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海雖然一眼望不到頭,但其水溫卻是相當舒服的,不過由於夏果前不久才在蝕骨池裏泡過,雙腳的骨頭顯然已經被那池水給破壞了,所以即便是這池水很溫暖,與夏果而言還是相當痛苦的。


    讓碧霄劍在前方帶路,她以最快的速度遊到了海水的最底層,底層的氣壓很不通暢,似是有千斤的巨石壓在胸口般,完全透不過氣來。


    忽而停了下來,碧霄劍橫過身子,指了指前頭,夏果順著它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兩塊極為巨大的石頭,大摸是由於沉於海底過久,所以長滿了各種青苔,而在兩塊巨石的中間,有一條極為小的細縫,夏果初初目測上去,若是她斜著身體還是勉強能卡進去的。


    一把將碧霄劍反握在了手中,夏果深吸了口氣,撥開海水,至兩塊巨石跟前,側斜著身子慢慢地往裏頭卡,裏麵的空間實在是過於狹小,即便是如她這般瘦小的身材,都在慢慢挪動的過程中,與兩畔的石頭摩擦,不知噌破了身上多少層皮。


    而且越往深處,這裏頭的空間布局便越是複雜,她既要斜著身子,還要數次爬過那些莫名凸出來的巨石,幾番下來,雙手都已經磨掉了好幾層皮,泡在海水中很痛鞅。


    但她卻不敢因此而慢下步伐來,雖然她到現在都未察覺出危險來,但這個地方明顯是安靜地有些詭異了,她得要快些出了這個狹窄的遂道才算是安全。


    這般想著,她的動作便又快了幾分,顧不上手上腳上,甚至於全身上下的疼痛,幾乎是閉住唿吸在過這個狹窄的空間。


    而隨著她的不斷深入,原本幽黑一片的空間慢慢地有微小的光芒撒進,然後那光芒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旎。


    當她一隻腳邁了出去之際,她差些就要歡唿雀躍起來了,雖然過這個地方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但至少她沒有碰到什麽妖魔鬼怪,不然她還真是怕她若是在底下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來,會不會被人給發現了。


    碧霄劍很快便飛到了她的前頭,往那最亮的光芒之處指了指,示意夏果往那個方向去。


    順著碧霄劍所指的方向,夏果一鼓作氣地遊了上去,但便在她要往水麵露出之際,最上頭似乎有一層不薄不厚的東西,擋住了她前進的步伐。


    以雙手撐住那個薄物往上頂,但試了許多次,累得氣喘籲籲的也不曾將那層薄物給頂開,碧霄劍見此,飛到她的旁側戳了戳她,她有些疑惑地停了下來,便瞧見碧霄劍在她的跟前橫躺了過來。


    她不由拍了拍腦袋,真是太鄙夷自己的智商了,竟然不充分利用碧霄劍的功能,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這般想著,她順手便將其握住,不過她可不敢一劍劈開那個薄物,隻能以十分小心的姿勢,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將其破開。


    磨到手都快不是自己了,才算是將其破開了足夠她整個身子鑽出去的口子,一頭冒出水麵之時,外頭刺目的陽光讓她頗為不適應,半闔起了眸子,待到眼前的不適慢慢消散下去,她方才看清了自己所在之處。


    這是一條很長很長,長到望不到頭的溪流,而且河水還是屬於乳白色的,夏果覺得泡在這個水中,原本滿身的痛感竟然開始漸漸地淡了下去,再順著往上瞧,她不遠處的前頭,便是一顆紅如焰火般的樹,那豔紅的光澤竟是比秋日裏的紅葉還要奪目上數倍。


    不過即便是這溪水能夠緩解她身上的痛感她也是不敢多停留的,慌忙自其中出來,幾下上了岸邊,身上顯然已是濕漉漉一片了,不用照鏡子她便能想象成自己此時此刻是有多麽地狼狽不堪。


    隨便地將衣物之上的水漬給擰了幾下,她拍拍碧霄劍問道:“小碧,此處便是神界了嗎?”


    碧霄劍晃悠了下身子,表示他們確然已經進入了神界。


    這番下來可真是太過於順利了,夏果都有些不大敢置信,攜著碧霄劍輕手輕腳地躲到那株巨大的紅樹之下,她湊到碧霄劍的跟前,小聲問道:“神界未免也太過於安靜了吧,怎麽一個人影都沒有?”


