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禦冷受傷,蔣心怡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很痛很難受,她赤著腳,奔跑到了他的病房門口,在窗戶看進去。


    隻見禦冷臉色蒼白的就跟白紙一樣躺在病床上,他雙目緊閉,還在昏迷中。


    蔣心怡在窗外看著他,伸手捂著嘴巴,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她很想推開門衝進去抱著他,但她又怕吵醒了他,他又會說難聽的話來逼走她,她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受不得半點的摧殘。


    “禦冷……”蔣心怡轉過身,背靠在牆上,身子慢慢往下滑,蹲在牆角下,伸手抱著膝蓋,哽咽地哭訴著,“禦冷,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不管是五年前的我,還是五年後的我,我的心都在你的身上,從來沒有變過,我也不相信你的心變了……”


    如果他對她真的沒有一點愛了,她在酒店裏被江老太太欺負的時候,他就不會下意識地挺身而出,護在她的麵前,在她犯病的時候,他也不會緊張得抱著她,她能感覺到他的心還在她的身上。


    是什麽讓他對她怯步了,他明知道瑞瑞是他的親生骨肉,他也知道,她和江喻是假結婚。


    他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她,這麽殘忍,非得說這麽難聽的話,把她的心刺出了血。


    病房裏,突然傳來了哐啷的一聲,像是什麽摔在了地上碎了,蔣心怡的心頓時一顫,她想也沒想,迅速站起來,推開了病房的門,箭步走了進去,看到已經醒了,正伸手勾著什麽的男人,眼眶一下子紅了。


    剛醒來的禦冷,覺得口幹,想倒杯水喝,沒想到手臂碰到了杯子,杯子就摔在地上去了,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抬頭看去,看著從外麵衝進來的女人,他臉上的神情頓時凝住了,深邃的眼眸看著她,那一眼仿佛已經是萬年。


    蔣心怡走過去,看到落在地上已經開花了的水杯,彎腰,伸出手,剛想撿起來。


    突然,手腕一緊,禦冷攥住了她的手腕,看著她,嘶啞的嗓音虛弱地說:“不要用手直接去撿,會受傷的。”


    蔣心怡抬起頭來,泛紅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哽咽的聲音低啞地說:“你還會擔心我,還會為我心疼嗎?”


    禦冷的眸光突然變得有些狼狽,有些滄桑地逃避著:“咳咳……現在不是應該說這種事情的時候……”


    “既然你不關心我了,那我做什麽,你也不必再管我。”蔣心怡抿著唇,用力掙開他的手,就去撿地上的碎片。


    “心怡……”禦冷有些惱怒地低吼,再次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咬牙說,“你成熟點,不要這麽幼稚了,你已經有老公有孩子,你就不能好好跟著他們一起生活嗎?”


    五年前,在他決定去自首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到終點了,他們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他怎能讓她跟著他這個殺人犯受苦。


    他怎麽忍心,讓她跟著他,被外麵的人指指點點?


    這次,他的手抓得很緊,不讓她掙脫了。


    蔣心怡看著他,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有些悲涼,有些淒美:“這五年來,我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我每天盼著你出獄,盼著你迴來接我和瑞瑞迴家,你現在跟我說,讓我好好跟別的男人生活,禦冷,瑞瑞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就忍心讓他一輩子喊別的男人爸爸……”


    說到這裏,晶瑩的淚水從蔣心怡的眼角裏滑下,一顆顆的就像是珍珠似的,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禦冷渾身一顫,隨即像是碰到了燙手芋頭似的,迅速鬆開了手,用力攥住拳頭抵在病床上,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麽,但喉嚨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掐住了,讓他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


    看著他這退縮的模樣,蔣心怡又氣又惱,揚起手掌,想揮過去,但看到他那蒼白的臉色,終究不忍心,用力放下手,既憤恨又無奈地低吼:“禦冷,你這個懦夫,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敢認,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縮頭烏龜,既然你不肯跟我們相認,我要做什麽,你無權管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蔣心怡說完,立即轉身,向著外麵跑了出去。


    “心怡……咳咳咳……”禦冷想起床追出去,但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他剛想起來又倒了下去,還嗆到了氣管,一時之間,拚命地咳了起來。


    蔣心怡剛走到外麵的走廊,就看到了站在前麵的江喻。


    這次是他自己一個人來的,他剛把孩子送迴家去,不放心地折迴來了,沒想到卻被他知道了禦冷入院的事,他的眸光有些陰沉,他伸手扶了一下眼鏡,看著從禦冷病房裏走出來的蔣心怡,他眸色漸漸恢複了正常。


    蔣心怡看到他有些愕然,她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神情有些激動地說:“江大哥,你來得正好,我們馬上去離婚吧。”離婚協議書在他們決定結婚的同時也準備好了,現在隻要他們簽名了,拿去民政局辦理一下手續就行了。


    “心怡,你怎麽不穿鞋子就亂跑出去了,有什麽事,先迴到病房裏再說吧。”江喻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走進病房裏。


    迴到了病房裏,蔣心怡便迫不及待地說:“江大哥,我們說好的,當初我答應你跟你假結婚,你也答應了我,隻要禦冷出來,你就會簽字跟我離婚的。”


    “心怡,你冷靜點,江大哥答應你的事,怎麽會反口呢,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你喝完了再好好說。”江喻扶著她,讓她坐在床邊上,去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江大哥,這些年來,你盡心盡力照顧我和瑞瑞,我真的很感激你,禦冷對我有很多誤會,他不聽我的解釋,隻有離婚,他才會相信我跟你真的是假結婚。”蔣心怡接過他遞來的水杯,看著他,滿臉的緊張和著急。


