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陸濤急切的聲音“我是陸濤,小楊你一定要小心你麵前的那個人。”。


    電話那頭的聲音急切又熟悉,我確定那絕對就是陸濤的聲音。但是,我麵前的這個人又是誰?這個和陸濤長得一摸一樣的人是誰?此時我已經再也不能保持平靜,若不是左手小拇指傳來的陣陣疼痛,我怕早就在極度的驚嚇中崩潰。


    這,太匪夷所思了。


    我與陸濤在所裏出發到這裏,中間絕對的沒有停下過。要說有一個和陸濤長得一摸一樣的人冒充他在我麵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我不得不麵對。


    這個人是誰?為什麽要冒充陸濤在這裏?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我心裏一點頭緒都沒有。


    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這個想法忽然就蹦到了我的腦子裏。使我後脊梁都滲出冷汗。


    我手中拿著電話,眼睛卻看著與我隻有一米之遙的那個陸濤心中再也不能平靜。


    我眼前的陸濤看著我,眼神還是那樣的晶亮,就像是夜裏的貓頭鷹一般。此時看來竟然讓我有著幾分恐懼。


    人的眼睛真的可以這麽亮嗎?


    我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裝著不經意的,把原本右手拿著的手機換到了左手,空出的右手把地上的警棍拎到了手中。


    這一係列的動作,都被我眼前的陸濤看在眼裏,但是他也沒有說什麽。就隻是那麽靜靜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我的緊張,但是我還是裝成不經意的把原本坐在地上的屁股抬了起來,以一種可以快速反應的半蹲式姿勢接著電話,語氣盡量平靜。


    “哦。怎麽迴事?”我雖然極力控製,但是我聽得出來自己的聲音還是有些發抖。


    電話那頭的陸濤道:“小楊,你盡量保持平靜。我接下來要說的可能有些奇怪詭異,但是你一定要有個心理準備。”他那邊聲音很吵,應該不是他一個人。


    “你說”我道。


    “在你麵前的那個我,應該不是人。”陸濤道。


    雖然前麵他提醒過我要有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一陣涼風順著我的脖領子就竄遍了我的全身。


    我死命的握緊左手小拇指,道“你說”。


    電話那頭道:“你記得剛才咱倆圍著墳地轉了一圈後把車停在了路上。後來你我下車開始尋找報案人口中說的死者。對吧”。


    我點頭,後來想到他根本看不見,就說了聲“沒錯!”


    電話那頭道:“咱倆一開始還是在一起尋找的,但是後來分開了。你記得嗎?”。


    “嗯!”。他說的不錯,確實如此。後來我就聽到眼前的這個陸濤叫我,發現了雙重腳印。然後就看到他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走到這裏,又見到他與他口中的火狐狸對持,他又讓我看死者判斷死因。又讓我給趙所打電話,後來又在這裏與我交談。再接下來我就接到了這個電話。


    那頭的陸濤道:“後來就起了變故。我原本是在你右邊尋找的,但是忽然就聽見你‘唉’了一聲緊接著就往左邊跑了二十多米,在一處墳頭上就蹲了下來。


    我以為你發現了什麽,想過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所裏的張曉傑趕到,你也知道小傑膽子小,他鬼哭狼嚎的趕來我隻好先去接應他。我想你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就沒有急著過去。


    可是等我與張小傑會合後,迴來去你在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人。


    這下我倆就著急了,四處找,接著就看到你在墳地裏鬼鬼祟祟的像是在跟蹤什麽東西,我倆覺得奇怪。說實話是有些害怕,就在後麵小心的跟著,但是沒想到,


    沒想到你竟然就在一個墳堆的邊緣停下,還做著奇怪的動作,好像是在看什麽。而且還聽到你在不停的自言自語。


    就在剛才.....


    (他咽了口唾沫,繼續道)


    就在剛才,趙所給我打電話說,你給他去了電話,並且還說找到了屍體。


    我就心知不妙,張曉傑說你可能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迷住了,就讓我趕緊想辦法。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麽,但是我聽到了你不停的叫陸哥,所以我猜測一定是什麽東西讓你以為自己看到了我。


    我倆著急起來,就不停的往你那跑,說來奇怪,怎麽都跑不過去。後來我想你既然能夠把電話打出來,那我就一定能夠打迴去。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這通電話。你不要緊張,我和小傑盡快想辦法。”。


    我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因為我看到我麵前的陸濤正在有意無意的往我這邊看著。那眼神,很古怪。


    我說不出應該怎麽形容那眼神,如果硬要說,就好像是一個動物在夜裏盯著你一樣。那眼神中看不出人氣。


    陸濤道:“小楊,你保持冷靜。對了,你身邊有什麽能夠辟邪的東西嗎?媽的,你小子爭口氣不行啊。”。


    我知道後麵那句話是罵張曉傑的。


    我苦笑道:“童子尿算不算?”我真的佩服自己此時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電話那頭道“你小心點。”。


    電話打得太久了嗎?


    我看見我眼前的陸濤明顯的不對勁起來道“你們路上小心點。先掛了”。說完就把電話揣到了兜裏。


    媽的,出門沒看黃曆。難道真的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還來不及細細的把事情濾一遍,就聽到我身邊的陸濤道“誰的電話?有什麽事情嗎?”。


    我心思狂轉,道:“趙所的。他說車子壞了,要晚點到。”。


    他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因為剛才的電話,此時的我也不敢再隨意的交談什麽,就那麽和這個陸濤不遠不近的相持著。


    我腦子卻沒有停,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太詭異。讓我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辟邪的東西?