    明顯是安靜地有些太過於詭異了。這般想著夏果心中不由有些發毛。


    但這對於曾長期處於神界的碧霄劍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諸神皆是待在自己的殿中,若不是有什麽重要之事,向來都是過著老死不相往來的生活,哪會向凡間那般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這場景若是發生在了神界,才會讓它大跌眼鏡呢。


    明曉了碧霄劍心中所想,夏果方才鬆下一口氣,抬起眼眸看了看正上方的地方,那處有一輪不是很耀眼的光芒,柔柔地照在身上很是舒服,讓夏果不由半眯起了眸子。


    而便在她眯上眼睛的同時,一道無形的光芒不知從何處而來,迅速纏繞上她的周身,讓她片刻之際便無法動彈,與此同時,一道閑淡中帶著幾分喑啞的嗓音傳蕩而來:“小小靈果,膽子倒是很大,敢私入神界。”


    一聽這聲音,夏果心下便不由咯噔地一沉,她才初初鬆了一口氣,下一瞬間便被人給發生了,這運氣還能再衰些麽!


    盡量穩住唿吸,看著那聲音的主人自逆打而來的光芒步步而來。


    在淡雅如霧的亮光之中,那男子著了一身淺褐色的長袖流衫,長眉若柳,身如玉樹,墨黑的長發簡單地係起,唇畔處似是掛著抹若隱若現的笑意,但第一眼瞧上去時,便覺著並不是很冷峻,但也絕不算溫柔。


    隻能用算是平易近人的氣質來形容眼前這個男子吧。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男子,夏果如是下了個結論。


    而那男子見夏果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眼中並未見任何懼意,甚至連一絲驚豔之色也沒有,不由半眯起了眸子,眼底滑過一縷不易察覺的揶揄,“今日我心情甚不錯,並不想打開殺戒,所以若是你說出的理由能讓我滿意,我或許便可以考慮考慮放過你。”


    再次忍不住眨眨眼,男子立馬會意,解開了纏繞於她周身的無形之繩,她腳下有些站不穩,倒退了兩半,幹脆便將整個身子倚在紅樹之上,方才啟唇道:“我是來找人的。”


    聞言,男子不由一挑眉,眼底的興趣不由濃了幾分,“你一個靈力低微的靈果,竟然找人找到了神界?”


    其話語之中的刺意不言而喻。但夏果並未放入心中,隻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已經說了自己的目的,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兒,如此可以放我走了嗎?”


    豈料她身形才稍稍一動,便有一道氣壓向她襲來,她措不及防之下便被其擊中,後背重重敲上紅樹,喉間旋即便湧上了血腥味,她頓時便無力穩住身子,整個人便向前栽了過去。


    而男子則是悠悠然地收迴了手,幾步走近她,便在離她隻有咫尺的距離之際,原本被夏果藏於袖中的碧霄劍終於忍耐不住,長鳴而出,劈頭便向男子砍來。


    男子的眸中頓現驚愕之色,不過動作依然迅速,自周身結成了道護障,穩穩地擋住了碧霄劍的攻擊,但他的目光卻不由變得有些深邃,想要伸手去拿劍,可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碧霄劍便迅速調轉了頭,迴到夏果的手中。


    借助著劍的力量,夏果慢慢地站起身來,隨意地拭去唇畔之處的血漬,咳了幾聲道:“被世人所崇拜敬仰的天神,原不過便是這般德性,今日我這個小小的靈果倒是好生領教了。”


    “小東西,你手中的劍是從何而來的?”對於夏果口中滿滿的嘲諷之意,男子卻是不怒反笑,話題一轉便到了她手中之劍上。


    “從何而來與你有什麽幹係。”即便眼前之人的法力不知高於她多少倍,但她依然沒有絲毫懼意,隻冷言抵了迴去。


    誰知那男子竟是笑出了聲來,低眸整了整自己的流袖,話語之中反而帶了幾分緩和之意:“小東西,你方才不是說要尋人嗎,你要尋誰,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找到他。”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與柏奚差不多,都是屬於那種表麵看上去溫和無害,實則心腸黑到了無底線,所以她毫不猶豫地便一口迴絕,轉身便想走。


    不過男子怎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她,轉瞬間便攔在了她的前頭,“小東西,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須如實迴答我,碧霄劍為何會在你的手上。”


    夏果身形一頓,這次將目光重新落迴到男子的身上,此人能一眼便瞧出她手中的劍,進而喊出名字來,說明其在神界的地位應當不低,說不定便能很快讓她找到沐卿。


    如此一想通,她便不由一揚唇角,慢慢啟唇道:“我要找沐卿,你知道他在何處嗎?”


    “你要找的人是神尊?”雖然能一眼瞧出她手中的碧霄劍乃是沐卿身旁的佩劍,而單看眼前這個女子在提及沐卿之時,眸中溢出顯而易見的熾熱之意時,他像是想到了些什麽,唇畔的笑意愈深。


    “不過怕是很不湊巧了,神尊近來忙著婚事,恐怕不便見你。”


    簡簡單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足以叫夏果腳下不穩,險先迎頭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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