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之內黑幽幽一片,似乎有一道十分陡峭的石階一直通到下麵。炎焯探頭看了看,立刻就聞到一股古怪的氣味從下麵彌漫了上來,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是什麽。


    祁虎打亮了手提式白光燈就想下去,被炎焯一把攔住,說道:“你不要命了?萬一有機關怎麽辦?我先下去,你們三個人跟上!”


    說著炎焯一手抄起了斬馬劍一手拿著手提式白光燈,當先走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先用腳探了下去,下麵的石階頗穩,用力踩了幾腳,就知道這條路應該是安全的。用手提式白光燈往下一照,炎焯就發現這是個幾乎筆直的通道,深的看不到底,四周泛綠的石壁上不知道為什麽非常的潮濕手按上去有點打滑。可是下麵又沒水,不知道濕氣是從哪裏來的。


    炎焯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斬馬劍,就向下走去。這種幾乎筆直石階爬起來十分吃力,風鈴堂的人在開鑿的時候並不仔細,有些淺有些深,大部份隻能剛好踩住一隻腳,炎焯倒沒什麽,可是葉琳等人才下去了二十幾步,已經開始喘氣,腳尖開始痛起來。下去了大概九十多步,洛雨的腳甚至開始出現抽盤的預兆,眾人隻好停下來休息。


    這個時候,炎焯抬頭望去,上麵的石門已經變成一個小小的方形光點,四周的黑暗像墨汁一樣擠過來,看上去十分的壓抑。


    炎焯等人休息了一兩分鍾,就接著開始向下走,因為怕滾下去,所以炎焯身後的三個人此時都改了姿勢,變成了手腳並用的倒著向下爬,雖然姿勢有點不雅觀,不過這裏也沒外人,而且這種姿勢重心容易掌握,比用兩隻腳向下走要輕鬆得多。


    二十分鍾後,石階走勢一改,逐漸開始出現了角度,階梯也好爬起來,在石階上一直這麽走著,階梯的陡峭程度一直變緩,逐漸變得好走了起來。走著走著,炎焯隱約聽到階梯更下麵似乎有水聲,經過幾個彎後,那水聲大了起來,聽上去萬馬奔騰一樣,似乎這低下的水流十分的急。


    往下又十幾米之後,階梯已經完全平緩下來,炎焯四人可以很舒服的像走正常樓梯一樣向下走去。這裏的水聲已經很大,不時有一股暖流從階梯的底端吹來。帶著一股很濃的硫磺的味道,炎焯心裏非常詫異,難道這裏竟然會有那種東西,不可能啊,這裏附近沒有火山啊。


    炎焯懷著疑問繼續走去。突然,前麵階梯變的寬闊起來,眾人疾走幾步,前麵吹來了一股強風,幾乎把葉琳和洛雨吹的跌倒在地,還好祁虎在關鍵時刻拉了兩人一把。炎焯抬手用手提式白光燈一照,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個天然的洞穴裏麵。


    這個洞穴大概有十米來寬,有大概五六米高,左右兩邊無限延伸開去,不知道通到什麽地方。說是個山洞,不如說是條地下通道。山洞的頂上沒有鍾乳,但是四周的石頭經過多年的衝刷,變得很圓滑。


    炎焯看著這洞的規模,就知道不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整個洞底是一條地下河,水流非常湍急,剛才四人在上麵聽到的巨大水聲,就是因為這裏的洞穴結構好像一個擴音器,將流水的聲音擴大。祁虎試探性的往水裏走了幾步,發現水溫頗高,有點下不去腳,而且越往前走水越深,幾步就沒到他的膝蓋了,於是他趕緊退了迴去,口中忍不住罵道:“我靠,怎麽這麽燙啊!”


    “這是岩脈,”炎焯開口解釋道:“天地有靈,這大地和海水也和人一樣有著自己的經絡血脈的,那大海的經絡血脈是洋流暗流,而這大地的經絡血脈就是這岩脈暗河了。”


    “現在我們這麽走?淌水著過去?可問題是,兩邊都能走,我們是該往左邊還是右邊啊?”祁虎一邊把靴子中的水倒了出來,一邊問道。


    洛雨將手提式白光燈往一旁一指,說道:“那裏不是有船嗎?”


    炎焯一看自己的左側,果然,在河床之上停著兩條木舟,木舟長約五米,寬兩米,看穿身上沒有絲毫的接縫,竟是用整塊的原木挖出來的。


    “好了,船有了,可是我們該往哪裏走呢?”


    炎焯想了想,拿著手提式白光燈在河道邊掃了掃,查看了一下船靠岸時留下的痕跡,說道:“遺跡的位置應該是順流直走。”


    “你怎麽知道的?”


