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下得更大了,像是天被捅破了一樣。電閃雷鳴,狂風四起,很可怕。但是我覺得卻沒有這樓房裏的大廳來的更可怕。


    我們在這棟樓的門口位置一時間不敢往裏麵邁進。那個人一動不動的蹲坐在角落,抬著頭看著門口的方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像是幹屍一樣。


    耿岩和楊飛此時也發現了他的存在,三個人站在門口,六隻眼睛看著那蹲在角落的人,誰也不敢說話。


    大約過了十幾秒的時間,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的,我已經在驚嚇中迴過神來。說實話,這段時間我的膽子已經練的很大了,隻要不是忽如其來的驚嚇,自己還是可以承受的住。


    剛才那一下沒有任何的心裏準備,這才造成心裏恐慌。


    我定定神,盡量小聲道:“死的活的?”。


    楊飛把手電筒直直的照向那個人的臉。光亮下那雙眼睛透著詭異的綠色,這可一定不是人的眼睛,我想。


    楊飛皺著眉頭,大概也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如果是死的,可這雙眼睛森亮的程度絕對不是死物。要是活的,那為什麽一動不動。


    三個人心裏都拿不定注意。


    楊飛端起槍對著那人所在的位置就開了一槍。


    槍聲把外麵的電閃雷鳴短暫的蓋了過去。我一下就緊張到極點。心想,這也太橫了,人家也沒有惹著咱,就這麽一槍打過去,若真是個活的,那就把人家惹急了。


    我緊張的握著腰間的匕首,防著那人接下來的動作。但是隔了很久,他還是簡單的蹲在那。皺了皺眉,嘀咕道,是個死的?


    楊飛收起槍,對我們道“是個死人,不然絕對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她這麽蠻橫的做法,佛爺動能惹急眼,而那個人還是沒有動,這說明那確實不是個活物。


    我放下心來。遇到死的總比遇到活的東西好對付一些。


    走過去觀察那個人,發現這是個男人的屍體。穿著是上個世紀的中山裝,這種衣服都在當時最是流行,大概都是四五十歲的熱穿的,不過這也不絕對。那屍體跪坐在地上,後背靠著牆角,給人感覺怪怪的。


    一般人死了是很難呈現這種姿勢的,也不知道是怎麽造成的。


    這還不算,那屍體卻又一些奇怪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


    首先是他的幹枯程度。屍體身上的皮膚已經深深貼在了骨頭上,雖是如此但沒有任何的破爛地方。先不管這個屍體在這死了多上年,單說這屍體的死後狀態,絕對不是這裏的環境所能造成的。因為這裏的天氣環境太潮濕悶熱,屍體死在這裏最是容易腐爛變質,並且會有大量的蠅蛆,表皮絕對不能保存的這麽完好。


    而這屍體看樣子倒像是在沙漠中的幹燥氣候下造成的,身上的表皮沒有一點的破損痕跡。這是一點。


    其次就是,這屍體的眼睛有問題,手電筒照過去那雙眼睛森綠且精亮,被他看一眼就有一種被直視的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肉眼,是被人鑲嵌在眼眶的一對眼睛形狀的玉石,不知道是翡翠還是什麽。


    死後還會把眼睛給裝上這樣的東西,這到底塗得什麽。


    楊飛看了一會兒對我道:“你去翻一下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麽可以表明這人身份的東西”。


    我瞪了一眼,脫口而出,你怎麽不去?


    雖然是這麽說,雖然是不願意,不過最後我還是蹲在屍體旁,先是對著拜了一拜說,是這女人讓我褻瀆你的身體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還滅死絕千萬別來找我,去找她就行。接著就去翻看那個人的衣服口袋。


    中山裝的口袋比現在的衣服要多一點,褲子的口袋和衣服側麵的什麽都沒有。在胸前的兩個口袋裏我翻出來了一支鋼筆和幾個一分錢的硬幣。其餘的就沒有任何東西了。


    鋼筆保存的還算完好,不過已經沒有了墨水,我擰開看了一下沒有什麽東西。


    耿岩接了過去說,這是‘英雄’牌的鋼筆,以前一些的老知識分子都用這東西。我師父就有一隻,不過他那個要筆尖是金製的,比這支好很多。


    她把筆尖捏在手裏碾了一下,皺皺眉接著道:“看樣子這個人生前很可能是個老師?”。


    我好奇問道,你怎麽猜測的?


