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迴來了,你知道嗎,你騙得我好苦。”卓敬風溫柔夾雜痛苦的眼神好像在求救,接著,目光變得異常冷冽,猛地坐起,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為什麽!”他身體前傾,重量壓在肖琳身上,像一頭雄獅怒吼一聲,壓抑已久的傷痛隨著吼叫綻開,溢出痛苦和悲傷的鮮血。眼淚混合汗水,從眼眶不斷湧出。


    肖琳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失魂落魄,痛苦不堪,被驚嚇過後,不禁流露同情的眼神,正要伸手幫他擦淚,被他起身一把抓住,猛地丟到chuang上。


    剛剛那個虛弱的人不見了,轉眼變成一個殘暴,兇狠的人。


    肖琳隻感覺身上被慣力震得生疼,沒等來得及掙紮起身,卓敬風跌跌撞撞,俯身下去,用手撐在chuang上,chuang墊瞬間形成一個凹陷。她就像一隻被獵鷹逮住的兔子,被他的雙手和身子籠罩在陰影裏,動彈不得。


    她試圖起身,卻渾身酥麻麻的沒有力氣。想到剛才吃的拉麵,心裏咯噔一下。再望向眼前的人,他那痛苦夾雜溫柔的眼神又迴來了,並且比剛剛還要強烈。


    他直直地盯著她,淚從下顎滴到肖琳脖頸上,溫溫的,涼涼的,一滴,兩滴,慢慢流入鎖骨和肩頭。隔了一會,他眯起眼睛,像在懺悔什麽,肖琳以為他恢複了,剛想張口安慰,唇被猛然而下的力量驟然封住,胳膊也被一股強大力量挾持住,任她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濃烈的吻,就像他狂暴的心,恣意折磨她的唇。無比火熱的溫度,從唇齒間,蔓延到麵部,脖頸,燃燒身體每一個部位。卓敬風就像一頭脫韁的困獸,扯開她的衣領,任她如何反抗,也抵擋不住吃人的力量。


    白皙的脖頸和肩膀裸露,散發馥鬱芳香。他聞到香味,動作更大了,衣扣隨著力道崩落四散,衣服被扯得看不出形狀。


    “不要這樣!不要啊!”肖琳流出眼淚,不斷喊叫,絕望的聲音依然沒能阻止對方的侵犯,他的手依舊在她的身上貪婪的roulin。


    脖子被吻得刺痛,身子被對方的臂彎整個包裹住,壓得喘不過氣。上衣已經被徹底撕掉,纖細柔弱的身形壓在身下,不停掙紮扭動。


    “卓敬風!我是肖琳!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嗚嗚嗚嗚……”她捂住胸口,啜泣起來,抽噎的聲音從身下發出,像從悶葫蘆裏發出的一樣。


    卓敬風正激烈的熱吻一下子像冰在空中的水流,冷意順著冰流,滴進長滿傷口的心髒。刺痛。


    他好像聽懂了肖琳的話,剛剛激烈的動作瞬間停擺,隻剩身子趴伏在她身上,渾身癱軟無力。


    電水壺發出斷電的聲響,蒸氣從壺口嫋嫋升起,每每翻滾到半空中,消失了,然後又一波氣體浮起,周而複始,交替循環……


    卓敬風的頭伏在肖琳肩頭,一動不動,就像死了一般。


    靜默充斥房間每一個角落。隻有啜泣聲依舊迴蕩空中,聲波從這一頭,傳到那一頭,又從那一頭,傳到這一頭。無休無止。


    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卓敬風緩緩起身,麵無表情。虛空的臉上,蔓延無邊無際的寒冷。刺骨錐心。


    哭泣聲依舊清晰,一聲聲激蕩耳膜。他拉過chuang單,幫肖琳蓋住身體。昏沉的大腦使身子往下傾斜。他順著下拽的力道,靠坐chuang邊。頹廢的手腳耷拉著,頭嗡嗡嗡地共振,心繼續狂跳不止。


