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依晨臉上露出苦笑:“要找到一顆適合我的心髒談何容易,我在國外等了這麽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很多像她這樣的病人,等到死都沒有等到適合的心髒可以移植,她早已經不抱希望,但願在死之前,能夠幫姐姐報仇,她便死亦無憾了。


    穀無痕低頭看著她臉上苦澀的笑容,感受到了她的絕望,心髒不禁緊緊地揪著,他緊握著她的手,嗓音嘶啞地說:“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幫你找到適合的心髒,我不會讓你死。”


    米依晨收迴眸光,微微抬頭看向他,輕輕一笑說:“我知道,我很像你的初戀情人,你跟我在一起,不過是把我當成替身,但我還是很感激你,在我死之前,還能感受到這麽甜蜜的溫暖。”


    當年,他的初戀情人心髒病死在他的懷裏,他無能為力,如今他身為穀氏集團的總裁,他絕對不會再讓遺憾再次發生,就算不擇手段,他也要救她。


    穀無痕並沒有正麵迴應她的話,而是岔開了話題,問她:“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米依晨唇角微勾了一下,心裏明白,他現在對她這麽好,不過是想補償他的初戀罷了,他根本不可能真的喜歡她,既然如此,他們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她也不需要對他有什麽愧疚。


    “我想去拜祭一下我姐姐。”她姐姐可真可憐,被人害死後,高飛揚那窩囊廢隻是草草地把她埋在山上,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給她在公墓裏修了墓。


    穀無痕輕輕點頭,隨即把她打橫抱起來,向著外麵走去。


    司機在外麵等候著,穀無痕抱著她上了車。


    米依琳的墓是高飛揚修的,墓碑上貼著的照片也是他選的,照片裏麵的米依琳笑得很開心,眼睛彎彎的,就像夜空裏的月牙兒帶著光。


    這張照片一定是米依琳跟高飛揚在一起的時候拍的,那時候的她,真的很幸福很快樂,眼裏心裏隻有高飛揚這個男人。


    穀無痕看著照片裏跟米依晨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米依琳,一臉訝異地說:“你跟你姐姐長得真像。”


    米依晨把手上捧著的鮮花,輕輕放在墓前,臉上露出一抹憂傷的神情,難過地說:“我跟我姐姐是同卵雙胞胎,我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對我很好,這些年來,我在國外治療心髒病,都是她賺錢給治療費用,她真的很好,可惜……”


    米依晨說著,眼角不禁滑下一滴淚水。


    穀無痕輕聲說:“霍震西害死你姐姐,他已經遭到報應變成了植物人,他現在生不如死地苟活著,是上天給他最好的懲罰。”


    “不夠,他還活著,隻有他死了,我姐姐才能真正的安息。”霍震西害人無數,他不配活著,必須得死,米依晨眼中露出了強烈的恨意,姐姐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一定要幫她報仇。


    穀無痕皺了一下眉頭,說:“霍家防備森嚴,一般人想接近霍震西是很難的。”


    “是啊,太難了。”如果不難,她早就去拔了霍震西的氧氣管,她看著米依琳的照片,難受地說,“我真的很想幫我姐姐報仇,但我的時日不多了,我怕我撐不到那一天。”


    穀無痕伸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不會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讓你活到老。”


    他的話剛說完,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伸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他的助手打來的,他看向米依晨,說:“你先跟你姐姐聊一會,我去旁邊接個電話。”


    米依晨輕輕點了點頭:“好。”


    穀無痕握著手機,走到不遠處的林子前,這才接通了電話:“喂,是有什麽消息了嗎?”


    手機裏傳來了助手李偉奇的聲音,說:“少爺,有消息了,王醫生根據大數據找到可以跟米小姐心髒匹配的人了。”


    穀無痕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激動地追問:“真的找到了,人在哪裏,什麽時候可以移植?”


