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鋪路,折射溫潤而耀眼的光芒,兩畔高高石柱之上,鳳凰展翅欲飛深深烙印其間,迷蒙霧氣之下,卻是能隱隱綽綽地看出,在正中央的大圓台周遭,圍了一圈的人。


    大摸是揚著脖子等了許久都未有等來所想之人,他們忍不住互相對視,但卻盡局限於對視,並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而便眾人聚集在外耐心等待期間,一座輝煌的大殿外,悄無聲息地落下一抹紫袂,單隻是看到那抹身影的背麵,便叫人無由地升上敬畏之意,不敢直視第二眼。


    衣擺無聲地掠過玉石地板,他的腳並未有半分沾地,而是臨於半空,步步向著大殿而去之際,腳下恍然綻開一朵接著一朵的紫蓮花。


    隨著他逐漸的靠近,紫蓮花倏然向著前方迅速蔓藤而去,隻在片刻間便撞開了大殿之門,隻聞到裏頭傳來幾聲悶響,隨後便沒了任何響聲鞅。


    他依舊如漫步於庭院之內,踏著朵朵紫蓮,慢吞吞地進了殿內,而便在他進入內殿之際,他右手一拂,原本一片昏暗的大殿豁然開朗。


    “嗬,三千年不見,一迴歸便給我如此大的厚禮,真是叫我有些受寵若驚。”聲音的發源地,一衣著水墨衣衫的男子全身上下都被捆綁在了方才不斷蔓延而進來的紫藤之內,隻留下他的一個腦袋露在外頭。


    男子麵若冠玉,墨玉般的流暢的長發並未豎起,而是隨意地披散於見後,由於方才被紫藤所捆綁,導致了許多墨發飄飛到了額前,他唇畔之處帶著極為鹹淡的笑意,乍看上去竟透露出了幾分魅惑之色旎。


    微微眯起眸子,目光落於他的麵容之上,淡淡啟唇:“你似乎等這一刻很久了。”


    “你似乎變了。”抬起眼眸,直直地對視上那雙岑寂如潭的眼眸,男子迴的話卻是答非所問。


    眉頭輕微一蹙,修長的手指稍稍一勾,裹於男子周身的紫藤瞬間一緊,叫男子的麵色微微轉白,“理由。”


    男子對他的話如若未聞般,隻緩緩地將目光投落在了他身後之人的身上,原本一派波瀾無驚的眸子轉瞬間如翻起了驚濤駭浪,“瑤姬,你怎會隨他一同前來?”


    對於他眼底的驚濤駭浪,瑤姬隻覺惡心無比,輕蔑一笑,幾步至沐卿的身畔,抬起首來,朝著沐卿柔柔一笑,旋即將目光轉向男子,“我為何不能同神尊一同前來,難道在司法戰神的心中,神尊此次隻是為了你而來?”


    聞言,他卻是仰首大笑,甚至於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便算不是為了我,也不會是你瑤姬,我說的沒錯吧,沐卿。”


    目光深邃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沐卿身形一動,轉瞬之際已立於他的跟前,“你本可以逃。”


    他乃是神界的司法戰神,神力雖及不上沐卿,但與六位創世之神已是不相上下,在得知沐卿迴來之後,他完全有能力,而且更不會有人敢阻攔他,根本便無需這般自投羅網地等到沐卿前來,這便是明晃晃的自投羅網來送死。


    “那你呢,銷聲匿跡了三千年,又為何要迴來?真的是因為她?”雖然他並不信沐卿會為了瑤姬而迴來,但他卻是無法想透,一向對瑤姬避之不及的沐卿,此次迴歸,為何身邊會跟了瑤姬。


    “本座為何迴來你已無資格知曉。熠瑾,你該知背叛本座的下場會是如何。”略微垂下腰肢,伸出隻手來,以兩隻掐住他的下頷,周身在說話之際,森寒肅殺的氣勢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傳來,頓時迫地人透不過氣。


    目光灼灼地直直盯著他,看了許久,他如是知足般地,歎息了口氣,閉上了雙目,“原來你沒有變。我既是已在你手上,自然便不會再有任何掙紮,殺了我吧。”


    徒然鬆開手,他忽而站起身來,流袖驟然間乍起,萬丈光芒在眨眼之際直直地射向了左處的某個角落,而便在他出手之際,同時也有灼目的光芒自那角落而出,兩道光相撞在一塊兒,整座大殿如同被狂風暴雨襲擊了般,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不過頃刻之際,一座輝煌的大殿便被鏟平,隻餘下滾滾的灰塵,久久無法散去。


