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禦冷入獄後,他被判了刑,蔣心怡每天都在期盼著他出來,每到探監的時間,她都會跑去看他,但是每次她去,都被拒於門外,讓她無法理解的是禦冷竟然把她列入了拒絕探監的名單裏,多少個夜晚,她的眼淚把枕頭都打濕,幾乎要哭瞎了。


    看著眼前冷漠,甚至兇狠地對待自己的男人,蔣心怡的心都碎了,他吻著她,卻沒有了以前甜蜜的感覺,隻有苦到了心裏的痛,她攥住拳頭推拒著他,掙紮著:“唔……放開我……”像黃蓮一樣苦的淚水,從她的眼眶裏滴滴答答地落下,她在他唇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禦冷吃痛,終於鬆開了手,放開了她,伸手往唇上一抹,竟然被她咬破了皮,滲出了一抹殷紅的血跡。


    他看著她,冷笑著說:“怎麽,你纏著我不就是想這樣嗎?”


    蔣心怡伸手捂著不斷抽痛的心髒,提起臉孔,透過朦朧的眼淚看著他,過於單薄的身影不斷顫抖哆嗦著,臉色很蒼白,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似的,她難過得哽咽著:“禦冷……我一直在等你……這些年來……我看不見你……度日如年……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是怪我……是嗎……”


    禦冷的手背在了身後,緊緊地攥住,臉上露出一抹沒所謂的冷笑,無情地說:“蔣心怡,你腦子沒進水吧,我隻是個混混,你是蔣家千金大小姐,我什麽樣的女人都玩過,就是沒有玩過像你這樣的乖乖女,當年,我隻是貪新鮮跟你玩玩的而已,你千萬別當真了。”


    “不……我不相信……”蔣心怡用力地搖頭,當初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說過,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一個,他的心隻有她,這輩子再也裝不下其他的女人。


    “你這女人真是天真,隨便說的話騙騙你,你也會相信,嗬……”禦冷不屑地冷笑,諷刺地說,“你不要再對我心存幻想了,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新鮮感,如果你想跟我上床,重溫一下舊夢,我倒是可以滿足你……”


    男人無情的話,就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心髒裏,蔣心怡揚起了手掌,用力地往他的臉上刮去,隨著啪的一聲脆響,那一巴掌把他的臉都打偏了,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渾身不斷地顫抖。


    “嗬……”禦冷諷刺地低笑了一聲,慢慢轉過身去,隨即頭也不迴地快步離去。


    “禦冷……”看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蔣心怡的唿吸開始變得急促,臉色漸漸發青,手腳變得冰冷,心跳加速,她顫抖的身體慢慢蹲下,她抓住衣領,想要求救,但是發不出聲音來了,全身發麻……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在公路的另一邊迅速地開了過來,在她的麵前發出了刺耳的急刹,江喻從車上匆匆地下來,看到她不對勁,立即在車上拿了一個紙袋,一手抱著她的頭,一手把紙袋扣在她的口鼻上,用平緩的語氣說:“心怡……不要緊張……慢慢唿吸……深唿吸……慢慢的……沒事的……不要急……沒事的……”


    蔣心怡抓著紙袋,聽著他的節奏,急促的唿吸慢慢從快到慢,到最後平緩了下來。


    “心怡,沒事了。”看到她的唿吸已經平穩了下來,江喻才把紙袋拿開,拿出紙巾把她臉上的眼淚擦幹說,“我們迴家吧。”


    蔣心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虛脫了,她看著江喻,淚水又湧了出來,難過地說:“他真的出來了……我看見他了……但他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好陌生……不像是我以前認識的禦冷……”


    “心怡,現在你什麽都別想了,你的情緒再這麽激動不穩定,你的換氣症會頻繁發作的,對你的身體很不好,就算不為自己,你也要為瑞瑞著想,他還這麽小,他很需要媽媽的。”江喻扶著她上車,安撫著她。


