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結果夏天早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是聽到了高進說出來,她的心裏還是猛然一沉。


    就像是被人推下了懸崖一樣絕望。


    高進見夏天半天都沒有說話,繼續說著:“你放心,我已經在諮詢律師團了,會想辦法給你脫罪。”


    對於高進總是義無反顧地幫她,她很是感激。


    “謝謝你這麽幫我。”這句話說出來,夏天卻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沒想到那個她引以為傲,且愛得那麽深沉的男人,這個時候卻什麽都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了假裝不知道。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卻還是高進在幫她。


    “這些話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你先弄出來,對了那天我給你的那份郵件刪了沒?”高進的臉立馬嚴肅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很大。


    夏天點了點頭,說:“刪了,迴收站也清空了,隻是我拷貝了一份在u盤裏。”


    一想到她的包也被當做證物收起來了,夏天有些無奈地說:“隻不過,我的包被收起來了。”


    高進一聽,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想了很久,才開口說著:“沒關係,我等下去找下律師。”


    “嗯。”夏天低聲應了一聲。


    “對了,你怎麽有哪些東西?”夏天想起高進發給她的東西,她一直被懸著的心掛得更高了。


    “這個說來話長,你先別管,現在要先把你弄出來,隻能先把他扳倒了。”高進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夏天也沒有聽清楚。


    她本想問,可是高進卻說有事要先走了。


    高進要走,夏天也不好再留他,畢竟這裏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這天夜裏,夏天想睡,可是卻怎麽都睡不著。


    除了她身上的這件案子,她心裏更擔心的還有她的孩子。


    她無法想象,自己孩子已經離開了她兩天,會是什麽樣。


    一想到,今天夏海說孩子哭鬧得很厲害,她的心裏就跟貓抓一樣很難受。


    案子還在調查,夏天也一直被收監在此。


    高進本來想保釋,但是因為案子的特殊性,警方並沒有同意,夏天也隻能繼續在這裏待著了。


    狹窄的房間裏很潮濕,四周都是水泥牆,唯一的一張鐵床還是上下鋪的。


    床板很硬,躺在上麵很不舒服,夏天除了坐在上麵,就隻能斜靠在牆上。


    這天深夜,夏天幾個通宵沒睡,總算是有了點瞌睡。


    正當她要睡著的時候,有獄警來說有人來看她了。


    夏天覺得很奇怪,明明早已經過了探監的時候,為什麽現在還能有人來探監?


    不過讓她更好奇的是,這個時候來看她的人會是誰。


    夏天怎麽也沒想到,來看她的人,正是那個已經決定與她老死不相往來的顧一辰。


    隻見他頂著一頭亂發,雙眼也像是很久沒有休息過變得通紅。


    盡管他精神有些不好,但是還是遮蓋不住他帥氣的本質。


    “你來這裏幹什麽?看我笑話?”夏天困意十足,可是還是抵擋不住,她想要多看他幾眼的貪婪。


    顧一辰猶如一潭死水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夏天。


    隻見那惺忪的目光逐漸變得犀利,就像是一束遠光燈一樣,打在夏天的身上,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我來不是來跟你吵你的,更何況,我容不得我的女人成為殺人犯。”


    嗬嗬,原來他是怕被人查出來,她夏天跟他有過一段。


    因為她身為殺人犯的身份,會有辱他顧氏總裁的身份嗎?


    夏天冷笑了一聲,說:“謝謝你的好意,我的事情,高進會幫我。”


    “嗬嗬,你以為他的能力能幫到你?他實名舉報了許市長貪汙受賄又如何?雖然能把你的壓力減小,可對於你的案子並不能有太大的幫助!”顧一辰一本正經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悅,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往常。


    “什麽?他實名舉報了許市長?”夏天有些難以置信。


    原來高進為了她想出了這麽一茬最拙劣的方法?他難道不知道要是此舉不能成功,他會遭殃的?


    “怎麽?你很關係他?”


    顧一辰的目光越發凜冽,一雙手也不自禁地抓著夏天的肩膀。


    夏天看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後退了兩步,淡淡地說著:“請顧總自重!”


    “哼!”顧一辰生氣地把手抽了迴來,冷聲說著:“你的事情,我會盡最大的力量幫你解決,這權當,我最後一次幫你,也是我對你最後的愛。”


    顧一辰最後一句話,說得尤為沉重,就像是一把沉重的鐵錘狠狠地砸在夏天的心上。


    說不出的痛。


    當顧一辰決然離開時,夏天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她居然不自禁地哭了。


    明明顧一辰還愛著她,她又還愛著顧一辰,為什麽她要這麽折磨自己。


    既然要斷了,就斷得幹幹淨淨不好嗎?又何必來找她?還要幫她解圍?


