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已經裝滿了糧食的乾坤戒存放好,炎焯一邊走一邊看起了玉簡之中記載的信息。玉簡內記載的東西不多,隻是一則十分簡單的公告,公告說的是,以紫羅劍宗為首的調查隊到達了大劍鎮,由於人手不足,所以發出公告,招募獵手協助調查隊調查這場災難爆發的原因。


    當然,吸引炎焯的,自然不會是調查隊本身,而是調查隊開出的報酬。由於是朝廷下旨調查,雖然經過了層層盤剝,但是酬勞依舊相當的誘人。特別是公告上說,加入之後每個人都能夠得到一套品級不低的軍隊製式裝備作為預付的報酬,這對他來說更是致命的誘惑。


    在商業街上七拐八繞的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炎焯再抬頭看的時候,就能看到遠處高低錯落的建築群中,出現了一座十分醒目的金屬城堡。


    那座城堡,就是獵手行會在大劍鎮的分部。


    城堡外,是一圈足足高達二十餘米的金屬城牆,在明亮的白光燈的照射下,布滿了倒刺和符文的城牆表麵呈現出一種妖異而猙獰的血紅。


    在城牆的外圍大約五十米處,就是城堡的第一重防線。這條防線以無數根融入金屬地基的金屬圓柱為基礎,在高出地麵六米左右的柱麵上整齊的排列著一百餘根手指粗細的金屬絲。


    密集的線狀金屬上分出一個個尖銳紮手的倒刺,任何想要翻越它們突入背後區域的入侵者,都會被刺得頭破血流。當然,被頭破血流隻是表麵現象,倒刺之上布滿的細密符文和泛著幽蘭色澤的詭異反光,讓有點頭腦的人都會明白:被這些倒刺紮中了,絕對不會隻是頭破血流那麽簡單。


    從表麵上看,城牆和金屬網之間沒有安置任何防禦設施。但是炎焯注意到,在金屬網的後麵,大約十米左右的地方,是一條寬約二十米的綠化帶。雖然看上去這條綠化帶似乎是用來美化環境的,但是炎焯能夠看得出,綠化之中有許多若隱若現的幾何形草皮。這些草皮的四周都有著十分不明顯的縫隙,估計是翻板一類的機關,翻版之下應該暗藏了能夠自動發射的強弩或是晶石炮。


    而綠化帶中那些每隔兩米就有一棵的高大樹木也不簡單,炎焯能夠隱約的分辨出,這些平均高度達到十米的大樹上最少被安置了五十餘種投射類的一次性法寶,在某些樹的樹幹上,炎焯甚至看到了翻板機關的痕跡,顯然這些大樹粗壯的樹幹裏肯定被藏了不少貓膩。


    “陰險!”這是炎焯對於這條防線的唯一想法,他可以斷定,能夠建造出這麽一條如此陰險的防線的,肯定是心學的學生。那些研習心學的用兵之人,因為受到了王大聖人的影響,所以在用兵打仗之上,最信奉的便是:沒有最陰險,隻有更陰險。


    鐵絲網防線的唯一的薄弱環節,就是那正對著城門的不足六米長的出入口。不過建於出入口的那座十米高、三米厚的閘門,完美的解決了此處防守不足的問題。


    炎焯剛一靠近入口,閘門上的五門晶石炮立刻就指向了他,同時他感到自己的身上最少籠罩了不下二十道神識。他能肯定,一旦對方確定自己是來搗亂的,那自己不出兩秒就會被打成篩子。


    這絕對不是恐懼導致的錯覺,在閘門口那澡盆子大小的垃圾桶裏,炎焯能夠清楚的看到,裏麵放著一大堆勉強看得出是人的碎肉塊,顯然是被晶石炮給轟出來的。從肉塊的顏色來看,應該就是這兩天被射殺的。


    炎焯脫下了頭盔,輕輕的吸了口氣,邁著和平常一樣的步伐,走入了閘門,向著幾十米外的城門入口處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城牆下的金屬大門敞開著,但是一道灰色的金屬道杆橫欄在城門口,一個三十上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身穿淺灰色九品製式獵手靈甲的衛兵走上前來,舉起右手示意炎焯站在道杆外,眯起眼睛仔細的看了看他掛在頭頸上的獵手令牌,警惕地問道:“有什麽事?”