    “瑞瑞……”想到了兒子,蔣心怡的心更痛了,當年事發後,她被蔣家趕出了家門,是江喻收留了她,為了給瑞瑞一個完整的家,在江喻的勸說下,她答應了跟他假結婚,她看向江喻,對他心裏很是愧疚,這些年來,他是怎麽對她的,她是有目共睹的,她占了江太太的位置,卻從沒履行過做妻子的責任,她太對不起他……


    “心怡,沒事的,你現在太累了,先迴去休息一下,有什麽事,等你的身體好起來再說。”江喻看著她,知道她想說什麽,但是他不給她機會說,他們曾約定過,等禦冷出來後,他們就離婚,但其實,他從沒想過要跟她離婚,他一定可以感動她,讓她成為真正的江太太。


    江喻開著車載著蔣心怡走了。


    躲在暗處一直看著的禦冷,用力攥住拳頭,重重地捶在前麵的大樹上,是他通知江喻來接她的。


    一開始,他們的身份就很懸殊,他是個被人唾棄的混混,而她是個品學兼優的千金大小姐,他本來就配不起她,現在他有了案底在身,對她更是有害無利,她很不容易被家裏的人接受,他不能再害她了。


    禦冷抽出來一根香煙點燃,用力地吸著,緩緩地吐出,嘴裏喃喃地說著:“一切都過去了……”他偶爾偷偷去看看她,知道她過得好,就夠了,他沒有資格再強求太多。


    他靠在樹上,抽著煙,卻掩不住心裏陣陣的抽痛,心怡,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夜色漸漸降臨,醫院裏漸漸變得冷清了下來,值夜班的護士,開始忙碌地巡房,很不容易巡房完了,護士剛想去歇一會,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冷峻的男人,她頓時嚇了一跳:“先生,你有什麽事嗎?”


    男人眸光銳利地盯著她,問:“蘇清婉生孩子的時候,是你在值班?”


    護士被他淩厲的眸光嚇到了,往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惕地問:“先生,你到底想做什麽,如果你沒別的事,請你馬上離開……”


    男人眼眸裏一下子露出了兇狠的殺氣,驀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拉到了一旁的暗房裏,聲音淩厲地追問:“說,蘇清婉生的孩子,是不是還活著,他根本就沒有死是不是?”


    護士被他掐住了脖子,一下子感到唿吸困難,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搖頭說:“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去找閻羅王報道吧。”男人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就想殺了她。


    護士翻著白眼,一邊掙紮著,一邊著急地說:“不要……殺我……我說……我說了……”


    男人立即鬆了一下手,不過手掌還是掐住她的脖子,並沒有完全放開,眸光狠厲地問:“說,蘇清婉生的孩子哪裏去了?”他來之前已經調查過了,蘇清婉生孩子的當晚,這個護士就在現場,她一定知道其中的內幕。


    護士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她……她生的孩子……沒有死……”


    “果然還活著。”男人聽到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繼續問,“那孩子現在在哪裏?”


    護士害怕地說:“孩子被人送走了……是霍少奶奶叫人連夜送走的……”


    “霍少奶奶為什麽要把孩子送走?”男人立即追問。


    護士驚恐地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也隻是看到有人把孩子送走,然後蘇清婉就割腕了,至於為什麽要送走,她真的一無所知。


    男人看她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微眯著冰冷的眼睛,突然揚起了手,一掌把她打暈,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慢慢走了出去,若無其事地離開。


    ……


    陶陶和司澈從雲城迴來,把東西安頓好了,便來霍家了。


    蘇盡歡知道他們迴來了,早就讓人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給他們洗塵,霍冽宸今天去公司太晚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沒來得及迴來。


    看到蘇盡歡,陶陶眼眶微紅,有些激動地說:“少奶奶,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別說這種話,你跟司澈沒事就好了。”看到他們十指緊扣而來,想必已經冰釋前嫌,重歸於好了,蘇盡歡替他們感到高興。