    這讓我上哪去找。


    眼前的陸濤看著我道“你發現了?”。


    “什麽?”這兩個字在我腦子裏過了不下十遍才說出口。


    “恐怖的東西?”他說。


    你他娘的就夠恐怖的,我心裏道。但是嘴上卻不敢說什麽。字斟句鈄之後我道:“你是前輩,什麽事情還不時你經常提點我。在你麵前什麽時候輪到我吆五喝六的了”。


    我把問題拋給他,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來的對話應該怎麽進行。如果讓他知道我知道他是假的會不會對我不測。我倒是不擔心自己會被嚇死,但是那種過大的驚嚇還是不要的好。


    他聽我這麽說點點頭,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什麽,而我卻隨便的應承,心裏卻在想著自己的對策。


    當警察的都對自己的判斷有一個肯定度。我不是那種相信自己會出現幻覺的人,因為我是警察,受到過專業的教育。


    以前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今天算是開了眼了。不知道能不能拿吉尼斯記錄?


    一開始我也不以為他是鬼神之類的東西,直到電話裏的陸濤說他與張小傑怎麽都走不到我身邊,我才斷定。我可能真的撞到了不幹淨的東西。


    前麵我也說過,我從不否認有靈異案件的存在,但是萬萬沒想到會遇到自己的身上。


    按理說,警察這種職業應該是百鬼退避的才是。因為警察屬於陽間的捕快,就好比是陰間的鬼差一樣。是各種人群中陽氣最重的職業。我記得還在一部小說上也提到過,警察又叫陽司,與陰司一個級別的職位。


    但是,他娘的沒想到,今夜我這個小警察就與鬼為伴,也算是風光無限了。


    我開始琢磨著怎麽弄到辟邪的物件。


    對了,吉普車上好像有一個福娃,不知道好用不。我搖搖頭打消掉不靠譜的想法。


    眼前的陸濤還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我已近聽不出他是說的什麽了。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我隨便敷衍著他,心中狂轉。


    對了。


    我記得我剛剛上警校那一會兒,好像遇到過一個街邊賣藝的道士。


    那個道士的模樣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隻記得那是一個矮胖的五短身材。與其說是道士,倒不如更像是武大郎。


    當時我覺得他可憐就給了他幾塊錢。他不止沒有要,還親切的拉著我的手說看我天生異象,不敢收我的錢財。還說自己是什麽地方的傳人,因為平生捉鬼無數所以身上漸漸的積上一些咒運,他修行不夠怕是鎮不住,還叫我在方便的時候救他於水火之中。


    我當時覺得好玩就問他怎麽迴事。


    他說,看小哥你不像是修道之人。我就打個比方告訴你,你應該更能明白一些。現在世人都有紋身的,這誰也知道。


    但是紋身最早可不是那種隨便想起什麽就紋什麽的。


    比如說有的人不敢紋關公。


    有的人不敢紋嶽飛。


    有的人不敢紋麒麟。


    總之,就是因為這些人鎮不住那些天神兇獸。如果硬是如此,就會有厄運加身。雖不致命,但是也不痛快。


    他現在就鎮不住那些被除去的惡鬼的怨咒,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說完他就擼起袖子讓我看他的紋身,那是一條燭龍,栩栩如生的手法,紋的那條龍異常的兇狠可怖。


    他繼續道,小哥莫要笑話在下,隻因為這條燭九陰是先師為我請來鑄上去的,捉鬼拿妖的時候真的替在下擋了不少煞氣。


    但是時日久了就不行了。煞氣太重,燭龍怕是快要鎮不住了。等真的這條燭龍離去之時也就是在下命喪之日。


    因為那些被我收服的厲鬼兇煞雖然已死去,但是也留下了一種詛咒的怨氣,這也是為何大多數的惡鬼我們都隻是超度的原因。


    對那些比較厲害的兇煞,那些不肯接受輪迴的厲鬼,我們隻好誅殺了。這就引得怨氣加身,一隻兩隻尚且不懼,但在下平生所除厲鬼眾多,早就背著一身的咒怨,如果不是這條燭龍替我鎮著,怕早就一命歸西了。


    我當時隻以為這個矮胖的老頭是在當街放屁,隻是當成個故事來聽的。


    他繼續道,在下修行尚淺不能化解這些咒怨,但是小哥不同。


    我問他我有什麽不同。


    他說,小哥天生就有判官指,是那些遊魂野鬼的克星,所以在下請小哥當判官指覺醒之後幫在下把困著這條燭龍的煞氣散去就好。


    小小燭龍雖不及判官指的萬分之一二,但是對在下來說這就是我保命的東西。還請成全則個。


    我當時聽得好笑,問他,這判官指怎麽覺醒?


    他說那要看機緣,有的人一輩子也醒不了,而有的人天生就會覺醒。比如說道家祖師之一的鍾馗就是有天生的判官指。


    那道士說完就在我的左手臂上印了一個紋身,我當時一看還真的是那條燭龍。臨走的時候還教我怎麽召喚這條燭龍。


    當時我以為他是一個變戲法的,就不以為意,也沒有用心去記。


    今日想來,或許那個武大郎道士並非是滿嘴的跑火車。好像真的是言之有物。


    眼前的陸濤當然不知道我的想法,他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什麽,在這期間我都是極其認真的盯著他的。但是腦子裏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剛才說的什麽,隻見他忽然笑了下問我“剛才的那個鏡子與梳子在你身上吧”。


    我點頭,就把那兩個物件扔了過去。


    他在地上撿起來,一笑。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笑容看起來竟然有些嫵媚。


    他接著就像是一個女子一樣的翹起蘭花指,擺了一個比較女性的動作,一邊照著鏡子一邊梳著自己的鬢角。他的鬢角根本沒有頭發,但是從他的動作來開,那裏不止有頭發,且還是長發。


    他邊梳邊說“姥姥,我給你梳頭。姥姥,我給你梳頭...”。


    聲音猶如來自地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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