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楓驀然後退,踉踉蹌蹌,竟然是不敢靠近江瑤。


    他愧疚。


    他心虛。


    江瑤所說的全部是事實。


    或者說,這麽多年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麵對過當初的事情。隻是一味的將責任推給韓家,推給韓月。


    他從來不敢迴想,不敢讓身邊的人提起那個名字。


    那害怕。害怕清醒的知道,當初的一切,他占了多大責任。害怕知道,當初的他,是怎麽將痛苦給予了心愛的人。


    “顧楓,你痛苦嗎?”


    江瑤細細看著顧楓的表情。


    “我痛苦你會高興嗎?”


    顧楓的桃花眸子流轉光暈。


    “會。我會很高興。”


    江瑤迴答的很清楚。


    她確實會高興,她不是聖母,在那麽多撕心裂肺的背叛之後,還能笑著輕易原諒。她不是聖母,做不到普度眾生,她有痛苦了,就有多想讓她痛苦的人都嚐試一遍這樣的難過。


    她知道韓葉看見她就會痛苦,所以她留在了a市。


    一直留在a市,時時刻刻提醒著韓葉的背叛。


    她知道韓城看見韓葉痛苦也會痛苦。


    所以,一直讓韓葉痛苦。


    瞧,她並不是什麽良善的姑娘,若是沒有把她逼急了,她是不會做出這些事情的。但是,他們所有人都把她逼急了。


    “那麽,我很痛苦。”


    顧楓承認了。


    他確實很痛苦。


    江瑤看的出來,顧楓並不是說說而已。


    已經無法掩藏住心裏的痛苦了嗎?


    可是還不夠,還不夠!


    “怎樣才能讓你更痛苦呢?”


    江瑤湊近顧楓,眼睛清澈,仿佛,這隻是一個孩子氣的問題。


    說到底,江瑤和蘇阡陌是同一類人。都是披著羊皮的狼。披著羊皮,做著狼才會做的事情。


    顧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更痛苦嗎?


    “不知道,現在已經是不曾嚐試過的痛苦。”


    女人的臉,一如既往的熟悉。


    熟悉的是他每天每夜都會複習的輪廓眉眼。仿佛一夕之間,變得不那麽清晰了。


    何時開始,純純的少女變成了魅惑的女人?


    如花唇瓣印在了顧楓唇角,帶著夜裏特有的微涼。


    “等你知道的時候,請告訴我,我一定會讓你一直痛苦下去。”


    女人如是說。


    說完,轉身就走,沒有一點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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