    “參加測試,接受任務。”炎焯說著將那枚記載了公告的玉簡拿了出來。


    因為這是分部城堡直接發布委托,所以想要接受這個任務,炎焯就必須在分部參加測試成為二階正職獵手,也就是成為青劍獵手才有這個資格。而普通的外圍獵手,也就是白雲獵手,是沒有資格在這獵手分部的城堡裏接受委托的。按照規矩,白雲獵手隻能在坊市內的任務發布點,接那些報酬極低的簡單委托。


    分部城堡直接發布的委托,難度比起任務發布點發布的委托難度要高得多,但是相對的,任務完成之後得到的獵手點和酬勞也要高得多,而且最關鍵的是,成為正職獵手之後,獵手點能夠兌換的東西要比普通白雲獵手能夠兌換的要好上一大節。


    那個中年衛兵沒有伸手去接,他從自己腰間的百寶囊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盤遠遠的對著炎焯胸口的獵手身份令牌照了照,確認了身份令牌沒有任何問題,這才接過了玉簡,仔細確認上麵介紹人的印記。


    然後他取出了一台巴掌大小的靈紋機,調出了炎焯的注冊檔案,仔細的將檔案上的照片和炎焯本人對照了一番後,收起了靈紋機,從百寶囊中取出了道杆的控製器,按了兩下,在沉悶刻板的齒輪摩擦聲中,沉重的灰色的橫杆朝著斜上方徐徐升起,衛兵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歡迎,進去之後不要亂走,直接去城堡前的小廣場,哪裏會有人告訴你該怎麽做。”


    連接城門和城堡大門的,是一條整潔寬敞的石板路,路很長,抬眼估算,少說也有三千多米,石板路的兩側是一排排整齊的金屬三層小樓。沿著石板路走了不過五六分鍾,炎焯就來到了城堡前。


    此時城堡前那大約六百平米的小廣場上,已經圍聚著數百名全副武裝的獵手。他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什麽。城堡前的入口處,站著兩排身穿製式靈甲、修為清一色築基期頂峰的劍修。一個身穿戰甲的年輕人站在最前麵,背著雙手,用冰冷的目光來迴打量著眼前這些表情興奮的初級獵手們。


    “列隊!所有獵手團派出自己的團長和跑單幫的獵手一起排成一列,按照順序,一個一個來!”中年人皺著眉,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大聲咆哮道。


    遊走在廢土之上的幸存者,即使成為了獵手,也有著自己的規矩。尤其是那些經曆了無數次死亡和戰鬥磨練的老獵手,他們已經褪去了普通修者的怯弱,習慣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遇到女人摁倒就幹的野蠻生活,根本就容不下有人站在麵前指手畫腳。


    炎焯沒有說話,他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悄無聲息的從人群中穿過,按照那個中年人指引的方向,走到了廣場一旁的一張大桌子前,令他詫異的是,居然有兩個人比他先到。一個是麵無表情,但怎麽看怎麽像小白臉的年輕人,另一個則是個又高又壯的胖子。


    最讓炎焯驚訝的是,在這兩個人的身上,他感覺不到任何的靈力波動的氣息,顯然,這兩個人顯然都是最標準的武修。隻有武修,才能做到完全掩蓋自己的氣息。炎焯自己就是武修,所以他很清楚這一點。而他以前在人前釋放符合自己境界的氣息,完全是為了掩蓋《炎陽天竅金身》的秘密。現在,他已經沒有必要這麽做了。


    “小子,別擺出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有什麽好囂張的,”一個身材肥胖,頭發亂的好像鳥窩一樣的中年人走上前了幾步,顯露出了自己凝脈中期的修為後,斜起眼睛用餘光瞟著那個身穿戰甲的年輕人,拿出了一根卷煙點著了用力吸了一口,然後一邊將白煙朝著那年輕人的麵門噴去,一邊用帶著幾分威脅的口氣說道:“我們到這來可不是為了讓你隨便唿來喚去的,你隻需要告訴我們在什麽地方接任務就夠了。省下點時間去找個紅牌喝喝花酒樂嗬樂嗬,也比你站在這裏像傻瓜一樣當木頭強。”


    圍在中年人身後的其他幾個獵手頓時笑了起來,肆無忌憚的口哨聲和嘲笑聲響成了一片,更有幾個十分誇張的用腳大力的踩著地板,發出了“咚咚咚”的巨響。


    身穿戰甲的年輕人臉色一變,閃身躲過了撲麵而來的濃煙,同時接著身體的側身探手從腰間的百寶囊中以極快的速度取出了一根長長的東西對準了那個咧嘴大笑的中年人。


    炎焯驚訝的看著年輕人取出的那根長長的,好似帶握柄的金屬管一樣的東西,那居然是一杆火銃!


    火銃是一種類似八臂神機弩的發射類神械,不過它發射的並不是破甲箭一類的箭矢,而是發射那種名為子彈的一次性法寶,威力巨大。而且火銃和八臂神機弩一樣,使用起來,幾乎完全不消耗靈力。


    “砰——!”


    火銃發射出的子彈準確的命中了中年人的麵門。中年人的腦袋就好像是被大錘砸中的西瓜,“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鮮紅的血液好似噴湧而出的泉水,從血肉模糊的頭頸裏噴湧而出。而那中年人的屍體則是向後倒退了幾步,才緩緩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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