    司澈臉上露出一抹愧疚的神情說:“都怪我不夠細心,誤會了陶陶,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阻礙我們了。”現在司薇兒已經在老家那邊安頓好,有了親戚照顧她,他也能放心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最重要的是你們夫妻同心,把日子過好,陶陶,這幾天玩得很開心吧,這瓜子臉都快變成鵝蛋臉了。”一個人過得好不好,最直觀的就是表現在臉上,看到她比之前胖了一點,蘇盡歡笑著說。


    陶陶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有些嬌羞地說:“雲城有很多美食,我沒有嚐試過,所以就忍不住了,我這次出去學了很多雲城的特色菜,我可以燒給少奶奶和少爺吃。”當然除了有美食的誘惑,那當然是因為心情好啊。


    “那我真的要拭目以待了,你們也餓了吧,快到餐廳去,一邊吃一邊說。”蘇盡歡招唿他們到餐廳去用晚餐。


    “少奶奶,我們迴來之前也去見過明曦少爺,他堅決不肯迴來繼承蘇氏集團,他說,他對蘇家完全沒感情,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他隻會認秦老爺為爸爸。”陶陶看著她,臉上的神情有些遺憾,她知道蘇盡歡很想讓秦明曦繼承蘇氏集團,好讓蘇家有個後。


    蘇盡歡不免有些難過說:“他不肯迴來繼承,我也隻能尊重他的選擇。”


    陶陶說:“明曦少爺比以前更成熟穩重了一些,經曆過那次的事情後,他懂事了不少。”


    “那就好,我爸爸沒有兒子,以後秦家的責任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如果他再不長進的話,那秦家就要岌岌可危了,畢竟這麽大的一個家族,有野心的人不在少數,而她爸爸的年紀也上來了,她很擔心別人會對他不利。


    司澈在一旁安慰說:“少奶奶,你就別擔心了,秦老爺運籌帷幄,深謀遠慮,我想他已經有了安排。”


    蘇盡歡輕輕點頭說:“你說得沒錯。”她隻是有些惋惜,她離他這麽遠,不能去給他盡孝。


    “少奶奶,我在群組裏看到了蘇清婉難產去世的消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陶陶迴到錦城就被群組裏的消息給嚇到了。


    “蘇清婉作惡多端,她親手害死了軒少和霍夫人,現在也算是惡有惡報了,隻是苦了孩子。”連他們剛迴來都知道了,看來現在整個錦城的人都知道蘇清婉的事了,蘇盡歡歎息了一聲說。


    “那太可惜了。”他們每個人都很痛恨蘇清婉,但都同情那小孩,畢竟孩子是無辜的,陶陶心塞地說。


    “少奶奶,唐小姐打電話來找你。”就在這時,南湘拿著手機過來了,神情凝重。


    “你們餓了趕緊用餐吧,我去接個電話。”蘇盡歡站起來,接過手機,然後到外麵去接聽了,“喂,小姨,怎麽了?”


    唐暄的語氣有些凝重地說:“歡兒,我剛接到消息,有人去醫院裏打聽孩子的消息,我看過醫院裏的監控,是霍震南的保鏢,我想他現在應該是為艾玲辦事。”


    蘇盡歡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用力攥了一下拳頭,怒道:“這該死的混賬東西,蘇清婉都已經去世了,她還想幹什麽?”


    唐暄冷笑著說:“她想把孩子找迴來,無非就是想邀功。”


    “小姨,一定要保住這孩子,不能讓他有事。”這孩子是她爺爺的一點血脈,為了報答他老人家的恩情,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保住他。


    唐暄歎息一聲,說:“我已經全麵切斷了這孩子在錦城裏的任何消息,不過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他。”


    蘇盡歡用力攥住手機,清魅的眸子瀲灩著一抹寒意,語氣有些狠戾地說:“看來我得去找她一趟。”如果她敢亂來,就算要得罪霍震南,她也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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