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目光深沉地看著它,終隻是談了口氣,白團心中的痛她又何嚐會不明白呢。


    當初師父舍下他迴了神界,身邊站著瑤姬時,她亦是心痛無比,將心比心,夏果對它心中的體會自是了解地很,所以她任由它咬,任由它發泄。


    “你想要去何處,又要做什麽?”不過即便夏果懂它的心,她也不會輕易地一口答應下來,經曆了這般多的事,尤其在覺察到她似是掉進了一張彌天大網之後,她便再也不敢輕易行事了。


    畢竟她的生死是小,但若是因此而牽累到了沐卿,那是她絕不願意看到的,她可以幫白團,但這個幫絕對不能超過一個限度。


    “洛川河畔。”在一字一句地開口之際,白團的眼底似是閃過一絲晦暗,但隻是轉瞬即逝的功夫,夏果以為是自己一時眼花看錯,並未在意魍。


    對於它口中所吐出的這四個字,夏果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桃之立馬便跳起了腳來,大喊道:“白肉團你瘋了,連洛川河畔也敢去,那可是連接神界與仙界的結界!”


    白團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將下頷一揚,冷靜地迴道:“我自然知曉那是何處,我隻知道,那除了是連接神界與仙界的結界之外,在洛川河底,還深藏著一個東西,可以令魂飛魄散者起死迴生。”


    聞言,桃之卻是不由眼底一沉,目光深深地看著它,“這是何人告知與你的?檎”


    “自然是我自己所尋的,我這麽多天待在屋子裏頭不曾邁出半步,怎可能毫無收獲。你若是不願幫我也就罷了,無需要這般堤防地看著我。”桃之眼中的警惕之意不言而喻,但望入白團的眼中卻是成了一種諷刺,它便幹脆開門見山地表示了一句。


    桃之張張嘴便想要反駁,被夏果微一抬手製止,夏果歎了口氣,與它通紅的雙眼直視,“團子,無論如何你都要救迴流陌師兄,對嗎?”


    “小果子,若是今時今日你我換了過來,你會如何抉擇,你怕是要比我還瘋狂吧?你的師父與你而言比性命還要重要,難道我的師兄與你們而言便如此地不堪一提,以至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要來阻止我救他嗎!”


    這話便像是一根刺般,深深地紮進了夏果的心底,它說的一點兒也沒錯,隻是這般的事情是夏果連想都不敢想的,她根本便無法想象,若是有一日,沐卿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讓她再也無法尋到一絲一毫的蹤跡會是如何。


    怕是,她真的要比白團還要瘋狂。


    “若是你所思所想的與我相同,便不要把我的行蹤告知柏奚,你們不助我無礙,但不論如何,我都勢要去洛川河畔。”自它出世起,這是它第一次無比地堅定自己的信念,哪怕是舍棄性命也在所不惜。


    “團子,在你的眼中,我們這些朋友便是這般見利忘義之人嗎?你想要去做什麽我們自然會竭盡全力地助你,但是你也得要同我們保證,萬事絕不可以勉強,得要顧全著自己,流陌師兄定然不願看到你為了救他而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輕柔地摸著它的毛發,歎息了口氣,緩緩接道:“不然,他是會心疼的。”


    因著夏果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白團的眼角再次泛酸,它以手背隨意地抹去眼角的淚花,目光撲閃不定,“不會有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那般,將所有的好都無所迴報地給我。”


    而它當初卻是如此地不珍惜,是它親手將他的愛給推了開,待到它醒悟之時,卻是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怎麽會,我們會代替流陌師兄,一生一世地照顧你的……”


    “我不要,我隻想要他活著迴來,隻有他活著迴來,我才可以活下去。”不然,它的後半生將會一直陷入無限的痛苦之中。


    夏果沉默了片刻,想想反正她也已傳了千紙鶴與沐卿,他現下應當是知曉了,她如今陪著白團去洛川河畔應是不會有什麽意外,若是今日她不陪同它去,怕是日後它定是會就此恨上她了。


    如此想定,夏果認命地搖首笑了笑,招來碧霄劍,旋即躍身而上,“好了好了,既是白團子大人的命令,我等定然是生死相隨,不就是去洛川河畔嗎,便是刀山火海,我們也是會陪你一同去的。”


    聽此,即便是白團原本的火氣有多麽地大,也不由瞬間被澆滅了下去,但還是甚為傲嬌地將小腦袋往別處一撇,哼唧道:“你愛幫不幫。”


