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拿著手機,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醫院的走廊。


    看著手機裏保存的電話號碼,她有些遲疑。


    躊躇萬分,夏天還是沒有撥下顧一辰的電話,而是腆著臉皮,給高進打了過去。


    一陣忙音後,夏天緊提著心,想著要怎麽跟他開口說錢的事時,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女聲。


    聽到這裏,夏天整個人都愣住了,她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她木訥地說了聲打錯了,便掛斷了電話。


    現在閨蜜身處國外,她也無法求救與她,不然上一次媽媽生病住院的時候,她就不會招惹上顧一辰了。


    有些茫然地她,斜靠在雪白的牆上,疲軟的身子,緩緩想下滑動,蹲在了牆角處。


    夏天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無計於施的她,還是打通了顧一辰的電話。


    隨著那一聲“嘟嘟”的聲音,夏天的心不由地加快了許多。


    “什麽事?”電話那頭傳來顧一辰無力的聲音,夏天的手不由地抖了抖。


    她緊咬著下唇,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的聲音緩緩說道:“顧……顧總,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說。”顧一辰的惜字如金,卻讓夏天的心更緊了許多。


    她沉默了許久,才低聲說道:“電話裏不方便說。”


    “嗯,那你過來吧,我把地址給你。”說完,顧一辰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一會兒,夏天就接到了顧一辰發來的地址。


    她接到短信後,跟媽媽說了一聲就打車直接過去。


    來到這偌大的別墅門口,看著那緊閉的大門,夏天前行的步子像是灌鉛了一般沉重。


    當她的手落在門鈴上時,她有些遲疑。


    掙紮了許久,她還是伸手按了下去。


    “哢嚓”一聲,門自動彈開了。


    夏天邁著有些淩亂的步子走了進去。


    換上一雙一次性拖鞋,探索地朝著屋裏走了進去。


    來到客廳,發現顧一辰正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敲著他的電腦。


    他聽到了夏天的腳步聲,合上電腦,抬頭望向了她:“什麽事,說吧。”


    夏天拽緊了滿是冷汗的手,緩緩道:“我哥哥病重……”


    “需要多少錢。”顧一辰的幹脆,讓夏天怔了怔,抬頭望著他猶如死水的眼眸,她心中很是失落。


    此時卑微的夏天,讓她想起了不堪的第一次。


    緊拽著的手,不由地又緊了幾分,她提起氣,低聲地說道:“30萬。”


    “嗯,我臥室在樓上最後一間,先去洗個澡,我馬上上來。”顧一辰收迴了他的目光,不再看她。


    “好。”沉穩的步伐不禁向後退了退。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樓梯,緊咬著下唇,緩緩走了上去。


    這僅僅一百來米的距離,讓夏天仿佛走了整整一個世紀。


    去到了顧一辰的房間裏,她沒有心思欣賞,找到了浴室,她在裏麵簡單地衝洗了一下,便把自己脫下的衣服,放在房間裏的沙發上,不掛絲毫的她,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冰涼的床猶如她的心一樣冷得刺骨,盡管身上蓋著一層被子,她也覺得冷得發抖。


    無盡的屈辱和羞愧油然而生,她心如鼓擂。


    “哢嚓。”門被打開了,夏天卻不敢看過去。


    顧一辰走進來,沒有直接撲在床上,而是也去了浴室洗了一個澡。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夏天的手,猛地拽緊了平整的床單。


    這一次,讓她覺得比第一次還要緊張。


    沒有任何前戲,當他挺身而入時,夏天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快要被他撕裂。


    卑微的她,卻不敢吭一聲,手緊緊地揪著皺成一團的床單。


    痛……


    無比的痛……


    沒有任何情緒和感情,就像是在完成什麽任務。


    這一次,沒有之前的愉快,也沒有之前的舒適。


    因為身下的劇痛,等顧一辰已經抽身離去時,她也沒有察覺。


    “這裏有一百萬,拿了這些錢,我們就兩清了。”顧一辰扔下一張支票,去浴室衝了個澡,穿上衣服,決然離去。


    夏天從床上爬下來,撿起地上的那張支票,心中的悲憤與委屈就像是泄洪般的河水,將她所有的理智淹沒。


    豆大的淚珠落在手背上,很是燙手。


    胡亂地穿好了衣服,將支票牢牢地抓在手中,提著生硬的步伐,走了下去。


    走到客廳時,顧一辰已經又開始忙著工作了。


    她本想說什麽,卻不知道怎麽開口,隻能拿著錢,直接離開。


    就在她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顧一辰突然開口說道:“聽話的女人才惹人愛,我不希望再出現上次的那些情況。”