    而在聽到如此大的動靜之後,原本一直聚集在大圓台周遭的諸神紛紛趕了過來,一眼便瞧見了那極為壯觀的大戰場麵,麵麵相覷不知要作何反應。


    便在諸神不知如何之際,五位創世之神已在同時降落在了隻餘下殘垣斷壁的大殿之外,而便在他們五人前腳沾地之時,沐卿以迅速抬起左手,一道乍起的白光折射著豔陽,不過轉瞬的功夫,割破凝滯的蒼穹。


    再入目之際,諸神便隻瞧見畢方元尊雙目突出地站於原地,而那柄清銘已深深刺穿了他的身體,滴血未染,不過是長鳴一聲,抽離了他的身體,迴到了沐卿的手心。


    而就在清銘劍離開不過幾刻的功夫,畢方元尊的身體便開始如煙霧般逐漸消散,但他似乎是一點兒也不懼自己正在慢慢地灰飛煙滅,隻是仰首大笑,“真是可惜呀,我要先你一步,無法看到你元神俱滅了,哈哈……”


    不動聲色地將清銘劍收入袖中,慢慢地迴過身來,目光自一幹呆愣住的諸神一掠而過,唇畔之處是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作壁上觀可是看夠了?”


    原本一直佇立在外的五位創世之神同時朝著他跪下首來,其餘諸神見之紛紛跪下,皆是在下意識之間屏住了唿吸,不敢與他有半分的直視。


    “仙界與人界同時遭受妖魔兩界的進犯,諸位倒是安然地很,是想要看河蚌相爭,以便坐收漁翁之利嗎。”清清涼涼的嗓音看似輕飄飄地自他的口中而出,但卻是能在無形之中化作滔天巨浪,將所有人都淹沒其中。


    “神尊久未歸,我等不敢觸犯神規,出手相助。”早在六界創始之際,沐卿便已明文頒下詔令,隻要不觸及最終底線,不論是哪一界,也不可插手另一界的內亂。


    眸子微微一眯,沐卿卻是輕笑出聲來,但笑意倏然冷卻下三分,“好一句不敢觸犯神規。天吳元尊莫要告知本座,神界內亂,爾等作壁上觀不加阻攔,也是怕觸犯神規。”


    提及此事,天吳元尊的麵色驟然一變,隻將腦袋垂得更低,不敢再出一言以複。


    泠然的目光一掃,他淡淡啟唇:“司法天神熠瑾視神規於無物,致使神界內亂,著鎖於斷魂崖,永生永世不得脫身。”


    雖然諸神心中早已有所準備,司法戰神膽敢趁著沐卿不在之際篡改神規背叛他,其最後的下場將會是很慘,但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下場竟然是要被永生永世地鎖於斷魂崖。


    斷魂崖顧名思義,隻需聽這名字便能叫人徒生寒意。此崖最為可怕之處便是被鎖於其上之人,不但會每時每刻都受盡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而且還會每隔半柱香的時辰,便會有神鷹前來啄食他的五髒六腑,啄食幹淨之後,那人非但不會死,他的五髒六腑還會自動地長迴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意識極為清楚的情況下,受盡生不如死的折磨。


    世人皆言鬼界的地獄是最為殘酷之處,但其實不然,神界的斷魂崖才是真真正正的惡魔之地。


    輕歎了口氣,他的話音倏然變得柔軟了好幾分:“此次之禍究其根本也是本座的錯,依神規處置,本座當受九九剔骨鞭,即刻執行。”


    “神尊!”一聽沐卿在處理完司法戰神與畢方元尊之後,竟然還要自行處罰,一直隨在身後的瑤姬立馬便失聲喚了出來。


    清清涼涼地瞥了她一眼,她立馬便閉上了嘴巴,諸神亦是不敢有任何的異議,他便步步向著施行台而去。


    ——


    “這地方當真是不錯,南極觀音便住在此處?”雖然對於柏奚的鬼話夏果選擇無視,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南方南極觀音的住所當真雅致地很。


    放眼望去皆是翠竹臨立,沒有北極那般嚴寒刺骨,微微涼風夾帶著竹子特有的芳香,叫人如臨鋪散開的水墨畫之中般,每走一步都像是暈開一筆淡墨。


    閉上雙目深深地吸了口氣,夏果頓然便覺得自己像是新生了般,在她霍然睜開雙眼之際,一張被放大的臉生生闖入眼簾,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腳下不穩便往後倒退。


    幸而柏奚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不穩的身子,輕笑的話音在她的頭頂響起:“蔚祁,莫要嚇著小果子,她如今才初初有些適應這具身體,可經不得你這般嚇。”


    被稱之為蔚祁的男子淡淡地看了夏果一眼,旋即抬起眸來,目光落在柏奚的身上,開口道:“你數千年都不曾來過我南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此次又是什麽坑爹事需要我助你。”


    在聽到蔚祁開口的刹那,夏果真是差些將下巴都長掉了下來,睜著一雙大眸使勁地盯著他看,不是她少見多怪啥的,隻是眼前之人分明是個男子,可是開口的嗓音卻是個女子,而且還十分地溫柔委婉!