    炎焯指了指河岸邊說道:“你們看著撞痕,幾乎全都是往逆流的方向撞的,很明顯,在此處靠岸的船隻幾乎全都來自下遊,所以那遺跡的位置很可能就在河道的下遊某處。”


    “那還等什麽?上船吧?”祁虎說著就去推船。


    片刻之後,木船下水,祁虎在船頭撐著篙子,一點一劃的控製著船的方向,飛快的向下遊劃去。


    這船才下水不過十來分鍾,眾人背後的水裏突然炸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人就都成了落湯雞,渾身濕透。炎焯心中一驚,忙把白光燈轉迴去一看,隻見一道水柱衝出水麵,碰到洞頂,滾燙的水變成雨一樣的灑落下來。


    在船尾的葉琳被燙的最厲害,全身通紅,忍不住“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地下河水流湍急,水溫極高,誰也沒想到這水裏竟然會突然衝出一股白色的水柱,直衝上洞頂,將所有人都澆的好似過了水的白斬雞。


    那水注子衝上洞頂片刻也不見衰落,反而有越來越兇猛的勢頭,這讓炎焯想起了小時候跟著師傅在海邊見到的那種被稱為鯨魚的東西,可這地底下怎麽可能會有鯨魚,而且這鯨魚噴出來的水也不會這麽燙啊?


    洛雨這時候喊了起來:“祁虎師兄,快劃啊,這是間歇性的熱噴泉!水非常的高,就是靈力護盾都會被燙穿的!”


    祁虎聞言大驚,連忙加快了撐篙的速度,可是要死不死的是,就在這木船還沒劃出二十來米,一股熱噴泉從船舷邊噴了出來,滾燙的水柱衝天而起,直接將船衝的撞向了河道邊凸起的岩石,炎焯見情況不對,這樣下去,這船非沉了不可,自己有炎陽金身護體,這種程度的熱水倒也不會要了自己的命,可是祁虎他們三人可就麻煩大了,非被燙成水煮蝦不可。


    炎焯一咬牙,一掌拍在了那凸起的岩石之上,同時口中大聲喝道:“葉琳、洛雨,用靈力護住船身!祁虎,快劃!用最快的速度!快!”


    原本已經幾乎騰空的木船被炎焯這一掌排的再次平穩的迴到了水麵,同時船上撐起了一層藍色的靈力護盾,抵擋住了噴湧而來的熱水。


    炎焯一邊用掌力控製著船身,一邊警惕的注意著四周隨時可能衝起的水柱,此時水麵上波濤起伏,不知有多少次這船都砸到了洞頂,若不是炎焯眼疾手快,隻怕整船人都已經被熬成老湯了。


    一邊用掌力擊散那些奔湧而來的水浪,炎焯一邊在心中暗自琢磨,那些風鈴堂的人是怎麽走這條水道的,該不會每次都像是他們這樣這麽狼狽吧,這間歇的熱噴泉絕對是有噴發規律的,這麽說來,炎焯等人也就隻能是怪自己倒黴,居然這麽巧的就遇上了這鬼東西。


    整整五分鍾,就好像過了五個小時,一葉孤舟在這浪湧湍急到了極點的地下岩脈之中上下顛騰,時而沒入水下,時而又被衝上洞頂,洛雨修為最弱,一身的傷勢又還沒好,這一番折騰,已經是臉色慘白,幾乎沒被弄的暈厥過去。在船頭撐船的祁虎也好不到哪兒去,身上的七個貫穿傷還沒全好呢,這麽一折騰,傷口都裂了開來,鮮紅的血透過衣服滲了出來。


    葉琳看著越來越高的浪湧,說道:“炎師兄,這樣下去不行啊,我的靈力護盾已經已經撐不住多久了!快見底了!”


    炎焯沒說話,隨手從百寶囊中取出了兩枚恢複靈力用的九品清靈丹塞入了葉琳的口中,說道:“再撐一會兒!不然大家都得死!”


    葉琳嘴裏塞了東西,沒辦法說話,隻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炎焯看眼已經幾乎暈厥的洛雨,無奈的搖了搖頭,十分心疼的又取出了一枚清靈丹塞進了她的口中。這清靈丹雖然隻有九品,但是因為能夠恢複靈力,所以價值不菲,一顆清靈丹的售價高達二十兩九品晶石!


    二十兩啊,炎焯每個月的俸祿也不過區區二百兩九品晶石而已,這一顆就去了他好幾天的薪水,如何不叫他心疼呢。原本炎焯是不會有這種自己用不太上的東西的。畢竟對炎焯來說,恢複元氣效率最高的是迴元丹,而不是那清靈丹。這些清靈丹都是他從哪些僵屍身上取下的百寶囊中翻找出的戰利品。


    又在這地脈之中顛簸了大約四五分鍾的樣子,葉琳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經脈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難忍,丹田內更一絲靈力都沒有剩下。


    最終,一層巨浪打下,船上那層搖搖欲墜的靈力護盾,連一絲阻擋都為做到,就“撲哧”一聲仿佛泡沫一般遇水而散。


    炎焯大驚失色急忙雙掌朝那巨浪猛的一推。


    “砰!”


    巨浪被炎爆勁力瞬間炸碎,木船也因為炎焯這一掌向前飛快的衝出了五六百米遠,一頭撞在了洞壁之上。


    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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