    “心怡,你別緊張,喝點水冷靜一下,我等會就迴去找離婚協議書,找到了,我就和你去辦理離婚手續。”江喻看著她,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江大哥,你真是好人,你對我和瑞瑞的恩情,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蔣心怡舉起水杯,喝著水,臉上一片的感激。


    江喻看著她把杯子裏的水喝光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輕聲說:“能夠照顧你們兩母子是我的榮幸才對,心怡,這些年來,有你們兩母子在我的身邊,我真覺得很幸福。”


    “江大哥,你別對我這麽好,我們離婚後,你一定要找一個愛你的女人,和你……”蔣心怡眨了眨突然感到有些重的眼皮,看著他,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她皺眉,“江大哥……這……”


    “心怡,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外麵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江喻接過她手裏的杯子放在一旁,隨即伸手摟住她無力地滑下去的身子。


    蔣心怡滿臉驚愕地看著他,掙紮著,想要推開他,但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瞪著他:“你……你在水裏……”


    “心怡,你別害怕,你忘記醫生說的話嗎,你不能激動的,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讓我來處理。”看著她漸漸閉上了眼睛,江喻伸手摸著她的臉,眸光漸漸變得陰沉,她是他的妻子,她這輩子都是,他從來沒想過跟她離婚,隻要他不答應,她永遠都別想離婚。


    “心怡,這幾年來,我們過得好好的,為什麽要離婚,我們這樣一輩子也可以的。”隻要把她的人留在他的身邊,他不介意她的心在別的男人身上,隻要能夠得到她的人就夠了。


    江喻微用力,把她抱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禦冷就在這裏,他不能繼續讓她留下來,他要帶她迴家,他不準她再去見他,心怡是他的,這輩子都是。


    在走廊外麵,禦冷已經掙紮著走了出來,看到他抱著蔣心怡,臉色頓時一變:“江喻,你對她做了什麽?”


    江喻冷眼睨著他,臉上露出一抹鄙視,不屑地說:“心怡是我的妻子,我會好好照顧她,禦冷,你隻是個殺人犯,你沒有資格跟心怡在一起,而且我不會把她讓給你。”


    “江喻,你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禦冷扶在牆上,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裏彌漫著一抹嗜血的殺氣。


    “心怡是我的妻子,我愛護她都來不及,我怎麽會傷害她?”江喻抱著蔣心怡,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他不屑跟他這樣的地底泥發生衝突。


    “心怡還要留院觀察,你要帶她去哪,你放開她。”禦冷見他要帶走蔣心怡,邁開有些發軟的雙腳追上去。


    他以前是出來混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蔣心怡不對勁,她絕對不是睡著了那麽簡單,江喻一定是對她做了什麽。


    “她是我老婆,我想帶她去哪,就帶她去哪,你管不著。”他在這裏,他怎麽放心讓心怡繼續留在這裏,他絕對不會給他們舊情複燃的機會,見他擋在麵前,江喻頓時臉色一沉,冷冷地說,“讓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心怡根本不想離開這裏,江喻,你好卑鄙,你放開她。”禦冷衝過去,伸手想把蔣心怡搶迴來。


    “現在才想搶人,早些時候,你幹嘛去了?”江喻冷笑一聲,抱著心怡迅速往後退,視線迅速掃過他手臂上的傷口,然後落在


    蒼白虛弱的臉上,他輕輕把懷裏的女人放在牆角下,讓她靠在牆上,然後伸手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臉上露出了挑釁的冷笑。


    “我不會再把心怡讓給你這個心術不正的衣冠禽獸,你不配。”禦冷怒火頓起,衝上去,一拳往他的麵門打去。


    他竟敢對心怡下藥,如果在剛才還有一些猶豫,那麽這一刻,他不再逃避了,他不想搶迴心怡,是自卑,是懦弱,隻要她過得好,他可以犧牲自己,但現在,他總算看出清楚江喻的真麵目,他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可以托付的人。


    “你一個坐過牢的殺人犯,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我不配,你就配嗎,禦冷,你這輩子注定被我踩在腳底下,你去死吧。”江喻閃開了他揮過來的拳頭,抬起一腳狠狠地往他的身上踢去。


    禦冷受傷,失血過多,身體極度虛弱,行動變得遲緩,那一腳他沒能閃開,被他狠狠地踢到了,虛弱身體倒在了地上,剛好撞到了手臂上的傷口,那劇烈傳來的疼痛,就像是要他的命似的。


    江喻衝上來,抬起腳,用力地往他的傷口一踢,看著那瞬間被鮮血染紅了的紗布,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心怡是我的,我想怎麽對她就怎麽對她,就算我要她死,也沒人能管,就憑你這個廢材,你也配和我搶心怡,你不配,廢材。”


    當初蔣心怡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他,他要幫她治好眼瞎,讓她從此以後心心念念的人隻有他一個。


    禦冷痛得倒抽一口冷氣,迅速伸手抓住他踢過來的腳,用力一拉。


    沒想到他還有反擊之力,江喻沒有防備,腳被他拉住往下一沉,頓時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禦冷趁機反壓在他的身上,染了血的拳頭重重地往他的臉上打去,怒:“你這個混蛋……”


    本以為他是個良人,心怡跟著他,總比跟著他這個殺人犯幸福,沒想到他竟然是個人麵獸心的混蛋,隻要想到他怎麽折磨心怡,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挨了他一拳,痛得臉都變形了的江喻,怒吼一聲,揚起拳頭用力往他的身上打去,兩人滾落在地上,拳來腳往地扭打了起來。


    本來打算離開的南湘,在下麵經過小賣部才想起,禦冷在這住院什麽都沒有,便在小賣部裏買了一些日用品,打算送上來給他再離開,沒想到剛出來就看到他們兩個大男人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樣,滾在地上扭打起來。


    看著眼前這一幕,南湘是頓時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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