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琦見他痛苦的樣子,讓他躺在床上休息,過了一會,漸漸好轉。


    “可能這幾天忙工作的事太累了。”他閉目養神道。


    “之前叫你多休息,你就是不聽,舒服點了嗎?”雅琦幫她按摩頭部。


    卓敬風點點頭。


    “有你老爸在,你不用這麽拚。”


    聽到這話,卓敬風心裏不舒服,但是沒有說話。


    “現在你那些同行哪些不是靠炒作,團隊策劃做紅的?那些比他們厲害的人怎麽樣,有多少連糊口都成問題,沒幾個人是靠實力出名的。”


    這些話一定程度上沒錯,可說的太絕對,必然會惹惱正直的人。


    “好了,說夠了能讓我靜一靜嗎?”


    雅琦發現他不高興了,也挺識趣,沒再多說什麽,給她按摩的手抽迴。


    “你好好休息,我迴去了?”她的話刻意留有迴環餘地,明顯是在等對方的挽留。不過卓敬風可不是盧偉明之流,他沒有任何反應,雅琦心裏不甘也無能為力,隻好套上衣服離開。臨走前,她把那件香奈兒的外套一並拿走了。


    聽到關門聲,卓敬風舒一口氣。相處越久,他越發現雅琦某些地方令自己無法接受,比如剛剛那番言論,可她又是從哪得出來的結論?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在中國做珠寶生意的嗎?難道在生意上能接觸這些娛樂名人?


    想到這,他沒心思再想下去,頭又開始隱隱作痛。剛剛在腦中顛倒的場景閃過,那也是一個白色的空間,床上有個女人,隻是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可能是積壓的記憶在蠢蠢欲動。


    窗外弦月高照,月光將房子周圍的樹木映刻在地,一排排影子形成長長的巨幅油畫,畫卷一直延伸到天邊,與路燈作伴,漸變作無盡深淵。


    睡到半夜,卓敬風被窗外的涼風吹醒了。他忘了睡覺前關窗的事。


    起身將其合攏,拉好窗簾,這時感到睡意全無。


    地上還躺著沒有整理完的行李,看來老天不會讓他跨過明天來偷這個懶了。


    再度俯身將衣服一件件拿出,不一會,東西全部進入櫃子裏。原本以為大功告成了,結果蓋上蓋子的時候,觸碰了一件硬邦邦的東西。好奇心驅使他把夾層拉鏈拉開,裏麵出現一本攝影集。


    天藍色的封麵,打開看看裏麵內容,都是大師級的風景攝影作品。他越看越入迷,翻著翻著,忽然從裏麵掉落東西出來,才把他從欣賞中抽離出來。


    地上躺著的是幾張海灘照片,他輕輕拾起,看了看,邊合上書,邊發現裏麵還有東西,一並把東西全部倒出來。


    除了三張照片以外,還有一個信封和一個字條。


    奇怪,從前的他還有搜集雜物的癖好嗎?他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手上的照片,三張裏麵都有一個相同的女人,瘦瘦的,穿著一件碎花長裙,微卷的長發隨風飄散,從側影看上去很漂亮。


    她開心的在海邊笑著,仿佛透過照片就能輕易感受那無盡的快樂。


    這會是誰呢?難道自己認識?沒有思索的餘地,他無意間翻過照片背麵,一行字體顯現眼前:“mydreamgirl.”


    他認真辨認其中含義,可惜由於腦子的問題,這些簡單的詞也沒能認出意思。


    把照片放在一邊,抽出信封裏的信,依舊是長篇大論的文字,他根本無法閱讀。還有那張字體歪歪扭扭,奇奇怪怪的紙條,根本就不知道是想表達什麽。


    一糾結,腦袋又開始疼了。他隻好把東西夾迴攝影集裏,草草將行李箱丟進櫃子下麵,把書丟到桌上。


    迴到床上,繼續他的睡眠時間。這些東西,也暫時被他擱置一邊,沒再理會。


    眨眼間又過了一個月,這段時間,卓敬風成功複出,卓風也適時地動用了自己的人脈幫他“東山再起”,他卻完全被蒙在鼓裏。


    忘掉一切的他自以為是自己的實力造就的成功,沉浸在事業不斷上升的喜悅中。


    肖琳在新聞媒介的宣傳下不斷收到他成功的消息,為他高興的同時,一縷縷哀愁萌芽滋生。業界的人都知道他是靠卓風重拾輝煌的,可他居然在鏡頭前笑得那樣燦爛。


    那是偽裝嗎?就像她第一次去中國時看的新聞那樣,那時的他,正用溫和的笑臉隱藏疲憊。


    肖琳不懂,她看不懂卓敬風了,看不懂他對父親的妥協,要知道,曾經的他,是寧肯工作室關門大吉,也不肯向他的父親求饒半句,妥協半分的。


    難道三個月的休養時間,真的可以使人有如此大的改變嗎?


    正當她坐在辦公室,拿著卓敬風的新聞雜誌發呆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


    “請進。”


    一個懷抱資料的女職員走進來,“nancy,下周一有一場攝影協會舉辦的活動,這是邀請你的請柬。”


    肖琳接過請柬,道了聲謝。


    她把信封拆開,揭開卡片,上麵用複古的英文字體打印出兩行正式的請柬詞。


    她剛把請柬合上,正準備放在桌上,不一會又傳來敲門聲。


    “對了,據說這次舉辦的酒會是以‘複古’為主題的假麵酒會,所以服裝上要多費心思了。”


    “假麵酒會?”肖琳在琢磨這個詞。


    “協會的會長有這個嗜好,他每年都會變換主題舉辦一次這種打著交流幌子的活動呢。”女職員好像很懂的樣子。


    “哦,謝謝你elsa。”


    “不客氣。”她愉快地走出門外。


    聽完她的解釋,她就知道這個活動的性質了。雖然本意不太想去,為了能多結交業內名流,也隻能參與其中。


    也許卓敬風也會去參加呢?他會去嗎?肖琳覺得很渺茫,他有父親的支持,去不去根本沒有什麽區別,那裏基本是業內不知名的小模特小明星廝殺的戰場。


    想到卓敬風,說不上來心裏是喜是悲。這麽久沒見,通過新聞她見到的是過得很好的他,他沒有詢問任何人關於自己的消息,也沒有任何懷戀過去的痕跡。


    大概,他是真的把過去忘了吧。


    想起在新聞裏,他獲獎時的喜悅,他真的已經從過去走出去了。


    而自己,還在思念的漩渦裏掙紮。難道真的如世人所說,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嗎?


    長久塑造的堅強總能在遇到卓敬風後,瞬間傾塌。她知道,即使她變得再堅強,還是改不掉本質上的懦弱。而這懦弱不堪的性子,又讓她聯想到死去的父親,可能他就是在這種懦弱中死去的。


    痛繼續綿長地成長為力量,逼迫她不斷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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