    柏奚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提手往夏果的下巴一擋,將她的嘴一下又給合了迴去,方才鹹鹹淡淡地道:“看吧,本君此次可有曾騙過你?”


    騙你妹呀!迅速收迴魂魄的夏果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見之唇畔的笑意愈深,略微彎下腰肢,停在她的耳畔低聲細語:“小果子不會一直都不曾知曉,南方南極觀音蔚祁男女不辨,隨心而變吧?”


    知曉你舅爺爺的!夏果暗地裏想以胳膊肘狠狠地頂這個坑爹無極限的家夥一下,豈料他反應極為迅速,在話落之際便起身,不動聲色地退出了一步,“本君需要借你的百裏蓮池泡一泡。”


    “想不到你柏奚竟然也會有憐香惜玉的一日。”聽到他所言,蔚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嗤笑般地道了一句。


    聞言,柏奚極為雲淡風輕地挑了挑眉,笑得愈發溫存,“誰說的,本君待你也不是很憐香惜玉麽。”


    蔚祁旋即麵色一黑,毫不客氣地便朝著他一掌揮去,鋪天蓋地般的氣勢瞬間便迎麵而來,柏奚隻是輕笑了聲,攔住夏果的腰肢,飛身輕鬆地避開。


    “謝了,改日本君定然親手奉上兩壺醉心釀。”身形一閃間,柏奚已然帶著夏果飛遠,隻留下一句極為欠抽的話語。


    頃刻間就恢複淡然,蔚祁在眨眼之際周身一變,恍然就成了個窈窕的美人兒,如秋水般的眼眸朝著柏奚消失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才淡淡地收迴目光,轉身朝著翠竹的深處而去。


    “帝君,你一日不欠抽便全身癢得難受嗎?”他們此番來南方可是求人家來著,他這廝倒好,話中便諷刺對方是人妖,幸而南極觀音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不過夏果還真是想親眼瞧瞧,這個坑爹無極限的家夥有一日被人揍得哭爹喊娘的模樣。


    單隻是這般想想,夏果便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垂眸瞥了她一眼,在落地之際,他鬆開手,唇畔是一抹散漫到極致的笑意,“小果子在笑什麽?”


    “沒什麽呀,隻是忽然覺著帝君真是太英勇無雙,被深深地折服了。”幹咳了兩聲,將卡在喉間的笑意又給深深咽了迴去,轉而將目光投到不遠處的一眼池水之中。


    這池水被團團的翠竹所包裹於其中,偶有翠竹葉隨著清風飄飄然落於池水之中上,驚起一縷極為細小而不易察覺的波瀾,而這池水似是被一層極為淡的煙霧籠罩著,叫人無法一眼看透。


    她幾步走近,沿著池畔便半蹲下身子,將一隻手慢慢歎了進去,溫溫暖,這溫度真是太舒服了。


    心中經不住這般感慨了一下,忽而背後被一雙手不輕不重地那麽一推,她措不及防之下一頭就栽向了池中!


    由於這一下來得太突然,她根本來不及做任何防備,鼻子與嘴巴同時有不少的水連連灌了進去,她頓時便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在池中撲騰了好一會兒,方才能勉勉強強地站住身子。


    但無疑,此時此刻她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要噴出來了般,直勾勾地盯著池岸之上的罪魁禍首,“柏奚你丫的還可以再賤一點嗎!”


    竟然就這般不打一聲招唿地將她給推進了池中,幸而這池水並不深,隻及她的腰間,她還能很快地站穩身子,不然她還真是死得太過於莫名其妙了。


    “小果子,作為一個惹人憐愛的小娃娃,爆粗口可是很不好的行為。”柏奚極為雲淡風輕外加不要臉皮地長身立於岸邊,笑意吟吟地迴了一句足以叫夏果吐出三升血來的話。


    伸出根手指來,悠悠然地飄出了下半句話:“再者,本君怎麽會舍得害小果子你呢,這百裏蓮池有一個極為古怪的特點,那便是若是來人在措不及防之下掉入池中,其所達到的效果可是比之要好上數倍。”


    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夏果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已經無力再與這坑爹的禍再分辨些什麽了,幹脆便將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到這池水之中。


    還真別說,方才她氣得怒火衝天,還未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如今在這池中泡了一小會兒,原本還覺著十分僵硬的地方竟然開始慢慢地軟化,連帶著她的腦袋都像是被洗滌了般,清晰非常。


    “小果子是打算這般穿著衣裳泡澡?”見夏果不曾反駁他的話,反而表現出一副甚為舒坦的模樣,柏奚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話。


    倏然間,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臉蛋在頃刻間漲得緋紅,一頭埋進了水中之中,而後又想起了什麽,冒出個腦袋來,張嘴喊道:“轉過去,不準偷看!”


