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南湘著急的話,莫景琛也不禁擔心起來了,說:“好吧,我馬上去找他,有什麽消息,我再通知你。”


    “好,你快去找他。”南湘說完,掐斷了通話,慢慢放下手機,看向窗外,卻見天色暗沉了下來,刮起了狂風,飛沙走石,要下大雨的樣子了。


    小曼看天色不好說了,趕緊揚聲大喊:“小麗,好像要下大雨了,趕緊去把衣服收迴來。”


    正在幹活的小麗應了一聲,趕緊去收衣服了。


    南湘伸手捂著不安的心口,輕聲說:“但願他好好的,別做傻事。”小雲需要他,小豌豆也需要他,他不能這麽不負責任的。


    莫景輝坐在頂樓上,被大風吹得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他打了電話給南湘後,就帶給了小雲。


    可憐的小雲,正在出租屋裏彷徨無助地等待著他迴來,看到他打電話來了,馬上就接通了電話,哽咽地問:“景輝,你在哪?”


    她很想問他,他什麽時候才能迴來,但又怕聽到讓自己心碎的答案。


    莫景輝看著天邊閃爍著的電光,滿懷深情地說:“小雲,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愛上你的,我真的很感謝你,讓我過了一段這麽幸福快樂的日子。”


    是她讓他知道,他可以不靠任何人,憑著自己雙手就能活下去,是她讓他知道,他還是個有價值的人,而不是一條沒有靈魂,沒有理想,沒有生活目標的鹹魚。


    他的深情告白,讓小雲慌了:“景輝,你怎麽了,你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莫景輝閉了一下有些疲憊的眼睛,輕聲說:“小雲,你要答應我,即使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要勇敢堅強地活下去。”


    小雲的心頓時就像被針刺一樣,讓她連唿吸都痛了,她哽咽地問:“景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你媽不讓你迴來嗎,你以後都不要我了嗎?”


    莫景輝有些不舍,聲音嘶啞地說:“小雲,我卡上還有一點錢,你去把錢取出來,你省點用,能夠讓你花一段時間的,如果遇到喜歡的男人,你就跟他在一起,不要再惦記我了。”


    “我不……我不要你的錢……我隻要你的人……我不要別的男人……景輝……真誠所致金石為開……隻要我們情比堅金……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的……”小雲的淚水不禁一滴接著一滴地往下掉。


    “小雲,我愛你!”莫景輝說完便迅速掐斷了通話,他怕自己再說下去,就忍不住想哭出來了。


    “景輝……”他怎麽掐斷通話了,她還沒跟他說完,小雲抓著手機,顫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著,拚命地迴撥他的電話號碼,但電話再也沒有辦法接通了。


    小雲打不通他的電話,不禁崩潰得痛哭出聲:“景輝,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我不要跟你分開,我不要……”


    莫景輝打完電話給小雲,坐在天台上,看著閃爍著電光的天邊,眼淚不禁從眼角滑下:“小雲,我帶給你太多的風雨,隻有我離開,你才能好好地活下去,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


    他的人生一直被擺布,他不喜歡喬柏思,跟她水火不容,但所有人都強迫他們結婚,他喜歡小雲,他們又不同意,如果他不來,小雲還會有滅頂之災。


    “我好累。”他從裏到外,就沒有一處是不累的。


    他低頭看著手機,看著那熟悉的電話號碼,他的心情很複雜,他對茶夫人又愛又恨,她給了他一切,但她又剝奪了他的一切。


    他用顫抖的手指,打通了茶夫人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手機裏立即傳來了茶夫人憤怒生氣的聲音:“你到底跑哪裏去了,我們正在打仗,勝負就在這一天,你卻轉身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電話也打不通,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茶夫人從沒試過像現在這一刻這麽憤怒,她所做得到一切都是為了他,但卻臨陣退縮,這跟出賣她,有什麽區別,她真的很心疼,這是她寄予厚望的兒子,但他卻像扶不起的阿鬥,真是氣死人了。


    聽著茶夫人在那咆哮怒吼,換了以前,莫景輝一定會感到害怕,但現在,他心境竟然變得無比的平和,他唇角慢慢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說:“媽,聽到你這麽中氣十足的吼聲,我就放心了。”


    起碼證明了,她身體無恙,他這樣也走得安心了。


    正在暴怒的茶夫人,聽到這他這莫名其妙的話,頓時一愣:“你這沒出息的逆子,你在說什麽呢,你跑哪裏去了?”


