭一直喊著:“媽媽……我要媽媽……媽媽……”這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人聽著也忍不住想哭。


    “你隻是我們家請的保姆,你算什麽東西,你也敢阻止我,你放手……”江喻見一個保姆也來攔自己,更怒了,雙眼泛著血腥。


    “先生,有什麽話好好說,瑞瑞很乖,他很聽話,又不調皮,你這樣打他,沒有道理啊。”玲姐護在瑞瑞的身前,著急地說。


    “要怪就怪他投錯胎了,為什麽他是禦冷的孽種,為什麽……”江喻臉色猙獰地怒吼著。


    瑞瑞被他嚇得哭更大聲了,他聽不懂爸爸在說什麽,他隻知道他現在好兇好可怕。


    從醫院匆匆趕來的禦冷,遠遠聽到了瑞瑞的哭聲,頓時心一緊,快步衝到大門前,發現門並沒有鎖,便抬腳用力地踢開,衝了進來。


    “你這該死的殺人犯,你真是陰魂不散,你來我家做什麽,你給我滾出去。”看到禦冷追來了,江喻臉色更難看了。


    “我是來接瑞瑞的。”禦冷的視線落在瑞瑞的身上,看到他小腿上那一圈圈的紅痕,再看江喻手上拿著的雞毛撣,眼睛一下子紅了,怒火中燒地大吼,“江喻,你太卑鄙了,你竟然拿孩子來出氣。”


    孩子哭得這麽厲害,一定很痛,禦冷的心都要碎了,他臉色蒼白,身體還很虛弱,但他顧不上了,江喻竟敢這樣對他兒子,他就要他死,他握緊了拳頭衝過去,一拳向著江喻的臉上揮去。


    江喻當然不肯示弱,立即和他打了起來。


    玲姐看他們打了起來,立即抱起瑞瑞跑進房間裏,拿起藥膏,給他塗在小腿上,看到上麵那紅痕,心疼地說:“瑞瑞乖,別哭了。”


    瑞瑞忍住了哭聲,委屈巴巴地哽咽著說:“我要媽媽……你幫我叫媽媽迴來……我要媽媽……”


    “瑞瑞乖,太太生病了,她要在醫院裏治病,等會我帶你去找她好不好?”看到他這樣,玲姐也不忍心,便哄著他。


    瑞瑞立即高興地點頭,又哭又笑地說:“我要媽媽……我要去找媽媽……我會很乖的……你帶我去找媽媽……”


    “瑞瑞真乖。”這麽乖的孩子,先生這次下手真的太狠了。


    大廳裏傳來了砰砰砰的巨響,裏麵的家具都被他們打起來砸了,禦冷雖然身體很虛弱,但兒子被別人這樣打,真的不能忍,爆發力百分百。


    江喻最愛的人就是蔣心怡,現在禦冷要迴來跟他搶人,他真能忍,他抓住禦冷就是往死裏打。


    兩人不到一會兒身上都掛彩了,但他們絲毫都沒有打算收手的意思,仿佛不把對方打死都不罷休。


    直到匆匆趕來的盛堯,看到這一屋子裏的混亂,還有滿地的鮮血,嚇了一跳,趕緊衝過去,把他們分開,沉聲大喝:“夠了,你們不要再打了。”這再打下去就要鬧出人命了,禦冷才剛放出來沒有多久,他不想他再進去坐牢,更不想他被打死。


    禦冷吐出了一口鮮血,喘著氣,雙眼布滿了殺氣,死死地盯著江喻,大聲說:“盛堯,你別阻止我,我要打死他。”他給心怡下藥,現在又打他兒子,是個男人都不能忍了。


    盛堯攔著他,生氣地大聲說:“禦冷,你冷靜點,你才剛放出來,難道你又想重新進去坐嗎?”


    “隻要能殺了他,進去坐多少年都沒所謂。”禦冷用力攥住拳頭,喘著氣,目露兇光地盯著江喻。


    盛堯轉過身來,用力揪住他的衣領,一巴掌往他的臉上刮去,怒道:“夠了,你進去坐牢了,那蔣心怡和你兒子怎麽辦,你又要拋下他們兩母子,讓他們孤苦伶仃地睡街邊嗎?”


    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拋妻棄子的男人,不管什麽借口都不是理由。


    他這一巴掌總算是讓禦冷清醒了一點,他慢慢垂下了拳頭,眸光漸漸變得堅定,看向一樣傷得不輕的江喻,冷冷地說:“不管你放不放手,心怡和瑞瑞,我一定要帶走,你沒有資格阻止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江喻站直了身子,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冷笑,鄙視地說:“你憑什麽,這幾年來,心怡生孩子,你在哪,心怡生病的時候,你在哪,孩子從出生到現在,他從一個什麽都不懂,隻會哭的嬰兒,長到現在會走會跑會說話,你參與了嗎,你沒有,禦冷,你才是最沒有資格的那個人。”


    “不……”他的話剛說完,門外突然響起了一把有些尖銳的聲音,透著不敢置信,更多的是心痛,說,“江喻,最沒資格的人是你。”


    大家聽到這聲音,立即迴頭看去,隻見身上穿著病服,頭發淩亂,一身狼狽的蔣心怡,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她站在大門口,手扶著門,臉色蒼白的就跟白紙一樣,渾身瑟瑟地顫抖著,臉上布滿了悲痛和恨意。


    “心怡,你怎麽迴來了。”看到她臉上對自己的恨意,江喻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了,他邁開腳步,想要衝過去扶她。


    禦冷已經比他早一步衝了過去,扶著身體很虛弱的蔣心怡,心疼地說:“心怡,我不是讓你留在醫院裏,你怎麽跑出來了。”


    “我不迴來,我怎麽知道他會把我兒子弄成什麽樣,我兒子呢……”蔣心怡說到了兒子,已經幹了的淚水又忍不住洶湧而出,是她太無能了,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子,讓他遭受這無妄之災。


    “媽媽……”在房間裏聽到了媽媽的聲音,瑞瑞立即快步衝了出來,看到她,一下子就崩潰,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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