    耿岩把兩根手指伸到我麵前,我看到她手上有一點的嫣紅。“墨水是紅色的,普通人一般不會使用。雖然不確定,但是這人是老師的可能性大一些。”她指了一下那個屍體。


    我沒有言語,對她的推斷不否認也不確認。把那幾個硬幣拿到手電底下查看,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出有什麽名堂。遞給了耿岩。


    耿岩看了一會兒然後道這就是普通的硬幣,那個年代的錢還比較實用,一分錢可以當現在的一塊錢花。


    我知道她說的是真是,上個世紀的錢比現在可經用,一百塊錢相當於一個現在白領的收入了。


    楊飛正在檢查那具屍體,聽到耿岩這麽說,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去擺弄那屍體。


    她看的很仔細,甚至把屍體的衣服也用匕首劃開了。


    我佩服她心裏強大的同時,又不禁的想,這娘們是不是有戀屍癖啊。


    而當我看到被她割掉上衣的屍體後,立馬被吸引了過去。


    因為那具屍體的腹部位置上破了個大洞,裏麵有一種灰白的東西,我看了有種惡心感在心裏泛起。


    耿岩也是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屍體腹部的位置。


    楊飛終於停下來手裏的工作,站起身子對我們道:“這個人的五髒六腑都被掏幹淨了,裏麵是被人灌得白石灰,嘴巴裏也有,眼睛是貓眼石鑲嵌上去的。我想這就是為什麽屍體隻是幹枯而不是腐爛的原因。”。


    她說的言辭確鑿,不像是信口開河。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那屍體的樣子,然後問道:“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應該不是毫無理由的吧?”。


    楊飛搖搖頭說不知道,把目光看向了耿岩,像是在詢問耿岩的意思。


    我一想也是,耿岩是獵鬼道士的師妹,應該對這種奇奇怪的東西知道一點。


    但是我們錯了,耿岩比我倆還要迷茫的很。她皺著眉想了一會兒,不確定的對我們道:“我以前聽飛鏡說起過這樣做的目的,好像是為了把人的靈魂困在這幅皮囊裏一樣,不過具體的就不知道了。飛鏡對我說過這些,不過被我忘記了。等一會兒,我好好想一下”。


    我說,那你好好想吧。


    外麵的雨還是一如既往地下著,看樣子短時間裏是停不了了。我想應該做好在這裏過夜的準備。我對二人說道。


    耿岩還真的在一旁裝模做樣思考。我和楊飛也沒有去打擾她。


    我渾身難受的厲害,衣服都貼在了身上,粘粘乎乎的很別扭。


    我扭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四周,對楊飛道:“把這屍體弄到一邊去,我們生把火烤一下衣服。”。


    這是心理作用,有具屍體在身邊怎麽都會覺得別扭。楊飛點頭,然後我們兩個人把屍體抬到了樓道裏麵的一間房子裏,在大廳裏點起了無煙爐子。


    我們的背包裏都有一身替換的衣服,我拿出來一看還是幹著的。這背包竟然有防水的功能,外麵是帆布,而裏麵是一層軟皮的裏子。


    三個人就近找了一個房間換了幹爽的衣服後,這才覺得渾身舒服了起來。我們把舊衣服放在爐火旁烤。


    楊飛提議說去各個樓層看看,我說還是在這裏簡單的等雨停了再說吧。這樓這麽古怪,還是不要深入的好。


    她雖然覺得我太過小心了,不過也沒有說什麽。


    耿岩從剛才就一直在思考那屍體的事情。我猜測她或許真的是知道一點什麽,但是又真的記不起來了,所以才會這麽認真的迴想。這是人的一種慣性思維,模模糊糊捉不住的記憶,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挖出來。


    我也沒指望她真能想起來,和楊飛分吃了一盒牛肉罐頭後,看耿岩還是在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覺得好笑,對她道:“你還是別想了,先吃點動西吧”。


    耿岩點點頭,拿起我遞給她的罐頭後,眼睛看著爐火。忽然她大叫一聲對我們的道“我想到了”。


    她這一嗓子把我和楊飛都嚇了一跳。接著就是一驚,問她想到了什麽?


    耿岩的表情有點興奮,又有點害怕,很矛盾。她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接著迴過頭對我們道:“這是用來做人皮燈籠的法子,把人的屍體掏空後,在裏麵點上蠟燭。剛才我們沒有仔細看,不知道那屍體的肚子裏是不是有一個燭台。”。


    我被她說的後背嗖嗖的直冒冷汗,問道:“這法子有什麽講究沒有,不可能是為了好玩吧”。


    耿岩看看我,又看看楊飛道:“問題就在這,這東西的用處才邪性呢。我以前聽飛鏡說的時候嚇得不輕,好幾個月不敢出門。”。


    楊飛和我對望一眼。二人都被耿岩的的話吸引住了。


    耿岩也不賣關子,對我們道:“這是一種用來防範惡靈的法子。簡單的四個字就是‘以鬼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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