    她讓保鏢跟著他,誰知道他竟然這麽狡猾,竟然把保鏢都甩開了,現在沒人知道他躲哪裏去了。


    莫景輝輕輕笑著說:“媽,謝謝你這些年來,一直這麽疼我愛我,不管我闖了多大的禍,你總是能幫我擺平,如果不是你幫我解決問題,我想我早就撐不下去了。”


    莫景輝從來沒跟她說過這樣的話,茶夫人的心突然不安了起來,她緊握著手機,有點氣急敗壞地大聲問:“景輝,你到底在哪,你快告訴我,你在哪裏?”


    莫景輝沒有理會她,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似的:“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你要多穿點衣服,好好保重自己,你對我的好,我會銘記在心裏,但是這份愛,太過沉重,總是壓得我喘不過氣,媽,我很愛你,但有時,我又很恨你……”


    他臉上帶著笑容,但眼淚卻從眼角不斷地滑下:“我累了,我不想再被你當成一顆任意擺弄的棋子,我也不想再看到這麽多的鬥爭,我真的累了。”


    “景輝,你不要嚇我,你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你,你不想媽媽做的事情,媽媽可以不做的,你快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裏?”他很不對勁,茶夫人心髒劇烈地顫抖起來,她伸手往前麵的座椅拍了拍,大聲說,“快掉轉車頭,折迴去公司,快……”


    景輝沒有開車過來,他走得不遠,她聽到他手機裏傳來了很大的風聲,他一定還在公司的附近。


    司機聽到了她驚慌的叫聲,趕緊調轉車頭,折返公司。


    天台上的風越來越大,莫景輝聽著茶夫人驚慌失措的話語,他有些不忍:“媽,你別擔心我,我隻是去做我想做的事,我會好好的,我希望如有下輩子,我不想再做你的兒子,你原諒我好不好?”


    “景輝,你到底想做什麽,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竟然不想再做我的兒子,我做錯了什麽?”茶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不禁悲痛地流淚了。


    “做你的兒子很幸福,真的。”莫景輝說著哽咽了一聲,“但太累了,累得我喘不過氣來,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別再去找小雲的麻煩,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愛著的女人,我欠她太多了。”


    “你別再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快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裏?”茶夫人是越聽心裏越是不安,不禁崩潰地大吼。


    莫景輝剛想說什麽,身後突然傳來了莫景琛的叫聲:“景輝,你坐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做什麽,你快下來,這裏風這麽大,很危險的。”


    莫景琛的聲音很大,夾雜著焦急,茶夫人的心瞬間緊揪了起來,激動地大聲質問:“景輝,你在哪裏,你快告訴媽媽,你到底在哪裏,別嚇我……”


    “夫人,剛收到消息,二少爺上了公司的頂樓。”坐在前麵的保鏢,看到了手機信息,立即迴頭告訴茶夫人。


    這時,手機裏傳來了莫景輝的聲音:“你別過來,否則我馬上跳下去。”


    茶夫人頓時如遭雷擊,眼前一陣發黑,驚恐地叫著:“景輝,你去頂樓做什麽,你快下來,你不要做傻事,媽媽現在就去找你,不管什麽事情都可以商量,你千萬別做傻事。”


    莫景輝喝住了想上前來拉自己的莫景琛,拿起了手機,語氣堅定地繼續哀求著:“媽,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能去找小雲麻煩,你答應我。”