    笑出聲來,不過這次柏奚還真是依言乖乖地背過了身去,悠悠然地接話道:“放心吧,本君不喜歡看沒有多少料的小娃娃。”


    “你才沒有料,你全家都沒有料!”夏果簡直是被他氣到要咬碎自己一口銀牙了,這家夥還能再猥瑣再無下限點嗎,當著一個女孩兒的麵便說出這番話來,他不覺得羞恥她還覺著沒臉呢!


    “小果子你方才說什麽,本君不曾聽清。”說話間,他便作勢又要轉迴身去。


    夏果一見嚇得趕忙伸出雙手抱住自己的胸前,往池水中又鑽了幾分,表示棄械投降:“我……我方才說帝君你真是太有料了,作為女生的我都自愧不如……”


    “嘖嘖,小果子呀,你真是太不乖了。”輕輕地搖搖首,柏奚很是幹脆地便轉過了身,嚇得夏果立馬就將露在外頭的腦袋整個兒地埋入了池水之中,說什麽也不肯再露出半分了。


    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柏奚甚是心滿意足地唇角一揚,慢吞吞地又轉了迴去,如閑雲漫步般地朝著前頭步步而去,隻留下一句話:“小果子你在此處好生泡泡,本君去外頭逛逛。”


    夏果巴不得他走得越遠越好,和這個腹黑到掉渣的家夥待在一塊兒,夏果深深覺著自己都要被折壽了。


    “那女孩兒的記憶,是你攝走的?”便在柏奚前腳慢悠悠地走出了百裏蓮池,一道略帶喑啞的男音旋即蕩了過來。


    柏奚順著聲音的發源地瞧去,笑意斐然地迴了一句:“你還是變作男子,本君看著會舒服些。”


    再次毫不客氣地揮去一掌,柏奚抬手隨意擋下,話語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但卻隱隱含了幾分冷意,“蔚祁,有時候某些事情,隻適合爛在肚子裏。”


    嗤笑一聲,蔚祁淡然地收迴手,整了整衣袖,“聽聞他迴來了?”


    “你的小道消息可是有些堵塞,這都是好幾日前的事兒了。”


    蔚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可莫要告知我,即便是連你,也是到他自行願意現身才知曉的。”


    “本君可未曾這般說過。再者,他是如何性子的人你又不是不知曉,本君便算是知曉了也拿他沒法子。”說話間,他甚是無賴般地攤了攤手。


    “那個女孩兒,是與他有關吧,不然也不會見你這般煞費苦心。”目光深深地看著他,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柏奚唇畔之處依然掛著笑意,但眼底已冷凝如潭,“從前我倒是真的很希望能有個女子陪在他的身邊,但……她顯然不行,所以不管付出多少代價,本君都不會讓他自取滅亡。”


    “嗬,這可不像你平日裏的作風,既知不可留,何不來個一刀痛快?”此話自蔚祁的口中說出,如是道著家常便飯般。


    柏奚瞥了他一眼,不由嘖嘖歎氣,“若是叫世人知曉,大慈大悲的南極觀音不僅是個男女不辨的變.態,還是個心狠手辣的惡魔,不知他們要作何感想了。”


    “我再如何變.態,怎生惡魔,也及不上你柏奚的十二萬分之一。”走近幾步,目光忽而一轉,投向了蔥蔥竹林之端,“妖魔兩界在他歸位之後便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淡淡點首,蔚祁見之像是霍然想到了什麽,抬眸看向了柏奚,“你的意思是,妖魔兩界是衝著他而來的?”


    “照著他們現下的行事作風,這個猜測是最有可能的,而且沐卿好像早就已經預知到了什麽,我雖隻猜測出了其中的一些事,但還是無法完全確定。我覺得,三千年前他忽然消失,也許正與今日之禍有關。”


    不過他雖然能知曉此次之禍其背後定然不簡單,但他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透,妖魔兩界到底是為了什麽,要如此煞費苦心,耗費那麽多的將士來逼沐卿歸位呢,以沐卿六界無人可匹敵的神力,若是他歸位了,與他們而言難道不是致命般的打擊嗎?


    這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而且無論他後來怎麽詢問,沐卿都不肯告訴他三千年前他到底預測到了什麽,以至於讓他消失了這般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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