    一定是那碗麵裏下了藥。他迴想起剛剛的一切,手撐住心髒。


    這迴,他是真的犯了錯。他居然把肖琳看成了julie,還差點強暴了她。究竟何時,這塊陰影才能徹底遠離他的生活。


    他痛恨現在的自己,不,他一直痛恨著自己,從那晚自家中逃出的那一刻開始,他變得不再完整。逃避的活著,逃避的接受一切,同樣逃避的怨恨一切。他從恨julie,變成了恨自己。這股恨意綿綿不斷地蔓延,滋生於他生活的每個角落。漸漸長出藤蔓,覆蓋身上每一寸細胞。


    何時休止。


    房間終於靜謐下來,哭泣聲消失了。肖琳漸漸起身,穿好衣服,用外套死死裹住身體,半天立在chuang上一聲不吭。


    她該知道他一定有苦痛,她該知道,他的苦痛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


    該說點什麽安慰他不是麽?他剛剛那絕望痛苦,愛恨交織的眼神,一定是因為julie。


    看向他垂落的背影,她挪過身子,伸手伏在他肩膀。


    “別碰我!”他厲聲製止,甩開她的手,異常冷淡。他怕自己還會做出什麽讓人後悔的事。


    肖琳收迴蕩在空中的手,舒展善解人意的溫柔眉眼,輕輕安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怪你,是麵的事。”


    卓敬風聽到話語,微微抬起頭,垂落的眼眸也開啟半條縫,神情變得認真。


    “不知者……無罪?這迴我說對了麽?”她輕快的話語就像鎮靜劑,使剛剛急促的空氣變得柔軟安閑。


    “其實,我有個秘密,從來沒和別人說過,就算對姨媽,我也沒說過,你想知道麽?”她歪頭假裝探視他的側臉。“你不說話,就是想咯。好吧,那我就說咯。”


    “我,其實,是……外星人――”


    卓敬風沒有反應。


    “當然是不可能的,”她輕笑兩聲,“其實我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奇怪吧?你肯定要問我,‘真的是每天麽?’其實這個不準的,很少時候,比如說喝醉了,或者發高燒了,再或者有人在旁邊陪我一起睡了,這種情況,就不會。平時隻要一切正常,我就始終會做噩夢。”


    “開始,我很害怕,我以為這樣會死。小孩子嘛,喜歡胡思亂想,直到後來,我漸漸長大,發現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切都還好好的。才知道是以前那個自己太傻了。”


    “人們都是害怕做噩夢的,是不是?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反而已經習慣了,有時甚至離不開它了。好笑吧。你肯定以為我是hism,哈哈,有時我也這樣想。”


    “不過,這件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可怕的東西,不是因為它可怕,我們才害怕。而是因為心裏怕它,所以才覺得可怕。”


    “正是因為心裏不再害怕,所以某一天,我就不再掙紮了,夜晚,也變得可愛多了。”


    “我發現,隻要心堅強起來,原來鬼怪都是假的,都是我想象出來的。呃……你是不是覺得我話太多了?”肖琳從思緒間抽離出來,探頭看了眼卓敬風,他已經閉起雙眼,似乎睡著好一會了。


    “我就知道‘冰山’是不可能融化的。”她撇撇嘴,起身。


    卓敬風露出一絲不留痕跡的笑意,任由肖琳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自己抬到chuang上。她正準備起身往外走,被他一個翻身,拉到chuang上。


    “喂,你不是又認錯人了吧?”肖琳對著他問話,對方沒反應。接著要走,又被攔下來。


    無奈她隻好躺在chuang上,迴頭看了眼他,心想反正他已經睡死過去了,應該沒什麽事。不一會,自己也昏昏睡過去。


    聽到她沉沉的唿吸聲,卓敬風張開眼睛,狹長的眸子盯著肖琳的側臉,神情看不透的迷離複雜。


    心不怕,就什麽都不怕了嗎?可我的心,都不知去哪了啊。


    真是一個單純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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