    茶夫人已經驚得幾乎握不住手機,忙不迭地說:“我答應你,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去找小雲的麻煩,但你得先下來,有事我們慢慢商量。”


    聽到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莫景輝高興地笑了:“媽媽,謝謝你,你真的很好,我想走了,再見,不,我做不到你想要的乖兒子,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免得惹你生氣,媽媽,永別了。”


    莫景輝說完,手一鬆,手機立即從頂樓那裏直接摔了下去,摔得粉碎。


    茶夫人被嚇得心膽俱裂,驚恐地大叫:“景輝……不要……不要做傻事……景輝……快……快到公司裏去……快……”


    司機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斷加快車速,轎車在路上飛快地奔馳著。


    在公司的樓下已經圍起了警戒線,不斷有人駐足關注著天台上的情況。


    看著稍微傾斜就會倒下去的莫景輝,莫景琛又驚又怒:“你真是扶不起的阿鬥,遇到挫折問題,就知道逃避,你這樣一走了之,你對得起小雲,對得起你剛出生的女兒嗎?”


    莫景輝一臉無所謂地看著黑沉沉的天空,輕輕笑著說:“無所謂了,我活著,隻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風雨和磨難,隻有我走了,他們才能安穩地過日子。”


    他媽鬥爭了一輩子,都是為了他,隻要他走了,她就會消停了,他的離開能讓大家好過些,他認為值得。


    看著他生存意誌消沉的樣子,莫景琛心裏焦急得不行,表麵並沒有表露出來,生氣地說:“你以為你這樣做,阿姨真的能消停嗎,不,她不會消停的,她隻會變本加厲,景輝,你還這麽年輕,你還有大好前途,聽我的,快下來。”


    莫景輝看著半空中,一隻被風吹起的氣球,正在冉冉上升,他臉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笑著說:“大哥,你看這氣球,沒了束縛,隨風飄蕩,真是自由得讓人羨慕,我好想做那隻氣球。”


    莫景琛立即順著他的話,安慰他:“你想要自由而已,很容易的。”


    莫景輝輕輕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媽不給……不管我做什麽……她隻會說不好不要……我真的太累了……我想為自己的人生做最後一次選擇……”


    “景輝,不要灰心,你是我弟弟,隻要你有需要,我會幫你的,相信我,辦法總比困難多,你先下來好不好?”莫景琛說著上前一步,軟著聲音勸導著他。


    “是嗎,你真的會幫我?”莫景輝看著他,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你沒聽說過嗎,親兄弟切肉不離皮,我是你大哥,我有責任照顧你的。”見他動搖了,莫景琛又悄悄地前進了一步。


    莫景輝看著他,有些愧對他,歉疚地說:“我以前做了這麽多傷害你跟嫂子的事情,你真的不怪我嗎?”那時候的他,簡直就是地痞流氓一樣,壞事做盡,現在想起來,他都感到羞恥。


    “你去惡從善,做迴好人,我跟南湘都已經原諒你了,景輝,下來吧,你解決不了的問題,我會跟你一起解決。”


    莫景琛眼裏的堅定和威嚴,讓莫景輝慢慢地信服了。


    “你跟嫂子真是好人。”莫景輝慢慢放下了心裏的警戒。


    就在這時,天台的另一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茶夫人焦急的叫聲:“景輝,你不要做傻事,景輝,有什麽事可以好好商量的,做傻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景輝……”


    聽到茶夫人的聲音,莫景輝立即就像被人迎麵打了一棒,渾身一顫,立即喝住了想上前來拉他的莫景琛:“你不要過來,你往後退,否則我就跳下去,你快後退……”


    莫景輝本來已經動搖了,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候,茶夫人來了,讓他前功盡棄,莫景琛氣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不敢上前去,看到莫景輝想跳下去的樣子,趕緊往後退,著急地說:“景輝,我後退了,你別動,有事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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