    林偉奇說:“少爺,跟米小姐心髒匹配的人是個曾患有白血病的孩子,他在幾個月前受了傷昏迷不醒,現在躺在醫院裏,醒來應該是沒什麽希望了。”


    穀無痕臉色一沉,有些不耐煩地說:“我隻想知道,這心髒什麽時候可以移植?”他抬頭往林依晨的方向看去,她的臉色很差,浮現著病態蒼白,身體纖弱得仿佛風一吹就倒,看到她這樣子,他便很著急,怕她一倒下就再也醒不過來。


    林偉奇不禁有些為難了:“少爺,這事情不能急啊,王醫生說那個孩子雖然昏迷不醒,但生命特征還很穩定,得需要時間……”


    穀無痕頓時不悅地打斷他的話:“她等不了多久,既然找到適合的心髒了,那就別等了,你去跟王醫生溝通,無論如何,讓他盡快進行心髒移植手術。”


    林偉奇明白他的焦慮,便說:“少爺,你別著急,我馬上去跟王醫生溝通。”


    穀無痕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情,收起了手機,邁開腳步,走迴到米依琳的墓前,看向雙眼泛紅,蒼白的臉上布滿了哀愁的米依晨,心疼地說:“逝者已矣,你別這麽傷心了,你姐姐不想看到你這樣的。”


    米依晨抬起手,輕輕擦去眼角深處的淚水,嗓音有些嘶啞地說:“是啊,我姐姐最喜歡看我笑了,以前我因為病情難受的時候,她就會用盡辦法逗我笑。”


    “這裏風大,披著我的外套,著涼就麻煩了。”穀無痕見她身子這麽纖弱單薄,便趕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謝謝。”男人的外套很溫暖,帶著一抹淡淡古龍水的香味,味道很好聞,米依晨披著他的外套,心神不禁微微一蕩,像穀無痕這樣的男人,恐怕很少女人能拒絕得了他,可惜,她內心早已經被另外一個男人填滿了,她對他,隻有虛情假意的利用。


    “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穀無痕想讓她開心,便直接說,“我的助手剛才給我打電話來,他說醫生已經找到一顆適合你的心髒,很快就可以幫你做移植手術,隻要手術成功,你就可以活很久。”


    米依晨一聽,頓時驚喜地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高興地問:“真的嗎,真的找到適合給我移植的心髒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跟他的初戀情人更加像了,穀無痕看著她不禁有些失神,抬起手,輕輕撫摸她蒼白的臉頰:“千真萬確,很快,你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米依晨一想到自己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心都飛揚起來了,激動地說:“謝謝你,我什麽時候可以做手術?”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做個正常的女人。


    穀無痕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撫著,看著她的眼神裏透著一抹癡迷,輕聲說:“很快,隻要醫生安排好了,你就可以做手術。”困擾著他多年的心結,很快就能解開了。


    米依晨立即轉向米依琳的墓碑,一臉高興地說:“姐姐,你聽到了嗎,無痕幫我找到適合給我移植的心髒了,我很快就可以做迴正常人了,我能活很久,姐姐,你會替我高興的對不對,可惜,你不能看到我康複的樣子。”


    她姐姐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她能夠等到一顆適合給她移植的心髒,可惜到她死的那一天,她都沒有等到。


    一陣微風輕輕地吹拂而過,照片裏麵的米依琳似乎笑得更開心了。


    張玉玲在酒店裏被人下毒失聲,警方趕到現場,馬上就封鎖了酒店,迅速展開調查。


    眼看著天快黑了,一群被關在宴會廳裏的記者坐立不安,特別是白天帶頭鬧事的何聰,開始不耐煩了。


    “這天都黑了,還不放我們走嗎,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去處理。”何聰來到了門口,煩躁地大聲叫著。


    保安嚴守著門口,一臉嚴肅地說:“大家安心在這裏等待,我們酒店會負責大家的飲食,等警方調查完了,我們接到通知馬上放你們離開。”


