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這樣,我們永遠不知道最後一次見麵發生在什麽時候。也許現在說的再見真的就成了永別。


    我忽然有一種傷感,很怕胡子他們會從此在我的世界裏消失一樣。


    他們走後的一個小時裏,我什麽也沒有做,隻是守在耿岩的旁邊,放空了思想看著她。


    直到耿岩一次悠悠的夢話,我才徹底的驚醒過來,而此時距離胡子他們離開已經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


    “他會複活的。快跑,沒有時間了.....”耿岩夢囈一般的說出這段話。我被她嚇了一跳。


    四周靜的嚇人,隻有一個礦燈照亮。除此之外就是絕對的黑暗。近在咫尺的牆壁上反射著亮光,把我的影子拉長後印在牆上,更加給這裏平添了幾分恐怖氣氛。


    耿岩的話很模糊,後麵還有一些其他的,但並聽不清楚。我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終於聽到她最後結尾的兩個字——快跑!


    我想這一定是她還沒有在遇險的那一刻清醒過來。不過既然她能夠說話,那說明離死還有段距離。


    又過了半個小時後,我見耿岩依舊昏迷著,就開始在一旁琢磨怎麽出去。


    按胡子臨走前說的話,這裏應該是當年修建131酒店的人打造出來的盜洞。我看看我們來的方向,那裏是一定走不了的,因為已經被平麵人的屍體把道堵住了,要想離開隻能在前麵找路。


    短暫的休息之後,耿岩她雖然一直未醒但傷勢也沒有惡化,我放下心來,開始收拾裝備準備出發。


    我把背包裏用不到的東西都甩下,把背包掛在脖子上,然後用繩子把耿岩固定在自己的後背。這丫頭輕得很,我想頂多也就一百斤不到,我當年讀警校是也有負重越野的鍛煉,現在背著她走路沒有任何的壓力。


    這是地下四層,要迴到地麵還有很長的路可走,耿岩有傷在身,所以不能太耽誤時間。


    令我覺得奇怪的是,這條盜洞並非一根直線到底,中間還有十字岔口。‘


    我心裏拿不定主意應該走哪一條,胡子他們也是向著這兒方向走的,萬一等一會我們走了同一條路可就尷尬了。


    每一條路口的通道都是傾斜向下的,並且也是相同的手法打造。由此推斷這些路都是出自同一出處。我沒有貿然進去那岔口裏麵,因為那鑿痕正是向裏打的,這也就是說裏麵通著的是終點而不是起點。


    我現在要逆著鑿痕走,這樣才能出去這盜洞,而不是順著鑿痕。想明白這一點後,我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恐懼和急躁,不再擔心自己會困在這盜洞之中。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條盜洞的複雜程度。我隻走了不到二十幾分鍾的時間,但卻已經看到了不下十處路口。


    我心裏奇怪的很,盜洞都是由外向裏挖的,沒有道理要多開幾條路啊。


    胡子對我簡單的說起過打盜洞的內容。首先是分金定穴,然後在地麵上畫出大致地宮的造型。因為每個朝代的墓葬習慣都不一樣,所以說專業的盜墓賊甚至可以稱上是半個考古學家了。


    最後盜洞打出來是直通地宮的封牆,有一些厲害的高手甚至能夠打到棺材的頂上。


    而這裏的盜洞就古怪的多了,七橫八錯的簡直像是迷宮一樣。難道是個半吊子幹的?


    這不可能,131當年是大工程,沒兩把刷子的人是不太可能會安排幹打盜洞這個活的。


    這盜洞絕對有問題,不隻是盜洞那麽簡單。


    到底是什麽?


    我停在一處岔口前看著上麵的鑿痕不禁的想。腦袋靈光閃了一下,但什麽也沒有閃出來。心裏就是覺得事情不對勁兒。


    琢磨了一會不得所以,隻好暫時放下。背起耿岩繼續找出路。。


    人在狹小黑暗的空間時,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心理。我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剛才在想盜洞的問題所以還沒有覺得怎樣,但現在腦袋一轉,頓時間就覺得前麵的黑暗中似乎有東西在不停地晃來晃去。手電的光在這個時候就跟招魂的引路燈一樣昏黃。


    腦袋裏奇奇怪怪的想法都出來了,偏偏這時候耿岩在後麵又是那種夢囈一般的言語。


    那聲音模模糊糊的很是曖昧,像是唱歌,有像是在叫春。即使在我的耳朵邊上也是聽不清楚,隻是聽清了最後幾個字——身後有人!


    雖然知道這是糊話,但我還是覺得後背發麻,一層的冷汗就流了下來。這種恐懼不會因為你知道‘沒有’就真的沒有。而是心裏不明所以的一種恐懼。很可怕,很煎熬。


    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找一個空間大一點的地方,那樣至少沒有這種壓迫感,就算遇到變故也能施展身手不是。


    想到此處,我開始加快腳步。嘴裏罵道:“知道有人,你不是就在身後嗎”。


    耿岩還在自顧自的胡說,我沒有理會,隻顧轉移注意力專心趕路。


    盜洞變得越來越窄起來,開始的時候走起來我還不覺得費盡,現在就不行了,兩邊的肩膀都幾乎卡在牆壁上,隻能稍微的測一些身子才好行走。


    手點筒的光芒變得更加昏黃,這是要沒電的前奏。我還有一個手電是手壓式發電配置。可以不擔心沒有電的風險,但是照亮不是很好,所以一直沒有用。這個時候想起來,在背包中取出,替換了現在的手電筒。


    之後繼續出發,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身後的耿岩似乎唿吸有力了許多。我能覺察到她唿出的氣息打在我脖子上的感覺,這說明她的傷情有所好轉,也許並沒有我們想的那樣嚴重。


    這是一個好消息,我起初還擔心她會小命不保,看來是多心了。


    收拾好心情後,心裏也不是太著急了。專心的開始找出路。


    走著走著,感覺奇怪了起來。總是覺得身後的耿岩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到最後壓得我我幾乎拖不動腿。我想這也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休息的緣故,所以才會覺得原本背起來輕鬆地東西變沉了。


    我考慮著是不是先歇一會,等體力恢複一些再走。站在原地喘息,哆哆嗦嗦的在懷裏拿出一根煙抽。


    抽煙的人都知道,在心神疲憊的時候煙草不隻有解乏的作用,還起到了挺神醒腦的功能。到了走夜路的時候,甚至會給自己壯膽。


    我用在敦煌火車站買的那個萬次火柴把煙點燃,驚喜的是,耿岩此時竟然用手指輕輕的捅了我一下,我這才意識到從剛才開始她那夢囈一般的聲音就沒有停過。感到得好笑,想說她幾句,忽然就發現不對。


    耿岩嘴裏麵一直都是在重複那同樣的一句話——背後有人!


    同時我脖子上那種吹氣的聲音更加的清晰起來,涼風陣陣的隻覺得寒到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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