    洛川河畔乃是連接神界與仙界的結界,其最為特殊之處便是它是一條從天之涯蔓延而下,懸掛在空中的河流,河水為乳白色,河水甘甜如糖。


    由於有桃之在,夏果他們很順利地便溜了進去,原本夏果還想要提醒白團行事要小心些,卻不想它在看到洛川之時,二話不說便一頭栽進了河中。


    伸到一半的手僵硬了住,夏果無奈地搖搖首,旋即帶著桃之也一同下水,幸而白團小胳膊小腿的,遊得也不快,夏果很快便追趕上了它,將它撈進自己的泡泡圈中,方才語重心長地歎息道:“團子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若是你這般冒冒失失地進去,一不小心撞到了什麽,被人發生了可就不好了。”


    白團這才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難得地沒有開口反駁,倒是順從地點了點首,由著夏果驅動著泡泡圈,往河水的深處而去。


    越往深處而去,其自底處而來的氣壓便越加明顯,夏果咬牙忍著這股不適,一直潛到了河底,但放眼望去,除了漫無邊際的水草之外,並未發生什麽奇特之處。


    張張嘴正想要問什麽,白團已經先行擺脫了她的手,破開泡泡圈,滑動著四肢目標十分明確地向著一個方向遊去。


    夏果心底滑過一絲疑惑,但旋即又搖了搖首,一言不發地跟在它的後頭。


    而隨著白團向著某處越遊越遠,原本一片漆黑的水底開始變得越來越亮堂起來。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映入眼簾的又是另一幅場景,這周遭像是被黃金給鑲嵌了般,一改方才的昏暗,反而是變得刺目非常,而在刺目的同時,夏果能很清晰地聽到一個與眾不同的聲音。


    心底下的疑惑更深,而原本一直帶頭遊在前頭的白團忽而停下了動作,自身上摸索了一番,似是摸出了個白白圓圓的東西,二話不說便塞進了口中。


    不過是唿吸之間的功夫,夏果便眼睜睜地看著白團小小的身子綻放出異彩的光芒來,它整個人瞬間被包裹在這白光之中,自裏而外地開始蛻變,一層又一層,一點又一點地,慢慢地慢慢地變長,變大。


    在夏果的目瞪口呆之下,一個神清骨秀,外貌清麗靈動的女子便映入了她的眼簾,直叫夏果看得連下巴都合不上了,半晌方才不可置信地開口:“團、團子?是你嗎?”


    “小果子,過來。”聽到夏果的問話,白團隻是淡然地遊到了某一處,停了下來,轉過身去朝著她招了招手。


    聞言,夏果立馬便遊了過去,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抓住白團芊芊的手腕,上上下下地好一番看,“團子呀團子,原來你幻化成女子這般好看,純屬是出來讓我嫉妒的吧?”


    白團唇角微微一揚,目光深深地盯著她,慢慢啟唇道:“小果子,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兒嗎?”


    夏果微微一愣,旋即便笑出了聲來,“裝得這般嚴肅做什麽,莫不是忽然幻化成了女子,要開始裝淑女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團子你方才到底是吃了什麽,怎麽便會在眨眼之間就脫變成人形了呢?”


    “待事成之後我會與你說的,但是現下此事唯有你可以辦成。”對於自己現下到底幻化成什麽樣子白團並不在意,她的心思隻有一個,那便是救流陌。


    “什麽事隻有我才可以辦成?”見白團這般嚴肅,夏果也就收起了玩笑之意,將話題轉迴到了正題上。


    慢慢地執起了夏果的一隻手,再指了指身畔一處不斷跳躍著的紅如血,長到望不到頭,如是腸般的東西,說道:“將手放在上頭,隻需半刻鍾的時辰便夠了。”


    “白肉團你到底在搞什麽鬼?”聽白團提出這般莫名其妙的話,桃之心底不由泛起一縷不安之意,但很顯然,即便是甚為尚易籍中的精靈,此時此刻的它也不知這個會跳動的,血紅如腸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


    白團淡淡地看了它一眼,但這一眼中含著顯而易見的冷意,叫桃之下意識地便將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又給咽迴了肚子裏。


    “你的意思是,隻需要我將手放在上頭便成,別的什麽也無需做嗎?”雖然白團忽然提出的這個要求甚為奇怪,但夏果也並未太往心裏頭猜測,總該,白團是絕不會害她,她既是提出這般的要求來,想來是有什麽緣故。


    點了點首,難得的,白團的唇角揚起了一抹淺笑,稍稍將夏果的右手握緊了幾分,“若是你不願意,我是不會勉強你的。”


    她都這般說了,夏果自然不會再問些什麽,順著她的動作,慢慢地將手摁在了那不斷跳動的血脈之上。


    初初觸碰到之時,格外地柔軟,像是撫摸在肌膚之上般,但不過隻是眨眼的功夫,那血脈忽而一陷,將她的整隻手都給吞噬了進去。


    而在與此同時,夏果隻覺被吞噬進去的右手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咬了住,劇痛瞬間傳來,但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吸取著她的血,順著她的手中的脈搏,像是要將她身上所有的血給吸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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