    “我知道了。”夏天沒有迴頭,她也不敢迴頭。


    當她邁出門後,淚水再次不聽話地落了下來。


    以往她拋下尊嚴,隻為和他撇清關係,兩清。


    可如今,他們真的兩清了,夏天非但沒有如釋重負,反而覺得她的心裏少了一塊什麽非常重要的東西。


    腳下的步伐越發地沉重,她此時的心情也猶如烏雲密布,仍狂風肆虐,也吹不散她心裏的陰霾。


    夏天拿著支票去換了錢,把剩下的錢都存進了卡裏後,飛速趕到了醫院把費用繳了。


    看到媽媽一臉倦容,她有些心疼:“媽,沒事了,錢已經繳了,你先迴去吧,這裏有我守著。”


    夏母手攀在透明的玻璃上,看著病床上插滿管子的夏海,很是心痛。


    她緊緊地揪著胸*前的衣服,一錘又一錘地打在胸口上:“這都是作的什麽孽喲!我的夏海!嗚嗚嗚……夏海,你醒醒,看看媽啊!媽想你了。”


    夏天伸手緊緊地握著媽媽的手,不讓她再錘自己的胸口,生怕她再出什麽意外了。


    “夏天!你說你要是答應了你哥買車,他會落到這番田地嗎?要是你答應了買車,他又怎麽會跑出去喝酒賭錢出老千,被人抓!甚至差點丟了命喲!你這個瘟神!瘟神啊!你還我的兒子!夏海……”


    媽媽的話,猶如利刀,一刀一刀地片著夏天的心。


    她知道,媽媽是怪她沒有拿錢給哥哥買車,哥哥才會變成這樣。


    她又何嚐不自責?


    夏海也是她的親人,當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夏海,她又怎麽會好受?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都是你,夏海才會變成這樣!你走!”夏母再次不受控製地哭了起來。


    她撕心裂肺的聲音,引來了周圍路過的群眾,他們紛紛望著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夏天,眼神中盡是指責。


    這樣的眼光,夏天早已經習慣。


    眼下的她,隻能先把媽媽的情緒控製好,不讓她的情緒太過激動。


    她真怕,一不小心,媽媽就會跟著沒了。


    夏天好說歹說,才讓媽媽停止了哭泣,她推著媽媽迴家安頓好後,又跑迴了醫院,等待著醫生隨時的指令。


    當晚淩晨,醫生再次下了病危通知書,說是病人病情嚴重,需要立即轉院。


    夏天沒敢告訴媽媽,隻能跟著醫院的救護車一路到達了深市第一人民醫院。


    剛一搶救完,夏海又被送進了icu病房。


    夏天一整晚都守在病房前,不敢鬆懈。


    經過一個月夏天日以繼夜的照顧,夏海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


    夏母見夏海逐漸康複,雖然內心裏對夏天的指責不減,但是看到了夏海人逐漸精神了,她沉悶已久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一個月前,夏天拿了顧一辰給的錢後,就從顧氏辭職了。


    她拿著剩下的錢,開了一家花店。


    雖然給自己打工沒有公司了的約束感,但是壓力不減反而大了許多。


    每天7點夏天給醫院的夏海送了飯後,便直接趕到了她的小店內。


    “老板,我要一束花。”


    正在打理花枝的夏天聽到有陣熟悉的聲音,連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走了出去。


    “怎麽?你今天又想買什麽花?”夏天在身上的罩衣上擦了擦手上的泥土,微微揚起笑容,看向站在門口的高進。


    “嗯……我想想,來五束小雛菊吧。”高進很大發地說著,一隻手落在門口外的一束玫瑰花的綠葉上輕輕摩挲著。


    夏天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每天都來這裏買花,都是不重樣的,我怕我這家小店裏,明天該沒有你要的花種了。”


    “不會,你不是說可以提前預定嘛!”高進抽迴了手,看到眼前忙碌的夏天,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你的花。”夏天把五束束好的雛菊擺在了門口的收貨台上,笑著說道:“高老板,一共150塊。”


    “嗯。”高進拿出了錢放在了夏天的麵前。


    夏天接過錢,假意看了看真假,把錢放在包裏,無心地問了一句:“上次聽你說要準備簽一個大單,你簽成功了嗎?”


    高進抱起桌上的花,興奮地挑了挑眉,“當然成功了!價值5000萬。”


    “你可真厲害,動動嘴皮子就能拿下5000萬,像我這樣,也不知道要賣多少花才能湊夠那麽多錢。”夏天忍不住打趣道,她轉身正想拿櫃子裏的卡片,卻不小心把旁邊的花盆碰倒在地。


    “你也別妄自菲薄,要是不是因為你和顧……”話剛講到了一半,高進像是發覺到了什麽,連忙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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