    可是盡管如此,他終究還是不相信自己。


    之後很快就傳出許市長落馬的消息,而許媽媽也攜款潛逃,逃出了國外。


    因為許家落敗,對於他們向警方施加的壓力也就消失了。


    可盡管如此,夏天的這個案子棘手的地方就是在於,有監控,確實夏天打開走進房間裏的。


    而案發現場也隻有夏天的指紋和腳印,就連她在救許碧婷時留下的指紋,也隻能證明她有救過許碧婷,卻不能證明她沒有殺害她。


    再加上商場裏夏天打了許碧婷一巴掌的監控和店員的口供,夏天怎麽都擺脫不了嫌疑。


    盡管高進想盡了辦法,顧一辰也出手相助,夏天還是被判處了過失殺人,有期徒刑兩年六個月。


    對於這個判|決,夏天顯然是不服的,可是她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


    更何況案發現場是浴室,就算有什麽證據指紋的,也早已經被水衝走了。


    沒有辦法,夏天也隻能認了。


    法庭宣|判後,夏天就被正式收押至女子監獄裏。


    夏天被送到房間外,獄警替她解開了手銬,讓她走進去。


    走進房間裏,夏天按照獄警分配的房間走過去,把分的水盆、牙刷、毛巾等東西放在了床下。


    這裏的房間比看守所的大,有六個床位,都是上下鋪,廁所也在房間的一角,有個一米的水泥牆圍著。


    夏天還沒有來得及打量清楚,其中一個坐在床頭上的人就走過來,坐在床邊,望著夏天問道:“怎麽進的?”


    夏天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喂,你聾子嗎?問你話呢!”那女人見夏天沒有說話,火氣有些上頭。


    夏天轉身收拾著自己的床,冷聲說著:“我不是聾子。”


    “不是聾子,就說話,我在問你呢!”那女人似乎不達目的死不罷休,一直追著夏天問。


    夏天沒有再理會她,直接坐在床上,躺下去,就當什麽都沒有聽到。


    她並不是不想理她,而是完全沒有心思。


    現在的夏天滿腦子都是孩子,兩年六個月不能看到孩子,這和要了她的命沒什麽兩樣。


    正在夏天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一盆冷水潑在了她的身上。


    頓時,一陣透心涼的感覺襲來,讓夏天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夏天猛地坐起了身來,擰著身上的水,望著還端著水盆子的女人:“你幹什麽?”


    那女人,冷哼了一聲,不屑道:“誰叫你不懂規矩?這個是給你的見麵禮!”


    “謝謝你的見麵禮!”夏天說著,奪下那女人手裏的盆,就朝著那女人的臉上砸了過去。


    那女人一陣吃痛地捂著自己的腦門子。


    隻見她斜眼瞪了夏天一眼,隨後兩人一下扭打了在一起。


    很快其他的人也跟著參加了進來。


    夏天也不記得她打了多少人,挨了多少打。


    當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覺得渾身痛得厲害。


    而那幾個人也沒有占著便宜,雖然傷勢不是很嚴重,卻都捂著自己的痛楚,嗷嗷大叫。


    獄警聽到了聲音,小跑了過來。


    看著夏天她們坐的坐著,站的站著,揮了揮手裏的電擊棒,高聲嗬斥道:“都給我老實點!要是胡來,我就給你們報上去!”


    獄警的話一出,眾人都不敢說話,坐在地上的人,也連忙起身坐在了床頭上。


    真是不打不相識。


    經過這麽一場大戰,她們幾人也算是敞開了心扉。


    她們聽了夏天的遭遇後,紛紛表示同情和惋惜。


    夏天也從後來的交談中,知道了他們有幾個是因為偷竊、也有是被男人騙的,也有因為過失殺人的。


    其實聽起來,她們也都是可憐的女人。


    有的為了生計,有的是為了愛情,也有的為了自衛,都有自己的原因。


    後來彼此了有了了解,幾天的相處下,也算是和諧。


    這天,夏天剛剛起來,準備去做工,就被獄警告知有家屬探監。


    夏天一聽到有家屬,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跑了過去。


    透明的玻璃窗外,站在高進和夏海兩個人。


    “夏天,你的臉?”高進率先發現了夏天臉上還沒有消退的傷痕。


    隻見他眉頭緊鎖,很是心疼。


    夏天聽後,連忙抬起手遮了遮,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高進聽後雙拳緊握,沒有說話。


    夏海也算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夏天在裏麵的遭遇。


    他知道裏麵的世界,與外麵不同,他也沒有多問,隻是體恤夏天想念孩子,便連忙問:“要不要看看孩子?孩子我們帶來了,在外麵讓保姆帶著呢。”


    “好!”夏天一聽到孩子來了很是激動,可是她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沮喪地說著:“算了,還是不要了,我不想讓孩子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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