    “調查了這麽久還沒有一點眉目,真不知道他們怎麽辦事的,我們到酒店後就在這裏等候,張玉玲出現之前,我們都沒見過她,她出事根本不關我們的事,憑什麽關著我們啊。”


    何聰一臉忿忿不平地大聲說。


    其他記者也湧上來,紛紛表示抗議:“沒錯,我們來了酒店就一直留在這裏,根本沒見過張玉玲,我們不可能是兇手,快放我們走。”


    何聰見大家都響應自己了,膽子也大了:“張玉玲失聲,很明顯就是霍家想封口,你們不去調查霍家,把我們關在這裏有什麽意思?”


    “我們要迴家,快放我們走。”其他記者大聲地叫嚷著。


    “大家稍安勿躁,別在這吵吵嚷嚷,警方在調查,讓你們留在這也是警方的意思,你們別讓我們難做。”保安也隻是聽命令行事的,他們也不想惹事。


    “我們沒有讓你難做,現在是你們在為難我們,不讓我們迴家,我女兒上幼兒園,正等著我去接她,你不讓我離開,她要怎麽迴家?”何聰站在最前麵,聲色俱厲地大聲質問。


    “沒錯啊,我們這裏大多數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你們一直不讓我們走,如果我們親屬發生了什麽意外,你們負責嗎?


    大家待不下去了,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衝出去了。


    何聰一看現場混亂起來,頓時眼睛一亮,知道離開的機會來了,伸手去推前麵攔路的保鏢。


    就在氣氛緊張,火藥味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前麵傳來了一聲尖銳刺耳的槍聲,大家頓時嚇得尖叫連連,趕緊伸手捂住了耳朵,迅速往後退。


    幾個便衣警員放了一聲空槍,把大家下退後,便邁著沉穩的腳步上前來,看向大家,沉聲說:“經過我們警方的調查,案件已經有了重大發現,現場的人,除了何聰,其他人都可以有秩序地離開。”


    大家一聽可以離開,臉上都露出了高興的神情,但一聽何聰不能離開,馬上就觸發了當記者的靈敏察覺,不想走了,都想留下來等待第一手資料。


    何聰臉色都變了,有些氣急敗壞地大聲說:“你們有沒有搞錯啊,我一直跟他們在一起,為什麽他們可以走,我不可以走?”


    “對啊,何聰為什麽不能走,他有什麽問題?”大家立即端起攝錄機和相機,對準了何聰。


    本來想悄無聲色離開的何聰,現在暴露在大家的鎂燈光之下,想走都走不了,眼底裏閃過一抹惱怒,用力握了一下拳頭,看向前麵的警員,氣憤地問:“憑什麽不讓我離開?”


    警員銳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沉聲說:“就憑你冒充他人身份,涉嫌下毒讓張玉玲女士失聲,你就走不了。”


    警員這一番話,讓在場的記者都忍不住嘩然了:“他不是記者,他是冒充的嗎,他真的是給張玉玲下毒的兇手嗎?”大家立即把鏡頭對準了假冒何聰的男子,七嘴八舌地追問著。


    假何聰不禁著急了,拿著胸前的記者牌,著急地大聲說:“這就是我的記者工作證,你們憑什麽說我冒充,我來到酒店後,一直跟大家在一起,沒離開過現場,我怎麽可能去給張玉玲下毒,你們警方辦事越來越離譜了,找不到兇手,就隨便找個人來定罪嗎?”


    警長見他死到臨頭還嘴硬,不禁冷笑一聲,說:“先生,你涉嫌下毒謀害張玉玲女士,請你跟我們迴警局協助調查,現在不是一定要你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看著一臉嚴肅的警員,假冒何聰的男子,頓時臉色大變,整個人都驚呆了,嘴裏喃喃地說著:“不是我,你們冤枉我,不是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找路逃跑,警方早已經有了準備,看到他想跑,立即衝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威嚴地嗬斥:“想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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